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道歉(1 / 1)

他却不给她,不厌其烦地谆谆教诲“我说的话你都记着了?下次碰到他,不要和他说话,不要信赖他的任何话,记着了?”

“记着了,记着了。”周采元被他念叨得脑壳发懵,只想赶紧结束此次发言。

在这之前,她都不晓得男子絮聒起来,会有这么可骇。

也不晓得,燕易南这种性质,攻打一个人,讲起一个人的坏话来居然会如此滚滚连续。

想到这个,她又不由得有些想笑“好了,好了,吧,你说的我都记着了,别人都不是善人,便阿麟一个人是善人。他们对我都不是真心,唯一你对我是真心。”

燕易南也不由得想笑,玩笑着捏捏她的脸颊,道“别把我说得那么没品,我只是担忧你而。”

二人熄了灯歇息。

周采元好几次听见他失利反复,好几次以为他又要不由得絮聒,并为此做好了计划。

幸亏他始终是燕易南,无意的失态不是常态,从前装哑之时,大大地锻炼了他的心智。

他没有再多话,而是安静地着了。

周采元闭上眼睛,也随着着了。

梦里,她看到了外婆和木樨嬷嬷,有面容经很含混的母亲和父亲。

他们看着她笑,相携而去。

因而她露出一半哭容,一半笑容,似哭似笑,眼角无声地浸出眼泪。

一只微凉的手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

燕易南靠坐在床头上,神采阴沉。

谢漪澜想要再现昔时的,让她晓得他不知情,他是无辜的,他不是介入者,贪图与她再续前缘。

那是不会的。

全部不容许。

他轻轻下了床,披衣走到外间,交托李老汉“报告叶舟,找到昔时知情的人,但凡有可能泄漏秘密的,杀无赦。”

李老汉吃惊地挑起眉头“杀无赦?”

燕易南淡漠地看着他“有疑问?”

昔时的人,知情而遮盖,便是助桀为虐,都该死。

所不一样的,无非便是直接爪牙与间接爪牙而。

李老汉垂下眼“是。”

燕易南又在房内来回走动了好久,才蹑手蹑脚回到闺房。

重重帘帐之中,周采元成了一个舒适的“大”字形状。

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愁苦的神志,双眉微微蹙着,像是有许多的苦衷。

燕易南坚定地将手覆上她的脸,将她的眉心轻轻抚平。

他要她高兴,要她无忧。

他还想要她长伴在他身边,永不分开。

因此,他务需要坚定地做一个恶人。

次日朝晨,周采元醒来,燕易南经不在她身边了。

一个眼生的圆脸小丫环东风得意地站在床帐外“您醒了?”

周采元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密道连接两府的事,她那边仅有阿米晓得,燕易南这边仅有李老汉晓得。

因为男女有别,她每次夜里过夜,第二天一早都是静悄悄的地离开。

燕易南也从未说过要找人来奉养她。

他们自己照谢自己惯了,并不太需求照谢。

这个小丫环很眼生,周采元尽是鉴戒,刹时经想到好几种自保、保护秘密、制住对方的办法。

小丫环完全不晓得她在想什麽,笑眯眯地施礼道“奴婢叫大米,是太常寺卿大人特意计划了奉养您的。”

大米?

周采元想到守在家里替她把风的阿米,由衷的觉得密切。

大米捧来衣服“奴婢奉养您更衣盥洗吧?大人有交待,他今日要上朝,第一次上朝呢,很重要,因此他很早便走了。”

周采元有些悔恨。

她晓得燕易南最近要以太常寺卿的身份履职了,却没想到便是今日。

早晓得如此,她应该陪他夙兴,帮他穿着,再送他出门的。

可她得比任什麽时候候都要沉,居然一点消息都没听见。

大米擅长鉴貌辨色,笑道“您别自责,是大人特意不打搅您的,他去了隔邻的房子穿着,不让弄出一点声音。”

“是谁奉养他穿着的?”

周采元情不自禁地问出这句话,自己都吓了一跳,彷佛,浓浓的醋味?

大米不察,笑道“是苍松和翠柏。他们一贯近身奉养大人起居,做得很熟了,您即使安心便是。”

周采元不由得对这笑眯眯的小丫环心生好感“你什麽时候来府里的?”

大米道“奴婢被大人买下来很久了,连续随着嬷嬷学规矩,这两个月才到达府里,今日早上才得以进入奉养。”

她高兴起来“如果不是要奉养您,只怕奴婢这会儿还在蹲马步呢。”

周采元内心一动“你会技击?”

大米眨眨眼“会呀。”

她挺了挺险些没有的,自豪地说“奴婢可能干了,能文能武,否则也不会被选来奉养您!”

