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暮不开口了,她低头抱着小宝,绕着他的小手指。
小宝也抓着她的手,不肯松。
“我今天没地方去,我跟你回家。”沈迟语气淡了些,又略略多了几分无赖。
这一句话把许朝暮吓得不轻,她立马就抬起了头:“锦城多的是酒店!”
“住不惯!”
“那你睡街头好了!”许朝暮不想理他。
他居然想跟她回家?!
许朝暮头也不回,赶紧抱着小宝就走!
小宝已经不哭了,拽着许朝暮的衣服,大眼睛水汪汪的。只是,他还是好舍不得沈迟的样子,一直回过头来看沈迟。
他的这小眼神,引得沈迟心中一阵阵悸动。
沈迟明知许朝暮在撇开他,但他还是很不要脸地跟了上去。
不要脸总比吵架好,至少,不要脸一点,她还能跟他说说话,一吵架,两人就陷入死胡同。
他自己的性格他自己也清楚,不比许朝暮好到哪里去。
于是,一路上,许朝暮沿着路边走,沈迟就跟在她身后。
一直快要走到小区了,沈迟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而且,他的手上一直拎着给小宝买的东西。
小宝倒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一边趴在许朝暮的怀里,一边看着沈迟。
在他心里,妈妈好,这个叔叔……也不错。
小宝就这么趴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沈迟一路跟着许朝暮的背影,一路追随到西园来。
还不算很晚,八点多的样子,小区里还有人在散步,在聊天,还有小孩子在嬉戏打闹。
许朝暮不用回头都知道,沈迟在跟着她。
到小区的时候,她故意停下了脚步。
她一停,沈迟也停了。
她咬咬牙,往小区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那地方,还有小摊贩在卖东西,还有老大爷、老大妈在锻炼身体。这群人见到许朝暮回来了,都跟她打了一个招呼。
许朝暮装作很不开心的样子,就在这个时候,猛地转过头来,对着沈迟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地数落:“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你不是嫌弃我没有你现任有钱吗?你不是嫌弃我没有她温柔吗?你被她骂了两句,就又觉得我好了?”
沈迟一怔,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那群大爷大妈反应够快,因为他们才听许朝暮说过她的婚姻。
现在一看她身后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而且一身很正式的衣服,看上去很有钱……
这群大爷、大妈里面围了上来,各自使了个颜色,他们懂了,这是许朝暮的前夫!
许朝暮趁沈迟没有反应过来,继续冷声道:“你记住,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要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你既然喜欢她给你的钱,那你就好好跟她过日子。被骂两句又怎么了,反正她能给你别墅,给你宝马,让你少奋斗好多年。我承认,这些我都给不了。”
许朝暮说完,沈迟立马就明白了!
果然,身边的大爷、大叔都露出一副凶狠的脸。
其中一个暴脾气的中年大叔已经走了上来:“怎么着,你还来找小许的麻烦?自己抛弃了小许,贪财好色,现在被老婆骂了就回来找安慰?你咋不上天呢?”
说着,大叔推搡了沈迟一下。
“谢谢大家,我真得不想见到他。”许朝暮往后退了几步。
沈迟彻底明白了,好你个许朝暮!
平时恐怕在这个地方没有少编排他!当然,这也是她一惯的作风!
说罢,许朝暮就抱着小宝一溜烟儿跑了!
她直接往自己家走,平时觉得楼层高难爬,今天一口气就爬了上去。
到门口的时候,她掏出钥匙,手还有点抖。
沈迟那么小心眼的人,他会拿她怎么样?
“来,小宝,我们回家。”许朝暮赶紧关上门。
将小宝放在婴儿床里,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猛灌了几口水。
她托着头,心口还在跳个不停。
她怎么可能将一只狼带回家,她又不是东郭先生,好心到那种地步!
平静了很久,她才累得去洗了澡。吹完头发的时候,她又给小宝喂了几口牛奶,还抱着他看了金鱼。
小宝倒很乖,反正他什么也不懂。
“小宝乖,快睡觉吧,不早了,妈妈明天带你去公园玩。”许朝暮摇了摇婴儿床,“今天见到的那个叔叔不是什么好人,你把他忘掉,忘掉……”
不过,几个月大的小孩子也没有记忆的。
许朝暮摇着摇着,自己倒先睡着了……
沈迟独自一人在楼下面对了一帮人后,讲理也讲不清,他干脆给手下打了一个电话,将他接走了。
一上车,他就解开了衬衣领口的两颗纽扣!
从刚刚那群人口中他得知,他已经是许朝暮的前夫了,还是个吃软饭的前夫!
倒是那群人见沈迟走后,议论纷纷:“我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敢来骚扰朝暮。”
“这种男的,见一次打一次!”
“你们看他手上那手表,还有那车没?啧啧,真是奢侈啊,不过长得倒真不错。”
“长得差能吃软饭吗?吃软饭也是要底子的好不好!”
“我看呐,以后要是再见到那男的,干脆一起打他一顿好了。”
“就是就是,看他还敢来欺负朝暮!”
“走走走,散了散了,不早咯。”
众人议论了一会儿后,又全部都散了。都是一群爱打抱不平又闲得慌的人,见到这事,又能津津乐道几天。
很快,沈迟的车开远了。
手下不由问道:“沈总,我们去哪里?”
“附近找家酒店。”
“好。”
“沈总,刚刚接到阮秘书的电话,好像有事要找您汇报。”
“让他自己处理。”
“好。”
车里有几分压抑,沈迟看着外面沉沉的夜空,心口也是一阵烦躁。
这个新任职的秘书完全不懂他的意思,从前他都是喜欢点到即止,不喜欢多废话一句。但这个新任职的首席秘书,非要他把话讲透才懂!
而且,什么事都喜欢问问他的意见,太过谨慎又不够大胆,做事虽用心,但效率并不高。
当然,所谓效率,是跟某个人比起来。
搁在别处,这个阮秘书也算是杰出人才了,但搁在他这儿,他并不是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