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碎掉了半截的骨刃,还没带着些碎屑落到地面上,就被紫荧眼骷髅人踹向了也画禾。
破空而出的它,仅仅欺身到人家丈外来远,然后就化为了齑粉。
得了它的牺牲,紫荧眼骷髅人更看清了,彼此间的那点儿差距。
一丝丝肉眼所不易察觉的丝线,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围绕着这个小战场蔓延看来。
远远望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也画禾是天地间,最显眼的存在,缺她不可。
无法起势施展云界术的紫荧眼骷髅人,稍不注意,整个老腰都挨了那臭婆娘一顿好打。
他本以为自己会飞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没想在他陷入劣势的时候,一张无形密网,早把他和也画禾封锁在内。
若非他身上半丁点儿肉渣都没有,他可真像是那种被迫在牢网上挣扎的可怜虫,无可奈何地静等着,那只饿醒过来的蜘蛛,把他咀嚼吞尽。
记起自己生平最难打的一场恶战,是当年跟同门师兄弟们前来围剿狐狸。
那会儿,他都没有这么难受过。
现在倒好,竟有了些束手就擒的慌张。
脚踩蛛丝犹如清风拂柳,将紫荧眼骷髅人迫到角落边,也画禾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
捕惯了猎物的她,深知无论是什么生灵,在垂死之际必有所挣扎。
得了她的灵力攻击,一根又一根蛛丝长矛从蛛网的各个方向凝聚而出,飞快地穿刺向紫荧眼骷髅人那可怜虫。
她的长矛都很锋利,几近无坚不摧,可每每都无法触及紫荧眼骷髅人的心脉。
即便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没耗费她多少时间和灵力,她也不愿让自己在那牲畜的眼前多逗留半分。
一杆长矛滑来,在那短暂的四目相对间,她好似看到了些笑意,又像某种阴谋。
“呵,猎物……”
不在乎自己大半个躯体被蛛矛所碎,退守进小黑盒子内的紫荧眼骷髅人,居高临下般俯瞰着,球形蛛网中的也画禾。
一条条极其灵活的黑芒藤蔓,不等也画禾将锋芒,怼向小黑盒子,疯狂地从那虚空里游窜而出,给这个无形的蛛网,增添了一件黑芒华亮的外衣。
“?!”
暗叹不妙的也画禾,遥相感应地召唤来了,她早些时候所派遣出去的那些小蜘蛛,企图内外合击,破坏掉这个乌漆麻黑的怪玩意。
怎料,这个黑漆漆的小地方,喷涌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妄想攫取她体内的灵力。
单单只是这股吸力就好了,该死的地方,还在于那些无处不在的骨刃。
嘶,一刃锋芒划过,恶狠狠地扎在了她的蛛丝罡表面。
“沉睡吧……”
一刃骨刺扎向了蛛丝罡最脆弱的地方,紫荧眼骷髅人话音刚落,那一小截戳穿蛛丝罡的骨刺,在顷刻间就盛开了。
一根又一根宛如荆棘般的骨刺,妖冶地扎进了也画禾那顺滑的肌肤,毫无怜香惜玉可言。
“啊!”
尖声惨叫而出,被鲜血染红了大半个躯体的也画禾,不甘就此葬身于这些骨刺花丛中。
她的灵力,她那源源不断往后流淌而去的灵力,似也感受到了她的那份痛苦。
一切的痛苦,随着黑芒藤蔓们的收缩,开始步向了终结。
“这个地方真安静,让人生不出半点儿浮躁之心……”
从这一道漆黑的裂缝里走了出来,这人不觉得眼前,辽阔无边的绝域很愁闷,反倒认为这里是个好地方。
“一没山珍海味,二没绝代佳人,算个鸟的好地方。”
推搡开前面这碍事的家伙,身上还残留着不少黑云暗雾的他,略带着些厌烦地吸了口浊气。
习惯了在暗域的那种生活,换到这种破地方来,他还真没那么快就适应。
“老九,等我们拿下这片土地的所有权,还愁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呵……”
“看到那边没有,我能感应到那里,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正在向我们着手,哈哈哈……”
举止亲昵地将手,搭在了金九的肩膀上,库鲁洛这牲畜笑得自己都快成个疯子了。
他回来了?不,他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只要有人及时施予他足够的灵力,他就有办法从来。
笑呵没两声,库鲁洛又想起了点不好的回忆。
“你去左边,我往右边走,谁也别碰上谁最好。”
不把这话当成玩笑,召唤出了自己那样邪里邪气的灵器,金九大步向前往这一边走了来,不打算跟库鲁洛那种人走一队。
那几只长牙咧嘴的剑齿骷髅狼,一边玩闹,一边追逐着那头可怜兮兮的针叶骷髅猪,出现在了金九的视野范围内。
当它们以为活人般的金九,会美味过那头几百天没洗过澡的蠢猪,它们也就接近死亡了。
“这么个地儿,闭上眼睛走一走,迟早还不是兜回这里。”
望着金九穿过那阵淡淡的浓烟,库鲁洛轻车熟路射去了一支黑羽箭,不让那头落单的针叶骷髅猪有活着的可能。
诚如金九所言,这个地方太荒凉了,他俩的本体都不在这里,需要从其它生灵的身上得到暗灵补给,否则最终只会落得个烟消云散的下场。
没听金九所说的话,库鲁洛不往左边走,而是握着他的弓箭,往灵力波动最大的东边而来。
一柱香不到,这片区域里就平白少了很多生灵。
“?!”
将气息隐藏到了极致,身为这一片地域里的领主,三角蟠蜥发觉到了那俩不速之客的到来。
这里,是属于它的猎场,从来都没有人能够活着站在它的面前。
可,从这一刻开始,一切是否会有个变化?
那俩小崽子的身上,可是拥有着一股比死尸骷髅,还要浓厚百倍的晦气。
“这算运气不错么?这种地方竟然会有灵晶……”
拼了自己所剩不多的那点灵力,库鲁洛运气不错地在一条骷髅蟒的遗骸里,捡到了那么丁点儿黑晶石。
这石头一到他的手上,忍不住在往外渗透着黑云暗雾,帮着这牲畜补充那几近枯竭的灵泉。
从这越来越小的物什上,库鲁洛嗅到了同类的味道,似曾相识又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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