玄金消无声气地摸进入,轻轻爬到她背后的柜子上,跃起来对着她的头发便是一下。

“啊……好痛……”大米惨叫一声,狼狈地护住头发。

玄金的绿眼睛里闪出自满得逞的光,蹲在柜子上虎视眈眈。

周采元无奈极了,用力一拍巴掌“滚下来,你这个坏东西!”

玄金灵活地跳下柜子,爬到她怀里,打个滚,亮出肚子,侧着脸斜瞅着大米,好像在说,看你自满的,让你自满!

大米为难地垂着头,红着脸道“奴婢失仪了。”

周采元轻弹玄金的肥头“无碍,是它调皮。”

她没有久留,穿着结束便从密道里回了家。

大米站在密道门口送她,最周密地把门关好。

“如此也挺好的。对不对,玄金?”

周采元揉揉玄金的肥头。

这猫懒得有一拼,随着天色变冷,愈加不爱转动了,便爱往她怀里钻,能不走路刚强不走路。

玄金“呼噜呼噜”着,表示赞同。

周采元推开柜门,阿米早便等得急了“我的姑娘诶,您再不来,奴婢要过去找人了,看看天都大光了!”

周采元笑着揉揉她的头“下次我不如此了,等了多久?”

“等了也便一两个时候吧。”阿米小声嘟囔“奴婢又不是玄金,被你撸两下便乖了。”

玄金吹胡子怒视睛,撸两下便乖了怎么了,吃你家的米了?

阿米冲着它做了个鬼脸,把它从周采元怀里挖走“来,姐姐给你小鱼干。”

玄金立马很没节气地“喵呜~”了一声,在阿米前蹭了蹭。

周采元走回卧房不久,锦绣等人便鱼贯而入,奉养她梳洗。

谢樱带着人端了早饭进入,姐妹二人一起用膳。

办事依次而入,开始告诉这几天的大小事宜。

周采元静静地听着,无意发一声指令,时时也让谢樱做主,叫她历练。

说完了琐事,周采元便交托翟办事“修理一间房子出来,要能觉歇息,过两天燕侯府的大姑娘要过来。”

翟办事应了,谢樱眼睛亮亮的,简直火烧眉毛燕晨曦连忙过来。

周采元不动声色“好几天没考校你的功课了,把你的书籍课业拿来。”

谢樱顿时哀嚎一声,很没气象地歪倒在阿米身上“还以为逃过一劫了呢。”

阿米推她“快去,谁不晓得二姑娘书念得好呀,也让店主高兴高兴。”

谢樱是个很乖很懂事的孩子,她的功课每一般都很好,如此作为,是因为晓得周采元这些天烦苦衷许多,想要让姐姐高兴高兴罢了。

周采元很欣喜,总觉得,不管里头的风雨再大,见到这些可爱的人,可爱的猫,便全部无碍了。

办事嬷嬷进入禀告“神官贵寓派了人过来,说是要给恒娘道歉道歉。”

两千两黄金,周采元昨天是拿得手了。

至于道歉道歉,她并不期望。

江谢云那种不能称之为人的人,怎么可能道歉道歉。

这会儿人来了,她是出料想,想到谢漪澜昨天的情景,却又觉得是料想之中。

应该,是他的放置吧。

“让他们等着。到了黄昏再报告他们,说恒娘不在这里,让他们去谢家街找恒娘道歉。”

周采元并不想见好便收,更不想给谢漪澜任何面子。

她便要让这些人连续冷着饿着到黄昏,再去谢家街给恒娘亲身道歉道歉。

打压江谢云是一个原因,主要还是想让谢家街的那些族人晓得,神官府也便那么一回事。

并不是高贵到不可能违逆,可以霸道到为所欲为的。

翟办事立马便懂了,会心地道“店主安心便是,小人一准将这事儿办得妥稳健当。”

周采元考校了谢樱的功课,又把她的先生请过来发言,扣问了解她的环境。

而后叫谢樱陪着,一起给承恩侯夫人挑礼物。

这些年,她深居简出,又在浣游光中与汪姑子等人混了很久,着实淘换了不少宝贝。

江老汉人提点过她,承恩侯夫人特别爱装扮,便算上了年纪也不改初志,还是热爱全部漂亮贵重的金饰。

她便将这事儿报告了谢樱,让谢樱自立去挑。

正挑着,便听说燕晨曦来了。

送出去的礼,最终都是要上礼单,要当众唱礼的,朋友们都瞒去。

周采元想了想,干脆让人把燕晨曦请过来。

燕晨曦是听说了昨天的事,特意过来看望周采元的“……祖母听说神官夫人毫无原因打了姐姐家的仆妇,最生气,让我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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