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火灾(1 / 1)

木樨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莞尔一笑道“我师父就是这样称呼好友的,这是尊称。”

衡三郎认真地晃晃脑袋,“你可以叫别人道友,唯独不能称呼我为道友,这是禁忌再犯必罚。”

木樨从来没有见他这么认真过,笑得更开心,认为称呼他为道友没有什么不妥。

“知道了,三郎道友。”

衡三郎鼻子都气歪了,三郎道友什么怪称呼,弄得他跟牛鼻子老道似的。

他家里有娇美的童养媳,可没有出家的念头。

木樨给他倒上一杯花茶,“道友尝一下我泡的花茶。”

茶是热的,衡三郎的眸子却是冷的,他对道友这个称呼极为不满意。

“我今天去见匡老先生了,他想在凉桥村办一所学堂,专门收穷苦人家的孩子。不为出状元,只为孩子们识字懂礼不被人欺骗。”

衡三郎曾跟随匡老先生读过书,知道老先生为人耿直,一心教书育人。

“匡老先生的学堂建在哪里了?”

“凉桥村有一座破庙,老先生想把破庙修缮一下变成学堂,这样省钱又省力。”

“不行,破庙是不能改成学堂的,破庙一旦修建好了就被村里人夺了去,继续拜神求佛了。”

“为什么?”木樨有些不解,修建学堂免费让孩子们读书不好吗?

衡三郎继续道“凉桥村多凉氏子弟,但破庙是凉桥村和邻村陈村一起修建的。陈村多恶霸,他们不会把破庙拱手让人的。”

一座破庙还是两个村一起建的,事情还挺复杂。

“那怎么办?”

衡三郎端起茶喝了一口,“如果真想办一座学堂,我建议把凉桥村村东的半山坡买下来。山上多石头,不能种粮食,花不了多少银子。”

“学堂建的时候费些工夫,但环境清雅以后也不会有纠纷,这样才是长远之计。”

木樨用仰慕的神情看着他,“衡三郎,你太厉害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凉桥村有座荒山都知道。”

“我觉得你说的对,不能在有争议的地方建学堂。你说修建一座学堂要多少银子?”

衡三郎想了想,“你可以先建一座普通的学堂,一千两银子足够了,免费收穷人家的孩子。以后在学堂旁边建一座书院,供参加应试的学子们读书,这样书院才能成气候。”

木樨觉得匡石的规划在理,做事目光要放远一些,孩子们都会长大,出状元、探花也是有可能的。

匡石提醒道“修建学堂的事一定到郡守府报备,这样学堂合理合法就不会有麻烦了。”

第二天,木樨就去了凉桥村建议重新选址修建学堂,并把郡守夫人的一千两银子交给匡老先生。

匡老先生在深思熟虑后采纳了木樨的建议,放弃破庙,买下荒山破土动工。

木樨到郡守府给小公子复诊,把凉桥村修建学堂的事对邵老夫人说了。

因为大孙子的病好了,邵老夫人心情大好,喊来郡守给木樨出具了一封学堂备案。

郡守深谙官场之道,木樨修建学堂也算在他的政绩,自然也没有为难。

他已经和马大夫打了招呼,儿子在服用木大夫的药,近期不许为难木仙药铺。

马大夫虽然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刀伤药的秘方,但还是收敛了些。

药铺里的生意很火爆,老宅子的修建也在进行当中,一场大火殃及到了木樨的安身之地。

一天夜里油作坊因为操作不当,失火了。

大火在夜里迅速蔓延,周边的十几户人家都未能幸免。

房子多是木质结构,一着火就控制不住,再者也没有能灭火的东西,几口小水井也被困在火海里,几口水缸救火是杯水车薪。

官差也来了,但没有人往火里冲,只是疏散了无家可归的百姓,防止火势进一步扩散。

抓走了油作坊掌柜的,追查失火的原因算是交差。

周边的百姓哭叫着,把能抢救的东西都抢出来,把损失降到最低。

哭喊声惊天动地,一把火烧了一家人的积蓄,有的房子甚至是几代人的栖息之所。

木樨买的两所破宅子烧得只剩下了土坯,匡家老宅子刚修复好的一些房屋也遭了殃。

那晚木樨在药铺里忙活,听到喊叫声跑回家,看到冲天的火光也傻了,冒着危险把匡石的书籍抢出来一些,其他的基本都毁了。

巧珞看着一片狼藉痛哭失声,“姑娘房子刚修好,还没有住两天就给毁了,咱们以后住在哪儿呀?”

馨儿抱着宠物鸡不停地抹眼泪,刚住了几个月的别心居没有了,又要去新宅子挨欺负吗?

巧娃跟在她后面,低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木樨的心也被炙烤的生疼,但看到巧珞、馨儿、巧娃都安然无事,便释然了。

人没事就好,房子再重新盖吧。

安抚了馨儿一番,拿出几张银票塞在她手里,让她到新宅子里找祖母住几天,等房子修好了就去接她。

在街口雇了一辆马车,亲自将她送到新宅子,看她走进匡家大门才折返回来。

木樨将书搬到药铺里,继续打算盘算账。

巧珞完全崩溃了,哭道“房子都毁了,再算账也没用了。”

木樨认真地记好账,“你说得对,房子毁了就没了,既然没有了就别再纠结了。”

巧珞思量着怎么把损失降到最低,“姑娘心真大,邻居们找油作坊要赔偿去了,咱们也去让他们陪房子。”

木樨无奈地摇摇头,房子毁了她也十分痛心,但不得不面对现状。

“十几户人家,估计损失上万两银子。油作坊都烧毁了怎么赔损失,去了也是闹心,算了吧。”

“咱们的房子就这么没了吗?那可是姑娘辛辛苦苦赚的银子,一砖一瓦盖起来的。”

木樨也很纠结,但保持着一丝理智,“明天,我去叠郡、干芸州等地收药钱,你出城找汤老翁,通知八祥子重新来盖房子。”

“钱都要咱们自己出吗?那可是一大笔钱呢。”

“房子是咱们的,咱们自己盖,自己住。油作坊能赔偿些更好,赔偿不了也就这样儿了。火灾躲不过,人没事就好。”

巧珞停止了哭泣,“我听姑娘的。”

几天后八祥子带着人到了匡家老宅子,拆旧屋盖新屋,把去年做的事又重新做了一遍。

这次尽量用砖瓦,一些木质结构的东西能少用就少用了。

周围的邻居无家可归在胡同里搭起了窝棚,天天到油作坊去闹要赔偿,要求重建新居。

油作坊掌柜被关到了大牢里,家里只剩下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其他的伙计都跑了。

母子三人挤在驴棚子里,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女人的耳坠子、孩子胳膊上的银镯子都未能幸免。

墙倒众人推,过去笑脸搭讪的邻居反目成仇变成了债主,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事情持续了半个多月赔偿的事一点进展都没有,官府虽然也送了些粮米过来,但解决不了实质性的问题,面对残垣断壁的房舍很多人都绝望了。

能投亲靠友的都走了,一些没有出路的人只能苦等官府的判决。

有一位老人想不开,在油作坊的驴棚子门口上了吊。

房屋被毁的邻居们索赔无望,无处发泄愤恨,抓住油作坊母子三人让他们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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