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看到庞忆蝶的瞬间,心里就筑起一道戒备的墙,淡然一笑道“庞姑娘。”
庞忆蝶笑得更加有媚感,若是男人见了七魂六魄怕要被勾了去。
“只有你叫我庞姑娘,别人都叫我二姨娘了,是不是对我旧情难忘啊?”
她嫁给了百里守备,成了守备府的二姨娘,嫁夫随夫官称是二姨娘,风流的本性难改,还是毫不掩饰言语间的挑逗。
木樨不想在这些事情上跟她纠缠,只是保持着微笑并不接话。
庞忆蝶将一个大荷包放在柜台上,“冬天你在城外舍粥舍药,救治了很多百姓。时公子把这些都上报到郡守府了,你们合作很愉快时公子升迁了,这是他送给你的谢礼。”
“你放心,不是金也不是银子。我从姑母那里得到启示,你是大夫最爱的是珍贵的药材,打开看看你肯定喜欢。”
木樨心里很不舒服,没有动荷包。
舍粥舍药的事被时公子移花接木变成了他自己的功劳,真是厚颜无耻。
庞忆蝶早就知道此事,今天才说出来恐怕另有图谋。
这一对没羞没臊的男女,什么损人利己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庞忆蝶继续道“我今日找你是有事相求,兴哥哥病了,除了喝水吃不下任何东西,想求你去诊治一下。”
霍文兴病了,木樨有些意外。
他掌控着身边每个人的命运,身处高位身边名医如云,一点小小的病症值得大惊小怪吗?
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压抑,更不想见到他的人。
庞忆蝶看木樨不说话,以为她在担心霍文兴的病情,心里泛起一股醋意。
“心疼了?我以前求过你,咱们三个一起生活,你不答应。兴哥哥病了你倒假惺惺的动起情来,于其后悔不如把兴哥哥的病医好了,也算对得起他对你的情分……”
木樨制止了她的胡扯,“庞姑娘,霍公子病了理应找名医医治。我不过是药铺里的一个小大夫会耽误了他的病情,你另请高明吧。”
庞忆蝶似乎早就料到会被拒绝,把几张银票放在木樨面前。
“你不顾冬日的寒冷到姚家医病,还不是为了几两碎银?我加倍付银子总可以了吧。”
木樨承认自己缺钱,佳瑶琴还在当铺里呢。
有了这些银子,不仅可以把琴赎回来,还可以付修缮匡家老宅子的工钱。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可以舍粥舍药,也可以万金不出诊,这要看病人也要看心情。
“庞姑娘,我开药铺确实是为了几两碎银,以求度日。但我接诊病人的原则是,高兴了接诊,不高兴不出诊。”
庞忆蝶以为一沓银票能打动木樨,没想到她拒绝了。
“看起来木公子心情很好,就随我走一趟吧。”
“错了,我的心情跟天气差不多,阴云密布无心做任何事情。”
庞忆蝶没有被拒绝的难堪,拿出缠人的一套本事,用帕子遮住脸,双腿一弯跪倒在木樨面前。
哭道“木公子,我求你了去看看兴哥哥吧,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包括我的人也任由你摆布。”
话说的很隐晦,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木樨贪图她的美貌,要占她的便宜呢。
这个女人很会利用自身的资源,撩拨男人。
木樨见惯了她的眼泪和演技,退后一步道“庞姑娘请起,这里是药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你是家喻户晓的守备二姨娘,这一跪一哭很快就会传遍全城了。”
“请我出诊也可以,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要不然,你跪死在这里我也不去。”
她不想和庞忆蝶再有任何交集,要做个彻底的了断。
这个女人心思如繁星,一不小心就会跌入她挖的陷阱,还是远离为好。
庞忆蝶站起身,擦拭了一把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讲,为了兴哥哥我什么都答应。”
木樨清亮的眸子沉了下去,“我帮了你这一次,以后不要再来纠缠,也不要再利用我,否则有朝一日你命悬一线我也会视而不见。”
庞忆蝶愣了一下,很牵强地点点头,为达目的她是不择手段的,先把这件事办成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议。
“我是真心仰慕木公子,你何至于这么绝情。你若嫌弃蝶儿是残败之身,我以后不再叨扰就是。不过这次你一定要救救兴哥哥,我是真心爱他的。”
木樨恶心的想吐,一句话两个真心,即使一颗心碎成七瓣也不够用,到底爱谁只有鬼知道。
两人上了马车,一路奔驰到了霍家城外的庄园。
丫头寻兰在院子里指挥小厮们收拾花草,看到木樨从车上下来,急忙跑了过来。
“木公子您来了。”
说着给庞忆蝶见了礼,“见过庞姑娘。”
庞忆蝶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带我们去见霍公子。”
寻兰不敢不应,领着两人到了一处院落,院门上三个大字“九鼎居”。
木樨微微一怔,书上说九鼎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天子才可以拥有九鼎,霍文兴居住的地方叫九鼎居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难道他觊觎大祁的江山,想面南背北?
