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就此离开,其实对谁都是有好处的,至少没让松敏心中的怒意多添半分。
但有些事情是很奇怪的,他没料到自己的逃走,会引来一个大麻烦。
女人嘛,都是麻烦的根源。
跑进了这个陌生的山谷里,曹祐刚一缓下身形,却已见得桂月刚夜亭亭玉立地站在前面等着他。
这是一种速度上的差距,短时间内难以弥补,除非他能找到一套特殊的身形功法,否则难以逃出桂月刚夜的魔爪。
“你对这个地方不熟悉,随时都会遭到危险,不如跟我回去,再想一想离开这里的办法。”
没有大胆地往前多近半步,她在这个距离,已足够看清曹祐的一举一动。
像,真的很像,就连眉宇间的那点怒意,也没有多少改变。
流连在过往云烟之中,桂月刚夜痴痴地望着眼前的曹祐,仿佛在看一个久别多年的故人。
会否是他的儿子?被自己这个猜想惊了着,她的内心不禁隐隐作痛。
“遇到你才是我,最大的危险!”
无意之言道出了个小真相,曹祐不去顾及她内心深处的那点忧思,不自量力地往前一跃,横刀扫向了这朵惹人忧怜的花蕊。
幽蚕经再怎么不俗,也帮不了现在的他,只能默默地帮他祈祷着,不要死在人家的流仙裙下。
“凭你目前这点修为,你是伤不到我的,不如好好地跟我聊一聊,说一说你这些年都在哪里度过的。”
有时候,自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仗着自己身法上的优势,桂月刚夜轻而易举地夺下了曹祐所持的龙魂刀,正想把它丢到一边去凉着,却不料这把灵器护主意识非常强悍。
一道势头凶猛的紫电从刀柄里头窜出,毫不客气地咬伤了她的小手。
“?!”
抓住这一刹那的机会,曹祐没有去夺回龙魂刀,倒是本能地施展开了这一种毒辣的爪功。
不管桂月刚夜是美人也好,丑妇也罢,但她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的危险与可怕。
出于这种自我保护,他顺势而上,冷酷地帮她的右手来了个分筋错骨。
刚要捏碎她的咽喉,曹祐又清醒了过来,急忙往后溜出了三丈来远。
泪水,一滴香滑冰冷的泪珠,安静地从他的手上滑了下去,让他忏愧不已。
人家有很多次机会,都能收拾了他的小命,而他却趁着她迟疑,意图了结她的小命,可谓卑鄙之极。
“哟,这不是传说中的月仙子么?怎么会独自一人来到这种荒凉的小山谷呀?”
一个粗犷的嗓音,冷不防地出现在了半山腰,惊得双手无力的桂月刚夜不知所措。
这人一看桂月刚夜要溜之大吉,立刻跑了过来,拦下了她的一举一动。
近距离瞧去,嗅到了香味之中的那点焦嫩,他又不得不看了曹祐一眼。
搁在正常时候,他想亲眼看到桂月刚夜,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这会儿,竟然有人能够伤到她?真可谓千古奇闻呐。
“原来是裘四爷在此,桂月失礼了!”
同样认出了眼前之人,便是恶名昭彰的裘弼德,在此般场景之下,容不得她有半分慌张,桂月刚夜忍痛跟裘弼德行了个礼,又淡然说道,
“我奉圣后旨意要来抓住这个刺客,既然四爷来了,何不如助我一阵,将其拿下?”
“……”
得知自己多了个敌人,曹祐一甩心中那点对于桂月刚夜的愧疚,重又将龙魂刀召唤在手,以备裘弼德和桂月刚夜的联手纠缠。
“呵,既是奉了圣后之意,可见这小子来头不小嘛。放心!有老夫在此,仙子可到一旁歇着,容我将其擒下。”
不打算将肩背上的这个药篓丢下,裘弼德转身正视起了眼前的曹祐。
据他所知,桂月刚夜往常也算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修为不在他裘弼德之下,怎么就会受了伤?
反观那小子身材瘦小,除了一把锋芒尚可的刀刃,身上并无什么滔天杀意,此中必有猫腻!
很快,这个猫腻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仿佛跟桂月刚夜,有着某种境界上的灵犀一点通,曹祐疾身逃去,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桂月刚夜,就召唤出了她的灵器。
站在中间地带的裘弼德,没有去在意曹祐的逃窜,淡定地转过身来,一掌绿光缓住了这把月空圆刃。
左手?还是一只焦嫩诱人的手。
不留丝毫怜悯之意,这牲畜一掌震去,免费帮着桂月刚夜丢了灵器。
跑没个多远的曹祐,也被裘弼德的绿叶怪手缠住了四肢。
“木隐!”
逮住这个梦寐以求的机会,不等桂月刚夜现出本体,裘弼德直接甩出了他的绝招,飞快地顺着桂月刚夜的右手,吞噬起了她体内的灵液。
他,对桂月刚夜的相貌和身材都没兴趣,可不管她是不是暗域里头数一数二的美女,一门心思只想把她所拥有的,那份纯厚的至阴元气抽走,以便他将邪功突破至更高一层。
“啊!”
偷袭失败,桂月刚夜倒让自己陷入了险境。
她想摆脱掉裘弼德这种邪功的束缚,亮起了她那一双红芒之眼,可她的努力来得太迟,无法赶在这阵掠夺之前,凝聚到足够的灵力。
照这样下去,不用半盏茶的工夫,她便会失去所有灵力,化为一片可怜的绿叶。
不情愿地从地面升到了半空,桂月刚夜远望而去,看到了没能逃出生天的曹祐,不免心有所愧。
对曹祐来说,她是个祸害,而对她来说,曹祐何曾不是个麻烦。
一念微动,让她那把锋芒尽失的月空圆刃飞了过去,她的脸上不再有丝毫痛苦,只希望曹祐能够趁此良机,逃到一个安全些的地方去。
从这四只绿叶怪手的束缚中得了个解脱,望了一眼月空圆刃的消失,曹祐的心头更不是个滋味。
那个家伙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帮他,该不会是跟裘弼德串通起来,打算置他曹祐于死地而后快吧。
可一看她那满头的冷汗,他又不愿多去想她的歹毒,反倒可怜着她。
跑去搭救她,可能自己会死得更早更惨。
不去救她,却不忍就此离去。
痛苦,无形地折磨着他那一颗噗通跳动着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