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秦铭看到秦浩天终于肯喝水了,松了口气,看向严清容的眼神也越发的慈爱和感激。要知道秦浩天原本就有些发热,正缺水,奈何他一直抗拒,被送回来,那就更加了。水不喝饭也不吃,就是嚷嚷着要回去。随即又想到什么,趁他们说话,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表姐说了,姑丈不用担心她。不过姑丈一定要听秦叔的话,安心养着,要是等她见到您发现您没养好伤,她一定会愧疚的。”严清容回忆了一下秦卿言交待她说的话,一字一句的复述着。
“她愧疚什么,你们没跟她说我这手......”秦浩天丝毫不认为自己这手臂是因为秦卿言才会如此,更何况在他看来,为了女儿,就算丢了性命也是无所谓的,只要女儿安好,他怎么样都成。
“您放心,表姐不知。”严清容拿回秦浩天喝完水的水杯。
“坐啊,站着怪累,小子也坐吧。”秦浩天斜了一眼风流云,这些个臭小子,怎么看都没有女娃娃顺眼。
“多谢伯父。”风流云嘴角抽了抽,他是顺带的。
“将军,您一日都未曾用过膳,这是星悦那丫头特意为您用鸡汤熬的粥,趁热喝点吧。”秦铭回来时,手里提着食盒。
“是啊,姑丈别让表姐担心。”秦浩天刚想说不要,被严清容抢了先。
一句话咽在嘴里不上不下,秦浩天只能哼哼唧唧的道:“我一个大男人,喝什么鸡汤粥啊,拿去给言儿喝。”
“表姐已经用过晚膳了。既是星悦姐姐的一番心意,姑丈还是喝了吧,清容闻着,姐姐应该是在里面加了益气补血的药材,姑丈不是明日想去看表姐吗?您如今这脸色,表姐看了定是要担心的。”严清容根本不给秦浩天反驳的机会,她更是明白,没什么比把秦卿言搬出来更好使的了。
“是啊,将军,多少用一些,回头小姐问起来,表小姐也好回答不是。”秦铭顺着严清容的话说道。
“对对。”严清容连忙点头。
“盛一碗过来。”秦浩天最终还是妥协了。
“属下喂您。”秦铭舀好了一碗粥,到秦浩天的床前。
“我又不是手没了,不要你喂。”开什么玩笑,他堂堂大暄镇国公,威震边关的大将军,吃个饭要人喂,传出去还有何脸面。
“您右手不能动。”
“你让我下床,我到那边,放在桌子上我用左手喝。”秦浩天决不接受人喂,那他宁愿不吃。
“您回来的路上颠簸了一阵,伤口本就有些不大好,莫莹姑娘说了,至少六个时辰不能移动,防止伤口感染,不利于结痂。”秦铭牢记莫莹的嘱咐。
“那也不能让你喂我。”
“您小时候都是属下喂您的。”秦铭虚长秦浩天几岁,两人一块长大,秦浩天儿时,几乎都是秦铭照看着的。
“这都何年马月的事了,提这些,让两个孩子笑话。”秦浩天不自在的撇过头。
“是是,属下的错。”秦铭许久没看过秦浩天孩子气的一面了,都有些怀念。
“要不侄儿喂您?”风流云插了一嘴,严清容是女子,又还未出阁,虽有那层亲戚关系在,但也是于礼不合的,那自然只剩下风流云了。
“不要。”
“那这样吧,姑丈,把软榻上的小几拿到床上,您坐在床上吃,如何?”碗放着,就能自己用左手舀了,用勺子还是没问题的。
“还是丫头的办法好,那就这样吧。瞧瞧你们俩个爷们,就是没有丫头心细。”秦浩天是打心眼里喜欢女娃娃,就比如秦卿言,还有对秦卿言好的女子,他亦把她们当女儿般看待。
风流云和秦铭:......说的他好像是不爷们一般。
不过,风流云还是转身,去把榻上那张小几搬过来了,他可舍不得严清容动手,累着可怎么办。
秦铭把秦浩天扶起来,风流云摆好小几,严清容把粥舀到碗里,放在小几上,方便秦浩天可以自己喝。
“我喝个粥你们盯着我做甚?还让不让我喝了?”一个个的都盯着他,让秦浩天及不自在,硬是喝不下去。
“咳,表小姐,流云公子,这里有我看着就好,夜色已晚,二位去休息吧。”秦铭干咳了一声,对着严清容和风流云说道。
“对对,快回去,小子,好好照顾着点清容丫头,清容丫头啊,言儿那边辛苦你们了,也别让自己累着。”秦浩天也催促着二人快些离开,也不忘暖心叮嘱。
“那姑丈安心养伤,我们先走了。”严清容伏了伏身。
“伯父好好休息,秦叔辛苦了。”风流云也道了别,才带着严清容离开。
刚走出屋子,还听到秦浩天在那抱怨秦铭:“你别动我,我好好的,自已行,行了行了,别啰嗦了,你瞧瞧你,年纪越大,话越多。我自己来,那不是有多的嘛,你也喝一碗,这么淡的味道,咱们得分甘同味......”
“姑丈和秦叔感情真好,听表姐说,他们二人自小一块长大,比亲兄弟还亲。”严清容羡慕极了,两人之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要做什么。这是多么难得的手足之情。
“是,秦伯父与秦叔相处的时间,恐怕比于秦二伯还多。”毕竟秦浩云从文,这二人从武,又一时在边关,可能还更亲厚些。
“等到垂垂老矣之时,要是还有三两朋友,闲话家常,真真是极好的事。”严清容也曾听秦卿言向往过这样的日子,等到七八十岁,还有爱人,亲人,朋友相聚一堂,看着孩子们嬉笑玩闹,那才是心中最深的期盼。
“不用等到那时,你已经拥有这些了。还有我陪着你,一起看日出日落,赏山河风景。”风流云不大会讲那些露骨的情话,但他的话,通常就让人暖到心里,甜到骨子里。。
“......”严清容没想到风流云会突然这样说,脸有些烫,微微低下了头,不敢看他,只是有些奇怪,今日的风流云,怎么嘴巴这样甜,仿佛抹了蜜一般,但也低低的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