思忖间到了厅堂门外,木樨听到有人在交谈。
“属下查遍了北部边关的花名册,找不到衡大将军这个人。姓衡的倒有几个,只是年龄等各方面都对不上,我揣测是军中人对他的敬畏称呼。”
门半掩着,霍文兴焦急地踱着步子,“查过几次了都没有衡大将军这个人,甚至都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跟随他出战的将士都说,每次打仗他都戴着面具,敌军来他出现,杀退敌军他便消失了。”
“他的军籍应该不在北部边关,或者用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身份隐藏在什么地方。比如他平日里不过是一个伙夫,敌军来他披挂上阵成为衡大将军,也未可知。”
“属下无能,求……”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霍文兴一挥手,警觉地对着门口道“什么人?”
庞忆蝶一扭腰身到了厅内,“兴哥哥,蝶儿给你请大夫来了。”
随着她的声音,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从房内走了出来,木樨侧身闪到一旁。
门遮住了她的身形,能看到屋内的情景,而屋里人看不到她。
庞忆蝶攀住霍文兴的胳膊,像藤蔓一般黏在他身上。
“兴哥哥你越来越瘦了,服了庸医的药也不见好,我特意请了名医来给你诊治,保证药到病除。”
霍文兴好像在思量着什么,有些心不在焉,“我已经服药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庞忆蝶嘤嘤地哭起来,“人家担心你的身体嘛,你的体力大不如以前了,让我怎么放心呢。”
霍文兴眸子里的杀气腾然而起,“我不想见任何大夫,我自己会开药方。警告你,不要把我生病的事告诉任何人。”
庞忆蝶被他的凛然杀气吓到了,松开了胳膊,“蝶儿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我许了重金,跪求了半日,大夫才答应给兴哥哥看病的。我愿意减少寿命,只求你能好起来。”
“兴哥哥你一定相信我,我不要名分,什么都不要。求你看在蝶儿一片真心的份儿上,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说着眼泪像决堤的河水般淌了下来,霍文兴也被她的柔情打动,收起凌厉之气。
庞忆蝶善会拿捏男人的脸色,顺势扑进他的怀里撒气娇来,上下其手玩得肆无忌惮。
眼角的余光不停的向门口扫动,好像在告诉门口的人,她才是霍文兴的真爱。
“让大夫回去吧,我谁都不见。”霍文兴心事重重的样子,声音非常低沉。
木樨听见霍文兴不见大夫心里一喜,转身就走。
她才不管霍文兴和庞忆蝶是什么关系,要识趣儿些,不能打扰人家的好事。
寻兰怕她迷了路,忙在后面喊道“木公子,我送您出去。”
霍文兴听到“木公子”三个字,推开庞忆蝶一个箭步到了门口,看到木樨穿过走廊向门口走去。
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心中恼怒喊道“木仙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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