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李文杰得知了祈福街失火烧了整条街,下午他就打开仓库大门开始卖纸了。
既然祈福街那里已经没有纸钱可卖,那为了解决群众的需求,李文杰当然要站出来顶上去,以解大家的燃眉之急。
只是,李文杰没有如同很多人所愿的那样,将纸钱卖两毛六、两毛五一斤,而是开口就定价五毛。
同时,李文杰也意识到人会多,会非常忙,自己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因此也把母亲张慧也请来协助。
至于袁伟,那当然也必不可少。
在开们之前,他们听到李文杰将价格定在五毛一斤,两人皆感到吃惊。
“胡铭晨,这个价格是不是忒高了,五毛呢。”
“儿子,之前祈福街的价格最高也就三毛一斤,你一下子卖五毛,会不会卖不出去?人家会卖吗?”张慧也问道。
“爱买不买,之前那边卖三毛是没错,可是那会儿大家手里面还有纸,不买这家可以买那家,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整个塔山县,基本上就只有我手里有,这今明两天,大家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买我的,要么就不买,可是不买的话,给那些逝去的亲人烧什么呢?总不能烧真钱吧?”李文杰信心满满的解释道。
就像李文杰说的,群众们可没得选择。
偏偏给亲人烧纸又是中元节的必须,这就像是中秋节的月饼,端午节的粽子一样,不管贵还是便宜,不管有钱没钱,那都是要买的。
平常纸钱可有可无,而现在,它却是必需品。
在就只有李文杰这里有货的情况下,价格当然就是由他来定。
“我还是觉得五毛太高,显得我们黑心,万一大家闹起来或者不买,那可咋整。”现在张慧已经不担心李文杰赚不来钱,反而是觉得他这钱赚得太黑。
“妈,不存在,做生意嘛,当然是要以赚钱为目的,如果不赚钱,我花这力气干嘛,放心吧,他们爱买不买,我完全不担心。”李文杰自信的笃定道。
他们打开门了之后,还真的是有一些住在附近的群众得知消息就寻过来买。
可是当听说价格是五毛一斤,并且还不散卖之后,大家真的就议论和裹足不前。
“哪里的纸会卖这么贵的,都是三毛一斤,你们卖五毛,抢钱吧你们。”
“就是,太黑了,前几天还卖两毛多,现在就翻一倍,做人怎么能这样?”
“我看是钻到钱眼里面去了,那小伙以前还觉得他老实,现在看来,老实个屁,老奸巨猾。”
“众位,众位叔叔阿姨,姐姐奶奶,哥哥姐姐,你们要议论也没关系,不愿意买也没关系。如果不想买,那麻烦后退一点,给人家愿意买的留出点空间。”李文杰对于那些批评的议论不以为然,站在纸垛上大声道。
“我是觉得,今天还能五毛买得到,就是运气了,也许,明天就六毛七毛也不一定。也许你今天五毛买了,明天就会谢谢我呢。”
“每个人都晓得,祈福街失火了,那里起码有好几万斤纸钱被烧了个干净,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今年,有一些人家没纸烧给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祖先。”
“所以说,还能买到纸,就是走运的了。至于价钱,我既然是做生意,那当然要赚点,你们自己扪心自问,换成你们是我,你们不赚钱就卖吗?哪个做得到?”
“以其花那时间和精神指责我,还不如赶紧买回去呢。否则,要是没纸烧给祖先和亲戚,他们来年不保佑,哪个的损失大?自己盘算。”
类似的这些话,让袁伟去说,他一定说不出来,让张慧去说,她也一样说不出来。
而李文杰上辈子本来就经商,如此的宣传和游说,对他来说那就是信手拈来。
李文杰不说嘛,那些人还不觉得,一个个依然不满的抱怨。
可是听了李文杰的一番话后,有不少人就开始急了。
对啊,祈福街烧了那么多纸,今年的纸压根不够,要是现在不买,还真的是可能出现有钱买不到纸的情况。
“给我两坨,二十斤。”一个老阿姨沉吟了一下,走到李文杰的跟前道。
像这种老年人是最迷信也是最传统的,他们宁可自己没吃的,也要按时给祖先和逝去的亲人烧点纸。
“好嘞,袁伟,两坨纸,二十斤,阿姨,十块钱。”见有人愿意五毛也买,李文杰就高兴得大声嚷道。
看到五毛钱也终于有人愿掏钱,张慧和袁伟十分高兴。
咱们的国人,无论天南地北,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遇到事,只要有人领头,就容易跟风。
有了这个老阿姨站出来掏钱,其余的人,就基本上不用怎么再说服了。
“给我一坨吧,只带了五块钱。”果然,那老阿姨刚转过身,第二个客人就上前来了。
现在只是付近有消息的人过来,人还比较少,可是等着这些人买了纸走出去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就涌向供销社的仓库这边来买纸。
得知祈福街失火,不少人本来就心急,尤其是还没来得及买纸的。
现在知道这边有纸可以买,那当然要赶紧来,生怕卖完了。
至于讲价,那是没有的事。前面的人已经帮着宣扬了,五毛一斤,价钱没得讲。
只用了两个小时,胡铭晨他们仓库门口的空地上就变得人头攒动,摩肩擦掌。
“不要挤,不要挤,一个个来排队嘛,别插队啊,都有的”
“不零卖啊,要就是一坨起如果钱不够的,可以两个合伙买,回去自己分”
“袁伟,拦住门口,别让人进去四坨,二十斤,妈,拿二十斤给这位叔叔”
“别挤,挤我干什么,都说了有的要买的排好队,先把钱拿出来给我,先给钱后拿纸啊”
开始的时候李文杰还喊得动,可是后面,他的嗓子就直接嘶哑了,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收钱,然后打手势给母亲张慧和袁伟。
这天下午,一直到天黑看不见了,他们三人就卖了三万多斤。不是没人买了,而是他们三个实在累得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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