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女主左右为难之际,一两牛车慢悠悠的从她身边经过。上面稀稀拉拉的放着一些小菜,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果子,显然是卖东西回来。
看着那牛车,女主的眼睛瞬间亮了,三步并两步凑了上去。
“老大爷,您这是回石头村?”
老大爷瞧了她一眼,对她隐约有些印象。
“你是石头村的?哪家的媳妇儿?”
女主拉着小成,快步走着,和牛车保持平行,听他这么说,连连点头,毫不犹豫的自爆家门。
听她说自己是萧家新进门的媳妇儿,他心里顿时多了几分怜悯。
他虽不住石头村,但是卖货东来西走萧氏是个什么人儿,他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了,心里门儿清。
只不过,听到对方想坐他的牛车,他又犹豫了。
他这牛,是头老牛,陪着他活了这么久了,他还真舍不得让别人坐。
“老大爷,您就可怜可怜我这孤儿寡母的,家里男人不在家,讨口饭是真的不容易。”
“不过,我也知道您辛苦,不白占您便宜。”
女主从口袋里摸出几枚铜钱,不由分说的就往老大爷手里塞,就连小成也一脸讨好的看着他。
老大爷捏着手里的铜钱,也彻底软了心,看在钱的面子上,让两人上了牛车。
两人自然又是好一番的千恩万谢,女主更是拿出自己的绝学,一番彩虹屁把老大爷捧的心花怒放,越发觉得今天自己干了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儿。
与此同时,石头村。
阔别已久都墨闻寮总于从山上下来了,一路风尘仆仆也是不容易,显然打猎也不是个简单事儿。
他上山时还是衣衫整洁的,下山就变得衣衫褴褛,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不少地方都掺杂着血色疤痕。
他这次回来的略有些着急,比平日上山的时间整整缩短了三分之一。
猎物打够了就往回赶。
一方面,他有些担心家里的妻儿,毕竟,他上山之前,那女人似乎也就剩下一口气了,他可不愿落实了克妻的名号。
另一方面,他也说不清楚,就是想早些回去,见到自己的新婚妻子。
再者,她也是唯一一个关心他冬天上山不安全的女人,&nbp;她,是不一样的。
想带那个瘦瘦弱弱,有些小倔的女人,他心里就有些复杂,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煜哥,你这次这么早就下山了?”
眼看就进门了,没想到遇到了隔壁的大雄,对方一脸局促,看上去有些羞愧,他搓了搓手,笑得有点勉强。
墨闻寮直觉不妙,俊眉皱了皱,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就这么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果不其然,对视了两秒之后,大雄就开口了,黝黑的脸上极不自然。
“煜哥,你上山之前,不是让我照顾好嫂子嘛,这事儿,我没办好。”
“说是分家,实际上就是被赶出去了,不过分了也好,你不在,嫂子和小成眼看就被打死了,冰天雪地的……”
大雄忍不住感慨,又十分自责“我也是无能,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神经大条管了,丝毫没注意到墨闻寮越来越黑的脸色。
他手里捏着一根扁担,肩上挑着慢慢两筐猎物,此时扁担在他手里发出极痛苦的声音,听着让人心悸、发怵。
直到现在大雄这才意识到不妙,赶紧安慰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撒丫子消失了。
墨闻寮在门口站了良久,漆黑的眸子如一滩死水,平淡无波,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就这么站着。
直到,萧氏开门,这才看见站在门口的他。
萧氏脸上极灿烂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转而就换了副嘴脸,拉着他都衣袖就往屋里走。
“你可算是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们都是怎么过来的,你那个媳妇儿,根本就没人能管得了她!”
她一边告状,眼神却不停的往他蒙着白布的篮筐里瞟着。
一双微微上吊的三角眼满是贪婪,她拉着墨闻寮的衣袖,像是看不到上面的血迹和伤口,一味的指责
“你看你上山这么长时间,打了这么多猎物,你媳妇儿可到好,好吃懒做,还妄想分家,她想的倒是美,一来就要分我家产,算个什么玩意儿,这种破烂货……”
前面还能好好说人话,后面就开始骂骂咧咧,那些极难听,特别有侮辱性的字眼让墨闻寮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他就沉默的站在主屋门口,手边石没掀开的篮筐,他没什么表情,一张薄唇抿在一起,拉成一条直线。
半晌,萧氏终于骂痛快了,擦了擦眼角那莫须有的眼泪。
“我说煜儿呀,你别站门口,过来坐,你这可比平时下山早了不少,是不是都是那贱蹄子勾的你?真是该休了沉湖里!”
萧氏愤愤不平,一手掀开那竹筐,里面兔子野鸡塞得满满当当的,上面还盖着几张好皮子。
她伸手摸了摸,瞬间喜上眉梢,这皮子不错,毛色纯正,手感光滑,更重要的是,这可是完整的一块狐狸皮,那些富家的公子小姐,最喜欢这种货色了。
只是,墨闻寮回来太早了,她总觉得猎的少了,心里不痛快,于是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女主身上。
从墨闻寮进来到现在,萧氏都没停下对她的辱骂。
“还没说够?”
突然一道极冷的声音打断了萧氏的辱骂,萧氏一愣,把视线从猎物身上移到墨闻寮身上。
她眼睛瞪的极大,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这个沉默寡言的儿子竟然出言顶撞自己。
墨闻寮皱眉,就这么和他对视,萧氏极为少见的心虚了一瞬,随即开始上纲上线。
她把手中的帕子往地上一扔,眼角挤出来几滴眼泪,随后开始嗷嗷大叫。
“我不活了,你现在翅膀硬了,娶了媳妇儿,连亲娘都开始顶撞了,都是那个小贱蹄子教你的对吧!当初就不应该让他进门……”
墨闻寮的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了,眉心一个“川”字,就这么冷眼看她在地上撒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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