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这情况,跟娘娘的有些不同,光是催产药,还不足以催生,恐怕,还要用些手法,帮着孩子入盆”这情况,有风险,弄不好,一失两命他实在不敢说出口,可是,再不催,更容易一失两命,或者,胎死腹中。
“没有其他办法?”“没有,而且,越快越好。”李太医的话,让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死寂。丫头婆子们,更是大气不敢喘,灵溪的贴身丫头,都哭成泪人了,却不敢发出声音,只死死的咬着嘴唇。
这时,阴五也上前把了脉,没有说话,但是,朝着秦卿言细不可闻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的孩子,能保护吗?”灵溪如今满脑子,只有孩子。
“微臣会尽力”“不,你跟我说,能保住我的孩子,对吗?”灵溪激动不已。
“溪儿,别激动。”“大嫂”秦卿言和秦文暖,一个扶着灵溪,一个扶着二夫人。
“李太医,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你告诉我实话!”灵溪死死的拽着被子,手指都泛白了,她也毫无知觉。
“李太医,说吧。”秦卿言闪过一丝不忍和心痛,还是决定,让灵溪知道最坏的情况。
“如果,中途发生意外,可能,只有一人能活不过,有莫姑娘和阴五公子在”他想说,还是能拼一拼的,但是,最差的,就母子二人,只能活一人。
“保孩子!”灵溪想都没想,直接就下了结论。“劳烦太医先下去准备,我有些话要说”此时的灵溪,反倒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吓人。
“是。”李太医见秦卿言没反对,便下去准备了,阴五出去帮忙了。
“溪儿”二夫人不赞同的看向灵溪。灵溪望向二夫人和秦卿言等人,从她们眼中,皆是看到了相同的答案,这就够了,不是吗
“婶娘,妹妹,答应我,一定要保住孩子,好吗,这是我唯一能留给夫君的了”想到那个刻在她心尖上的男人,灵溪就痛的不能自已,原以为,她能与他共赴白首的,却不想,恐怕要阴阳两隔了。
“不,溪儿,如果事不可违,我们”“婶娘,他在我肚子里,待了九个多月了,他能感受我的哀伤,我的喜悦,他是我的命,我可以没有自己,可能,我不能让他有事婶娘,求您!”灵溪握着二夫人的手,满是祈求。
“不,婶娘做不到”二夫人哽咽道,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早把灵溪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如今,让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保孩子而失了母亲。
“大嫂,如果大哥知道,你为了生他的孩子而失去性命,你让他还能独活吗?”就算活着,也只剩下躯壳了,就如秦浩天失了严如兰之后,把自己的每一天,都献给了大暄,空下来,只有孩子,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不,不会的,妹妹,你会劝他的”一行轻泪,从灵溪的眼角滑落,她曾想过,如果,他有一日,死在战场,她会毫不犹豫的,随他而去,那么,他呢好想,好想他,好想再见他一面
“小姐,必须要开始了。”莫莹一直注意着灵溪的情况,她觉得,孩子的情况,很糟糕。
“开始吧,大嫂,你给我听清楚了,不要想着,孩子在秦家,会有人带,会有人呵护,我敢保证,如果你因此,丧命,大哥就算不随你而去,也不会再看他一眼的。所以,留着你自己的命,自己照顾孩子!”秦卿言的语气,很严肃,她从未跟灵溪这么讲过话。
“言儿”二夫人拉了拉秦卿言,不满意都什么时候了,她竟还跟灵溪这么讲话。“言儿说的没错,溪儿,你要坚信,你和孩子都会没事,你不能让擎儿回来没有了爱人,你不能让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你没了,要如何!”
“娘!”“祖母!”老夫人在陈妈的搀扶下,走进来。“是,祖母,溪儿记住了,孩子会没事,溪儿也会好好的。”灵溪从一片死寂中,回过神来,她都还未试,怎么能给自己和孩子就下了这么个定义呢。
“好孩子,祖母就在这陪着你。”“是,溪儿别怕,婶娘也在这陪着你。”“嗯,谢谢祖母,谢谢婶娘。”“傻话,我们是一家人。”老夫人的话,让灵溪感动不已,虽然遗憾秦源擎不在身边,可是,有家人的陪伴,也够了,不是吗?
“药来了药来了。”阴五捧着药,飞快得进来。“老夫人”莫莹看向面有痛色的老夫人,询问道。
“溪儿”“祖母,我可以的!”“好。李太医,要怎么做,开始吧。”“是。”李太医有些战战兢兢,他是外男,所以,床的五十步之外,又加了一道屏风,李太医在屏风外,指挥莫莹一干稳婆。稳婆都是有经验的人,也有给产妇做过按摩帮助入盆的。
而阴五,任然像秦卿言生产时一样,坐在一旁,背对着床,做为莫莹施针时的助手。
“大少奶奶,先把催产药喝了,一会儿,奴婢和稳婆会一道开始,您要做好准备,会有些痛苦。”莫莹根据李太医与自己商讨的,跟灵溪事先说了个大概。
“好。有劳。妹妹和小暖先出去吧。”灵溪此时,已经有些虚弱了,但还是想到了还在一旁的二人。
“我在这陪着大嫂,小暖姐,你出去。”秦文暖到底还未出阁,虽说最张是嫁到自己家,但是,该忌讳的,还是得忌讳些。
“我”秦文暖也想留下。“小暖快出去,外面估计还有许多事,我这一时半会也抽不开身,你看着些。”“是。”秦文暖见二夫人都如此说了,只得与灵溪说了声,才离开。
“言儿,你不想出去就到一旁去。”二夫人知道,秦卿言也就表面平静。“好,嫂子,我在这里。”“嗯。”灵溪朝秦卿言笑了笑,才由着陈妈把自己扶起来,靠在她怀里,然后,由二夫人亲自喂她喝催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