暴露了自己身份的马杜,是跟张盼签那酸老头分开了,可他也没有得到什么特别些的对待。
他可是代表着整个火器门的门主耶,怎么着都该受到将军之礼待见才对呀。
将军之礼等不来,马杜只等来了这么间很简单的房子,房子外头还有两个金麟军小将在守着他。
没有多想人家这么个安排有何用意,又饿又累的马杜,独自趴到了那床榻上,睡起了个酒饱饭足的美梦。
不学他如此轻松的花月,拿着这把伞安静地坐在桌子旁,看着桌子上这一截晃悠着光亮的蜡烛。
“苏弥?苏弥!快醒醒……我有点儿话要问一问你……”
不去自己那屋里歇着的肖安,无声无息地站在了苏弥的床边,轻唤了昏睡中的苏弥一声。
在他这不比任何小姑娘好听的言语声里,苏弥缓缓地醒了过来,一脸不解地看了又看,好像把这个场景,当成了他梦境里的一部分。
“嗯?什么事呀……”
缓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工夫,苏弥才清醒地认清了眼前这老头,就是他这些天里经常看到的肖安。
不觉得自己有再搅混了药材的摆放,也记不得自己睡前没有管好门窗,苏弥看着此时的肖安,隐约看出了人家脸上那点儿小焦急。
“那个受了伤的小伙子,除了跟你接触过之外,还有谁去见过他了?是不是伊葛的那个小徒弟?”
不想在这屋里多浪费时间,肖安开门见山地跟苏弥询问起了和马杜有关的事情。
这些天里,肖安在伊葛搭建起来的这些房子里,就见过他们几个,再加上李端蓉那小丫头确定挺贪玩的,他也便将这事儿归到了她的身上去。
“有是有……不过……不过……”
认真地想了想,想起了自己躲在院门外,听到的那些话语,苏弥记起了马杜说过,要让李端蓉帮他一件事情。
当苏弥好奇那是什么事情,探出脑袋往里看了去,却不见了李端蓉和马杜的身影。
后来他找遍了马杜那屋子的每个角落,也没找到李端蓉。
心知自己若说出了,是李端蓉带走了马杜,伊葛知道了这事必然会去责怪李端蓉。
刻意地避开了肖安的目光,低垂下脑袋的马杜,很想撒谎骗一骗肖安,又想不出该用个什么合理些的事情来当答案。
“你接着休息吧,这夜还长着,明天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忙。”
看明白了苏弥所想藏匿的那点小真相,肖安转身就消失了去,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苏弥的这间小屋子里。
肖安的离去,让苏弥猜到了马杜的不同寻常。
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犯不着肖安大半夜来找他苏弥。
从床榻上爬了下来的苏弥,想要去找一找李端蓉,哪怕是赶在肖安的前面一点点也好。
鞋子也顾不得穿上,走到了这房门边,苏弥却放弃了这么个念头。
门还栓着,没有被任何人撬开过的痕迹。
李端蓉的师傅伊葛,这会儿怕是跟肖安去找马杜了。
“噗……”
又挨了一掌黑焰的云义,全身的骨头都像快要散了一样,无法给他这个小身板提供足够的支撑。
若非老家伙的这把龙头杖帮着他,他都不知道自己会被那些黑焰烧成了几撮齑粉。
命呀!这都是个命呀,以前他要是不那么贪玩的话,不就可以在他老爹失踪的时候,顺利成为新一任后旗门的门主咯,也犯不着赌气离家出走,还会遇到裘弼德那种不安好心的老家伙。
这下好了吧,求饶都没有用,那个黑里溜湫的怪物,摆明了就是要收拾他的小命。
没想过云义那种修为的存在,能够挨下他两掌的拍打,越想越气恼的后本盛,也不怕有人看见了会笑话他,毅然召唤出了这把染了黑的羿神弓。
在羿侯宗现有的灵器范畴里,这种位居二十一阶的灵器,可谓厉害非常,一箭之势足可穿云碎月。
当然了,云雾是妨碍不了它,那个时不时会跑出来露脸的皓月,也没有什么地方招惹了它。
至于说云义吧?那只能怪那小子太倒霉了,什么人碰不上非要去碰上个裘弼德。
嘣的一声,这一根拖着些黑云暗雾的箭矢,扭了个腰杆,灵活地杀向了束手无策的云义。
它的速度很快,飞上个千百里的话,还能够秒了某个敌将的脑袋。
这么点儿距离才多远呀,不用一弹指的工夫,就能够追上不远处的云义。
自信过了头,后本盛多丢了一根箭矢之后,便化为一阵黑云暗雾,消失在了这闷热的地底下。
后本盛的离去,让这第二根箭矢,进入了个慵懒的境界,它飞的很慢很慢,远不及它那兄长千分之一的速度。
可能在第二根箭矢的心里,它跟后本盛一样,都对前者抱有了太多的信任,总以为它这后来者,不过就是一收尸匠,它家老哥才是完成那任务的主要负责人。
对方实在太强了,强到让龙头杖也想撇开云义,自顾逃命而去。
但它还没来得及,松开云义的手指头和胳膊,那根箭矢就已来到了它的面前。
绝望?不,见多识广的它,不会学云义那般,害怕地闭上双眼,它会稍微反抗一下。
这一个反抗,不只是在给云义争取一条活路,也是在给它自己争取一点希望。
持有者一死,它可不是回到前任的身边,而是掉进那个乌漆麻黑的无底洞里,再也回不来了。
不想去那种鬼地方的龙头杖,释放出了一阵相当耀眼的绿光,指望用这点儿裘弼德,积攒在它身上的灵力,挡住到来的这根冷锋寒箭矢。
还在半路上的第二根箭矢,代替后本盛成了这处小战场上的观望者。
那把泥鳅木头还算有两下子嘛,竟然可以挡下它老哥的锋芒。
停下脚步在半空中转悠了两圈,这家伙也不突然加速过去,给破绽百出的云义补上致命的一击,还是这般作壁上观。
真像那些用两只脚走路的人,一遇到有热闹观望,也不管孰好孰坏,就是这样静静地看着,直至一方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