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也来到王荣的跟前,拿出手机,看着那个电话号码,给鲍师傅打了过去。
“嘀--,嘀--,嘀--……”
没有人接电话。
刘全道:“这家伙可能在忙,继续给他打。”
他就又拨通了鲍师傅的电话。
“嘀--,嘀--,嘀--…”
“喂,谁呀?”
终于有人接电话了。
“喂,你是鲍师傅吗?”刘全问。
“哦,我姓鲍,你是哪位?”
刘全道;“是那样啊,我是‘世纪园’一号楼一单元601的住户,我叫刘全。”
“你说吧,啥事?”
“是这样啊鲍师傅,前年你给我封的阳台,现在裂开了一个大缝,一刮风‘呼塔塔呼塔塔’直响,那玻璃扇晃荡的可厉害,这万一掉下来可不是玩的,我住的可是六楼啊。”
鲍师傅在电话那头干咳了两声,“咔,咔”:“你这个已经过了保修期了呀。”
刘全道:“不会吧,我听说主体工程不是保修三至五年吗?”
鲍师傅又“咔,咔”两声:“两年吧,你们的过了保修期了。”
刘全道:“不会的,我们是前年装修的,没有过保修期吧。”
鲍师傅又“咔,咔”了一阵……
刘全道:“不是呀鲍师傅,甭管怎么说活是你干的,你来看看,费用不费用再说吧。”
鲍师傅又“咔,咔”几声:“中啊,就这几天啊,我找个时间过去一下。”
刘全一听,愉快道:“中啊,你什么时候来我们电话联系。”
“好吧。”
电话挂了。
刘全知道,这些搞装修的忙,时间就是金钱,功夫一点不愿意耽误的,理解万岁!他只要答应来了,随他们的便,什么时间都可以,不能强求,也不应强求。
他放下手机,嘴里舒了口气,刚才那股懊恼的情绪已经烟消云散了!谁还没有一点小小的失误,人家鲍师傅也是挣钱哩,节省原料无非是想多挣俩钱,没有什么错,只要顺顺利利地修好了,也就算啦!看电视吧!于是,他和王荣心平气和地看起了电视。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王荣说:“你给那个鲍师傅打打电话,问问他啥时候来?催催他。”
刘全道:“看你急的,人家都答应来了,你慌什么?人家见天也忙,人家也可能在找时间,也可能是等机会。”
王荣道:“看你替他考虑的,安装总是他安装的,毛病总是他出的,他总得抽出时间来修!”
刘全道:“是呀,你总得给人家时间,才两天了,你看你急的。”
王荣道:“我急的,在我家发生问题了我不急,大街走路的能急吗?出了问题赶快修,修好了就安生了,早修好早安生,迟早总是他的活,往后拖啥呀,还能饶了你!”
刘全没有词了!人家王荣说的在理儿,自己没法反驳!但甭管怎么说,他总觉得王荣有点性急!嘴上说:“再等两天吧!”
王荣急道:“等什么呀等,赶紧来修修就妥了,真是的。”
刘全笑了笑,没有再理她。王荣一看,悻悻地走出了家门。
又是两天过去了,第五天上午,王荣终于又憋不住了,道:“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你打个电话问问,问他怎么还不来?这四五天了就没有一点空儿,就不能抽出一点时间?真是的!”
刘全此时也无话可说,他也觉得时间长了,早该来修了!催催他也不多,催催他,让他思想上紧张紧张也可以!也能早点来修嘛!
于是,他就又拨通了鲍师傅的电话:“嘀--,嘀--,嘀--,…”
没有人应答。
刘全再一次拨通了他的电话:“嘀--,嘀--,嘀--,…”
电话里传出了女人那动听且优美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你稍后再拨。”然后是叽里呱啦一大堆。
王荣道:“怎么没有人接电话?是干活忙的?”
刘全道:“他该多忙哩,连个电话也没空接。他一个做生意的,全靠电话联系活儿联系人哩,不接电话他靠什么生活哩?”
王荣道:“那他是认识你的号了,故意不接的,怕来修理阳台哩。”
刘全道:“不会吧?说好的他来的,怎么会说话不算数呢?”
王荣道:“你以为都是好人啊?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好说话呀?这些装修的就是这样,干罢活要钱哩,撵着你。一旦要罢钱,比兔子跑得快。现在发生问题了,他一百个不想管,来给你修修的时间他能干多少活哩,能挣多少钱哩?他不是得不来就不来!”
刘全道:“看你把人说的坏的,他答应好的事能不算吗?我再给他打打,我就不信他不接。”
王荣道:“你再打打,他要是接电话了,说明他是好人,说明你说的对。要是不接电话,证明我说的对,证明他不是东西。”
刘全说:“中。”就又拨通了鲍师傅的电话:“嘀--,嘀--,嘀--,……”
然后是一串女音,叽里呱啦,优美不动听!
王荣笑道:“嘿嘿,怎么样?”
刘全一咬牙,从牙缝里道:“我就不信了,他就是不接我电话!”
说着,他就又用力拨通了鲍师傅的电话。
“嘀--,嘀--,嘀--,……”
然后又是一串既不优美也不动听的女音!
王荣“哼哼哼”道:“怎么样,我说的准吧?这家伙不是好人,你还不信哩。”
刘全生气道:“他这个什么铝材的门市在哪里呀?我们去找他,上他门市里去!”
王荣道:“他的门市叫建材铝业,好像在汽车站旁边,我听那个木工师傅说的,是他介绍的鲍师傅。”
刘全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王荣也是个急性子,按她的脾气,早就找他去了,哪还等这么些天!道:“中,现在就走。”
于是,夫妻二人就找到了这个“建材铝业”。
此时的刘全王荣具已是六十开外的人了,两鬓已经斑白,步态不算蹒跚但也不能说矫健。他们一进门,里面坐一个女的有三四十岁,问:“二位老同志,你们是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