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当然清楚,书亢不仅自己一身可以赤手打十人的功夫傍身,更有随时可凭空画物的神器木簪等厉害的工具,不管去到哪去,其实都是她在保护他的。所以,如果她坚持要去的意见一旦被她重申两遍,那也就是两人的最终结论,毫无机会有“异议”了。
“好吧!好吧!那就听你的,先去莽呙。”
海羡天派绿藻送两位到了呙国最底部的出入口位置,给他们指点了莽呙的大致方位。
“木姑娘,文子先生,如果您们在那边遇到了任何危险,请一定立即返回,海呙主交代要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们,守护着你们出入平安。”
“放心啦!我们会小心的,五天后,还是这个时间,你把青石先生请过来,让他如上次那样焚香为引,我们就会回来了!”
文子交代完回程事宜,就把随身玉佩从怀中取出,一手拉住木依的手,一手握住玉佩,眼神聚焦在“文”字上,凝神————不到一秒光景,绿藻看到眼前一道亮光突然闪现,只眨眼之间,两人便消失不见了。
“哎唷!快,快拉我一把!”
没错,这是文子发出的求救声。
都说“投胎是一门技术”,这“瞬移”目的地落脚点的选择,也是极需要技术的,而这次的莽呙着陆,就很是技术不到位:两人给挂到了一株巨型类植物的一枝粗大枝丫上,一人一边,幸亏两人手拉得很紧,没有分开,木依赶紧另一只手也使劲攀住枝丫,核心肌群一起用力,首先翻骑坐到了枝干上,双腿夹紧确保自己先稳定了,这才用双手把文子也拽了上来。
“你应该减肥了!越来越重,再这样下去,都要拉不动你了。”
木依一边扶稳文子也在一边骑坐好,一边顺便打击一下他的体重。
“哎,我减我减!不过,商量一下,下次拉我上来的时候,能不能动作、稍微、温柔点儿?”
文子把被木依攥得发红的两支手腕互相揉搓了十几下,被勒红的部分,才算是渐渐恢复了血供,皮肤也慢慢恢复了白皙的正常。
“好好,我可以温柔点;不过,你下次选择咱们的降落点时,可不可以也稍微‘平凡’点儿?”
“嘿嘿,好的好的。下次我注意,现在,你可不可以弄个梯子出来,咱俩先下去?”
文子有点恐高,都不敢正眼往下看,到底下面有多深。
“好,不过,趁这里位置高,视野好,我先看看这儿的大概情况。你抓紧坐稳啊!”
木依解开了腰间的红色丝带,先把一端给文子的一手系好,另一端,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然后敏捷地起身站起,攀住上层一枝伸过来的斜杈,向四处环视。
只见,这里的“天上”堆满了乌云,但每一朵云都是镂空的,里面是明亮的星星,而云层之上,是如太阳一般亮度的强光正在普照,这个角度看上去的一切都美妙极了!
“不是说这里远离光照嘛!怎么会里面这么亮,这么温暖,还这么漂亮!”
木依一边看,一边感叹。
再往下看,层层轮匝交错的树状枝杈间,似乎充满着黑色坚硬的棍状物质,彼此也是纵横交错,却又都遵守着一种“空间避让”的原则,使得每株主体树干、树冠之间的空隙,正好形成一圈又一圈的空气留边,像是经过商量似的,谁都不越界,谁都能晒得到“阳光”。
不确定,这里的光是不是也叫“阳光”,但毕竟光明为阳,黑暗为阴,不管是不是来自太阳,这光,就叫它“阳光”,也不算谬了。
“这么好的太阳,竟然没有绿叶,是黑色的棍子,好奇怪啊!我得看看,这些棍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听木依说,下面都是棍子,文子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下了一半:不是蛇。
他可不怕硬的,只怕那种软软粘粘的东西。
“棍子啊!这个我在行,我来看。”
文子也站了起来,大胆往下瞧,盯了几秒,说道:“有金属光泽!这很罕见。”
“那咱们下去,凑近了瞧,取个样来看看。”
木依说着,一边就取出木簪画出了一串绳梯,在他们所在的这枝杈的根部系好,顺着主干平行的一个各层枝杈空隙处一甩,穿垂了下去。
“奇怪!这卷绳梯的份量,应该挺重的,怎么甩下去了,却没有被拉直,还是松松垮垮的样子?”
木依发现了,重力的异样。
“可能跟那些个‘黑棍’有关吧?说不定,它们真得是金属的,还说不定有磁力,如果有磁场的影响,自然会让重力削减掉一些。”
文子就从“金属”感里,联想到“磁力”的因素。
“看来,我们也不会轻易摔得很难看了,那我就把腰带系回去了,你可以吗?我先下,你跟我来。”
“当然!不过,这次,让我先吧!”
文子解开了红色丝带,深吸一口气,颇具“男友力”的当了一回“首发”。
“好,那你小心点。”
木依呢,一边笑咪咪系回自己的腰带,一边目送着“自告奋勇”的文子,第一个顺着梯子向下攀爬。
等着看他闹笑话,也是他俩每次出行里,木依最喜欢的节目。其实她也不想每次都有机会嘲笑他,实在是“实力不允许”。
这次,文子果然不负“重”望,才下去了两层,就打乱了手脚交互轮番攀梯的节奏,变成一层一歇,两只手肘都紧紧卡住横栏,身贴住在空中摇来晃去的绳梯,紧张得身仰面向上,似乎再稍一失手,就会整个人要摔落下去了。
“别紧张!你不是说,下面有磁力场叠加吗?摔下去也不会很疼的,哈哈!要不要我来拉你一把?”
木依蹲在了梯头的根部,看到文子的狼狈样,开心地调侃起来。
“我是说可能有磁力,但并没有说,完没有重力了呀!你这梯子也太软了,为啥你不整一个硬的梯子啊?一点也不受力,你看,稍微一走,就变成平的了!”
文子虽然已经很是狼狈,但还是嘴硬,要给自己找点理由。
“软的才能从这么复杂的缝隙中找到往下的路啊!硬的,没地方搭,没地方穿,也没地方系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