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予和阴柔掌士眼睛很尖,第一个瞬间就看见黑蛟外突的脊刺后站着两道人影。
一个是蓝眼纯净如水,顶着一张无辜俊美面孔的六首蛟季欢,一个是身材修长的蒙面青年。
季欢站在那人身后侍立,一副仆从的样子。
蛟起掀风浪,数十道挂着金丝锁链的身影踏涛而出。
“劫狱……劫狱啦!!!”有人震惊高呼。
“海牢破了!有人劫狱!快来人呐!”
徒劳的呼喊一声接一声,直到那些凶神恶煞的牢徒上岸,黑蛟仰天昂啸,所有人才想起来人手不足的事实,以及对京中强者究竟都去哪了的质疑。
“拦不住了,带着你的人撤!”
莫予转头就跑,阴柔掌士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跑得比莫予更快。
看见这仓惶一幕,季欢忍不住发住嗬嗬怪笑,被蒙面青年看了一眼,他随即捂住嘴,神情无辜地弯起眉眼。
上岸的囚徒们轻松撕开书院侍卫们的血肉,发泄地撞破周围屋舍。
眼看他们就要冲向书院藏书阁,欲要放上一把弥天大火,季欢轻咳一声,竖瞳绽放妖异蓝光。
“你们的精力还得留应付敌手,别光顾着此时发泄,走吧!”
众水囚纷纷停手,跟随黑蛟背上的季欢离去,而之前的蒙面青年已不见了踪迹。
是日,黑蛟出湖,海牢大开。
蔺家天命子失踪,坐镇兆阳强者皆不知所踪,黑水会前会首携海牢老将,踏黑蛟,兴风浪,生擒六眼神。
自此,黑水之名消逝,一干水德传承者自称冥狱,擅杀生,行踪无定,并传言,玄天将兴。
……
季欢前脚才把自家兄弟揍扁,后脚那些强者就出了关。
虽然没人说,但他能猜到那些家伙都是去看书院院首和蔺昭心打架去了。
于是季欢搂着黑蛟跑得飞快,赶在那些传承度八十以上的老疯子们出手前就溜了,当然也没忘了把下属都带走,包括赵青。
老疯子们一出来,皇宫也里终于传令命禁军镇压暴乱,实行宵禁,刮地三尺搜捕要犯。
厉九川不可避免地成为怀疑对象,但当掌士在破损的海牢里看见缩在角落的孩童时,他的嫌疑基本被抵消,顺顺利利地回到学院,不过暂时还是受到一定程度的监视。
书院也经过好一阵修整,才在明日打算正式开课。
厉九川躺在独居里打呵欠,把玩着手里的遗玉。
他掉了十个冉遗传承度转换为一个玄冥传承度,现在冉遗传承度是二十二,玄冥十一。
可以动用神通【六臂】以及显化部分玄冥之体。
手上遗玉是言乐给的那颗,还有一颗是长乘给的仅剩的土德遗玉,全吃掉的话大概能冲击冉遗五十瓶颈,达到六十左右,但就没有后手防备意外之事,玄十一可能会为了保命抽干他的传承度,造成冉遗甚至玄冥传承度暴跌。
厉九川打算先留着再看情况。
而季欢前日给他传信说在兆阳地下找到了山神殿曾经的老巢,刚好藏起来。
此时季欢麾下有十个传承度在二十上下传承者,五个传承度在四十左右的传承者,还有两个传承度五十的,季欢本人传承度是六十三,他原本传承度是八十,只不过被抓后被打跌了。
他说他打算先攒点遗玉,然后吃了自己背叛兄弟的传承种,重新晋级到传承度八十,到时候需要厉九川为他暂时护法。
厉九川只是回信让他把赵青照顾好,没提答应不答应。
他明天还有课要上,分别是神通和御射三门课。
如果书院授课让他觉得没有学习价值的话,他打算抽空去找季欢捞点遗玉,尽快提升传承度,玄冥不能超过二十,避免引起震动,但冉遗越高越好。
正思索着,寝房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什么事?”厉九川开口问道。
书院的独居外人禁入,除了自己的房客还能有谁。
“出来喝酒。”言乐脑袋贴在门缝上喊。
“我还是个孩子,不能喝酒。”厉九川翻了个身。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姐也在。”
吱呀,厉九川推开门,面前全新的桌椅上摆着一盏橘灯,与他样貌一模一样的孩童坐在桌前,若不是穿着一身青色小袍,简直无法分辨俩人。
言乐在她旁边,正在往三只玉杯里倒酒。
“你受苦了。”厉九禾轻声开口。
“没有。”
厉九川面无表情,坐在她对面,顺手接过酒杯。
“冥狱的疯子们没有伤到你吧?”
“没有。”
“你怨我没有及时把你救出来吗?”
厉九川把酒水饮尽,摇了摇头,伸手去捏言乐的脸,捏得他噗地一口把酒全喷出来。
“你干什么!”言乐恼怒又纳闷,只觉得这人是个神经病。
“出去,我跟妹妹说私事,你怎么好意思留在这?”厉九川收回手,依旧面无表情地道。
“你!”言乐瞪着他,忽然又泄了气,边走边骂骂咧咧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然后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厉九川摸着下巴道“妹妹你可还有事?”
“我怎么成妹妹了?”
“我比你早生。”
厉九禾似乎懒得跟他争,喝了一口酒水忽然问道“你把蔺炎藏哪儿了?还是直接杀了?”
“嗯?”厉九川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处理干净没有?即使杀了变成遗玉也会被找出痕迹,你还没有学除秽课,什么都不懂。”厉九禾神情严肃。
“什么杀不杀的,蔺炎是谁?”厉九川神色茫然。
“你不知道吗?陷害你的那个学子。”厉九禾紧盯着他的神情。
“你都知道有人陷害我了?!这么说我从史荐案里脱身了?不用去海牢了吗?”厉九川先是愕然、欣喜,然后就是愤怒,“这个叫蔺炎的王八蛋为什么陷害我?我没得罪他吧?唉,你刚刚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蔺炎失踪了,到处都在查,我还以为是你……”
“要是我就好了,一定揍死那个王八蛋!”
厉九川还在嚷嚷,厉九禾却已经懒得跟他说什么,转身出门离开。
孩童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直到喝得酩酊大醉,才摇摇晃晃回屋休息,进屋是还一拳打碎了门,骂骂咧咧地嘟哝,饱含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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