柤离子紧紧地把妹妹抱在自己的胸怀中,一直不停叨念着,泣不成声
“对唔住!对唔住!系阿兄害你成这样!”
就在兄妹俩哭作一团的时候,贴身侍女突然冲到门口,把房门“哐当”关住,从里面插了起来。
“快收声!有人来着!”
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正在皇宫里四处追逐着宠物的姬元和弥子瑕他们,会跟着乱跑的小鹿跑到这个冷宫来。
“快捉住佢!系果边!快点!快点!”
吵吵嚷嚷的人声,被侍女第一个听到,赶紧习惯性地防备起来,害怕这次,又不知什么灾祸,会又突然降临。
小鹿哪也不躲,就恰恰好地停在了楠儿所在的门前,恰好刚刚领了赏进去的柤离子一路穿草地、过花园过来时,脚上正好带着的一些小鹿最喜欢吃的嫩草、浆果,留下了一串脚印。
专心啃食这些嫩草的,正是这只莽撞逃跑的小鹿,把姬元和弥子瑕一行人,也给引到了这里来。
门里的三人,无不心惊;一旦门被撞开,该如何解释?
偏偏此时,落花碎草,与正在俯首贪吃浆果的小鹿,形成了一幅很美丽的图画,姬元正准备张弓搭箭,取小鹿性命;而弥子瑕则挡在弓前,双手反向,用拇指和食指相交,构成了一个矩型的“相框”,凑近到姬元眼前,框着的这幅美景,果然,无比生动!
“莫伤着佢!主君你眙一下,呢只‘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之图景,系唔系好靓呱?!”
姬元放下箭,仔细看了看,还真是,弥子瑕这纤纤玉指,被阳光打透,轻泛出一半红晕,把这“鹿萍”图镶边的美景,装饰得更加美丽。
“靓!果然好靓!幸亏有你啊!今日,不射啦!任佢自由食草吧!”
左右仆人赶紧上来,帮助收起了弓箭,递上汗巾,让两位来擦拭刚刚因为过度奔跑,而沁出的一脸一身的汗水。
姬元看到,弥子瑕擦过汗之后,这脸上的皮肤更白了,非常赏心悦目,于是说道
“子瑕,俾你哋汗巾换吾来试试,顶解你就越擦越靓,白玉一般呢?莫不是果哋汗巾中有咩机巧?”
“主君说笑!吾之汗巾亦属平常,何来机巧,但求不嫌吾刚刚拭过,请君尽管落去用!”
“不嫌不嫌!顶会嫌弃呢?哇!好香哇!子瑕,你身上的味道,都好好闻啊!”
姬元很是“不走寻常路”,不仅用弥子瑕擦过汗的汗巾再来擦自己的脸,还特意捂在鼻子上,使劲闻了又闻,一脸享受的样子,对他所感受到的味道,赞不绝口!
仆人们见了,都偷偷捂住鼻脸,怕笑出来被发现了遭受责怪。
听到了姬元在外面说话的声音,楠儿想出声呼唤,被柤离子紧紧捂住,低声劝她“忍忍先!”
楠儿也有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了,思念之情,煎熬着她,一边是兄长,一边是亲生儿子,都太想得到了,可世事难两全,为了保全兄长的性命,只好先咬紧牙关,把这股冲动忍住,只剩下无声的抽泣。
“子瑕,既已一身汗,来,冲凉去!”
姬元并不知道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生母的房间,眼中只有这个漂亮的像玉人一样的弥子瑕,动起了小心思一起解衣共浴,定是要里里外外,看得清楚明白啊!
弥子瑕一脸为难,却又拗不过姬元的热情相邀,只好随他去后花园浴池了。
门外的动静没了,柤离子这才放松了楠儿,任她哭着拍打着他,骂道“阿兄!你害煞吾儿!害煞吾儿!”
“楠儿莫哭,为兄自会想办法!你且放心!”
离开皇宫后,柤离子和首饰店老板请辞,他决定另外想办法,一定要让妹妹回归正位;姬元也要受到正确的引导,不能总被宣姜牵着鼻子走。
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到他,那就是蘧伯玉。
作为卫国的士大夫,蘧伯玉的贤能,尽人皆知。而要想规劝姬元走入正途,满朝上下,没有比他蘧伯玉更加竭心尽力的了。
但是由于他常年辛苦工作,思虑过多,摞下了一个偏头痛的毛病,久治不愈。
听说了这个情况,通过找到卫国大夫史鱼儿子进行引荐,柤离子总算得到了与蘧伯玉单独会见的机会。
当态度从容、仪态正严的蘧伯玉端坐于堂,正襟危坐得接见来拜访的柤离子时,柤离子被这位远近闻名的士大夫的儒雅气度给吸引了。
“见过大夫!不瞒大人,在下柤离子,之前乃济世阁阁主,对于大人所患之头疾,吾有医治之法,特来为大人诊治!”
“柤阁主!快请起!你哋过往,史家公子已与吾讲明,系吾之府中,你尽可放心,大胆行针!若得治愈,吾必有重赏!”
柤离子拜谢连连,于是依命过来,除了拿出银针之外,还点燃了准备好的拇指般粗的艾棒,为蘧伯玉进行针灸。
虽然返卫后,做了这一段时间的工匠,可是柤离子那行医一世的功夫,丝毫没有丢功,一个疗程下来,蘧伯玉顿觉神轻气爽,睡眠安稳,再多公文看起来,也都轻轻松松的了。
这让蘧伯玉非常高兴,这陈年的旧疾,看来有希望治好了!
“先生医术高明!敢问要行几个疗程,可彻底治愈吾之头疾啊?”
“至多三个疗程,加上配食一些汤药,即可缓解至松解头中淤堵,到时即可痊愈!”
柤离子有相当把握,于是用了“快治”的方法。
“大夫若要速愈,仲有一样猛药可试。”
“系咩药?只要能治好,吾愿意尝试!你尽管讲!”
“金线水蛭,此品燥干入药,化解头中拥堵,甚于它品。寻常百姓视之为患,但系医家眙来,此品乃上上佳品好药材呢!可食之。”
“如此亦可!你尽管去配,用人用财,你都尽管讲,吾一定都替你办到。”
蘧伯玉精神状态大好,于是很慷慨地承诺了一切最佳条件。
“只要能治好,你有咩要求,吾都帮你达到。”
“蘧大夫,小人于私,不敢劳烦大人;但为着卫国着想,吾确有一念,想求大人成全!”
柤离子拜倒在正堂上,行了大礼,泣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