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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应召(1 / 1)

为何这剑上有一个“佐”字呢?

王丹仔细想了想,华喜舅舅身边与“佐”有关的人:

“老佐!”

他终于想起来了,在攻彭城的那场战斗中,老佐战死!难道这柄发簪的真正主人是“老佐”?

“听闻老佐在彭城战死,此物又经何人之手,会到向戌手上,再至南子手中呢?其间,必有蹊跷。”

王丹把玄玉簪收好,问羊斟道:

“南子公主仲有其他讲法未?”

“冇!”

“好吧,待去亲问向戌大夫时,必知真相。”

放下玉簪这件事,王丹又问羊斟:

“此次去接回知玉,你欲将之如何安排?”

“冇咩特殊安排,知玉愿意单只伴吾余生,不图名声、地位。”

羊斟的回答,让王丹不由得为儿子这份勇敢,添了一份新的认识。

凭借鹿苑女与郯君的关系,他深知不可造次,再添新妇;但如何于心有个交待,他这样处理,也算是于心、于国有了一个“折衷”的解决方案。

“嗯,循心即可!”

王丹对儿子不再有更多强烈的期待,而只是希望他能过得如愿、高兴。

不过,天下之事,哪有那么多的“如愿”、“高兴”。

羊斟没有给王凡讲他在郊外做过的那个“诅咒的噩梦”:他只是想,把这些不好的事情,自己消化就好了,没有必要再给父亲增添担忧。

何况,这只是一个“梦”,又不是事实,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虽然这事不能对其他人说,可是羊斟自己却是把这段日子,的确当成了最后的一段“时光”来处理了。

有很久没有家出行了!

趁着母亲羊流儿的寿辰,羊斟安排了一场盛大的寿宴,并且将寿宴地点,选择到了郊外猎场:在那里,有足够的空间,展示他那引以为骄傲的“御术”。

王昶也带着家回来了。

甚至连从从阿娘也被请来了,作为羊流儿的一生闺蜜,受邀请很合情理。

这是一次没有人怀疑“动机”的家庭大聚会。

只有羊斟知道,自己是在利用这次的聚会,向所有的家人,向过去:告别。

王丹很开心,羊流儿能和爱人、朋友在一起,过一个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超大规模”的寿辰,看着儿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

羊斟打来了黄羊,由知玉亲自掌勺,给大家做了一道经典风味羊宴,那羊汤的香味,传遍山野……似乎让羊斟回到了他“要强”的往夕,人生“高光时刻”,现在想来,那一时的冲动,怕不是由这腹中的“肠脑”决定的?

随心、随性、随兴,在羊斟一次次的给大家举杯祝福时刻,他展现了最为坦荡、爽朗、幸福的面貌,让所有人的情绪,都达到了高潮。

家族私宴的欢乐过后,羊斟收到了来自郯君的召见函。

“家事毕,国事起。”

骑着白马,召将军来见郯子,不存芥蒂。

“近来你家夫人可有恙否?”

没想到,郯君急召他来问的,竟然是鹿苑女的身体。

“臣妇一切都好,无恙。多谢主君挂记!”

羊斟据实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北境安否?”

“北境亦无恙,流民渐回,税赋增盈,好过往年。”

羊斟从郯君的“家事、政事”一样一样问,感觉到了一份“不被信任”。

“家中安,北境安,果然不负‘平安伯’之号啊!”

郯君说起这句来,明显带着“反讽”的口气。

羊斟隐约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不敢言笑,行礼恭立,等候郯君的下一通“训斥”。

“你眙下呢些奏书中,都写着些咩嘢!”

果然,有“雷”,该炸,还是炸了。

郯子把案上的一堆厚厚的奏章扔到了羊斟脚下。

羊斟受惊,赶紧跪下,拾起这些奏章,一一看去:

“……私设鹿苑,僭越称王……”;

“……借办‘造父’商队,私通多国行间……”;

“……与鲁合谋,假兵求财,里应外合……”

“……驱赶流民,扰乱治安……”

“……贬君扬己,属地独霸……”

“……来历不明,包藏分国之心……”

……

这些“罪状”,一桩桩、一件件,条条所列、例例所指,都是令到他“百死莫能赎罪”的地步。

羊斟没有想到,这段日子以来,不在郯君身边,竟然有如此多的人,在后面使劲地搜集“证据”,以图置他于死地方安心。

难怪,难怪阳关,那个奇怪的梦……

现在,说得通了!

“你来讲讲,呢些,系唔系讲假?”

郯君一副“我被你骗了”的表情,沉痛不矣,低着噪音,问道。

“要话有,确系件件都有;要话冇,冇一件系剑指‘称王’。吾可以认着所有嘅嘢,但都系职责所系,非有越权之行;流民之患,业已改制策返,何来分国之心?郯君之于吾,若阳之于草芥,顶有草欲分阳之所居天空一说?但请郯君细思之!此罪,恕臣万死不敢领!”

羊斟磕头伏地,为自己辩护。

“草?问此世间,宾有如此高壮之草乎?你怕是太过眙低自己了吧!”

郯君看上去,气还没有消。

“疾风知劲草,若臣骨硬叶疾,亦是为国守边剿匪而不得不硬。但凭几张血口乱喷,就可以磨得断这世上真知吗?臣请君上再思!”

羊斟并不打算就此后退,毕竟,他可是有过“高光”时刻的人。

“今日唤你来见,吾就系念你之‘劲’、‘疾’,想俾你一个自证嘅机会,但系从你所讲,你似只想脱罪,置吾于‘昏君’之列!系唔系吾之知不广,智不明,好坏不分、忠奸不辨?”

郯君把矛头引到自己身上,这才让羊斟明白了“重点”:

真正令郯子生气的,并不是羊斟的事情做得有多离谱,而是他已经给到了这些不断上奏的“谏臣”们心中,留下了一个“昏君”的形象。

这才是让他最不能接受的事!

失去了君上的“公信力”,以后将如何让群臣心服口服?如何命令得动他们?如何治理得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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