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前殿,子夜。
林不玄望着如今笑的如同一江春水的苏若若,小妮子还蛮勾人的,或许该说是这吐实丹所致?
总之林不玄心头一痒,当即对着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垂头点了上去。
苏若若先是一惊,浑身微颤,美眸大睁,却是根本起不了一丝抗拒之意,然后她就一面轻轻地攥着林不玄的衣角一面尽己所能发自内心的逢迎。
她想着,如今的皇城熄灭了一切火光,唯有那轮青月撒下来的点点微弱的光芒,足矣眼前人看清就行了。
苏若若忽然理解了那句书上说的“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意思。
她在林不玄的怀里感觉自己的心跳快的要蹦出去了,但是全身上下都有一种从未体验过酥麻感在翻腾,
城门与将心一齐陷落,坠入林不玄的怀抱。
初尝情愫的苏若若生涩地娇躯微颤,这坚不可摧的元婴道体,如今软的仿佛一摊温水。
良久,唇分。
苏若若嘟起嘴,红着脸看了看手里已经攥的全是褶皱的衣角,眸角有点点晶莹无意识的缓缓烫落,她轻声央求着:
“不玄...我还要...”
——
空际之上,长风欲来,月下的靓影虚踩,踏碎一朵又一朵墨莲,那是裴如是,也是大离无数人最忌惮的心魔。
她眸光清冷,周围的空气如同被完全抽离,她目光所及,净莲之火也好,华灯烛火也罢,都已经完全消弭。
而前殿之中那拥吻着的两个人是如此夺目,像是一轮明月般倒映在裴如是皎洁的眸底,她感觉自己心里有一股压抑着的艳羡在沸腾。
若若你...这男人...真的那么好?虽然他今天一副痴情样来了,但是...但是...
裴如是发觉她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反驳自己的念头,她只能抱着手臂呆呆望着,适时,皇城上忽然翻涌起漫天的火雨,铮亮的玉石在空中炸裂,整个长安城瞬间有如白昼。
裴如是打了个短短的哈欠,她甩甩手牵起长风浩荡,连
绵的箭雨在往来的瞬间消弭,她声音格外清冷:
“八扇门莫要欺人太甚,本座弟子向来安分守己,你要斩就斩?凭什么?就凭如今年关将至?”
台下人影幢幢,但多数胆寒,哪敢与她争议?皇城之内早已乱成一锅粥,如今皇上未归,八扇门内虚,裴如是乃是渡劫境,虽然不通晓她在渡劫境几段,但...也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裴宗主且息怒,那是皇上的谕旨...”
终于有人踱步而出向裴如是谏言,他身着大红飞鱼服,若是苏若若两人抬眼,或许能认出此人是孙弃山,但如今林不玄二人眼里只有彼此。
“滚。”
裴如是忽然觉得很烦躁,拜托,本座偷窥着下方那对小道侣问情正上头呢,你们几个太监跳出来干嘛?
眼前的六个朝廷的太监没有言语,当即站出六个方位,手中道符光华耀动,一个偌大的阵法瞬间成型,裴如是在上空抱着手臂斜睨。
倒不是她多有气度在这等待,只是这分神境?蝼蚁而已。
料想这八扇门也不晓得裴如是真的会来,而且...来得如此之快,所以真正的重兵并不在这。
裴如是继续偷瞄了眼皇城前殿的正中心里,那没羞没燥的两人方才吻罢又开始了,裴如是深感没眼看,拜托...之前是子夜,本座又帮着熄了灯,但如今这八扇门灯火大开,这大庭广众之下?
林不玄你可不能教坏若若啊!
裴如是当即给两人打了个传音:“回宗再说,皇城太乱。”
然后她望向那金光大作的阵法,那是朝廷的绝学,天玑飞星阵,随意画地为牢,使下阵者修为各自相通,陷落阵者则真气闭塞任人鱼肉。
几位门主修为层次不齐,但有此阵接连这满目大军,要同时拦下两三个入道境修士想来难度不大,这阵仗布局已经很是厉害了,毕竟如今八扇门的重心并不在皇城。
但...本座可是渡劫境啊...
裴如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随意甩出一道掌风,缓缓坠入阵法,而后“嘭——
”的一声巨响,整个皇城前殿崩裂,阵印当场溃散,六位门主身影倒飞,砸回皇宫,长安城上照明的灯火再度消散,一切又重回夜色。
前殿上那成片的残骸中升腾而起的黑烟与慌乱奔走的各色人群,标志着此夜不是幻象。
裴如是心念放下,不再去思量明天大离的报上刊登的会是“裴如是大闹皇城”还是“锁心宗圣女疑似拜投执柳宗”。
人嘛...总要为自己的想法而活的。
可是...这踏月而行的绵长路上,你们两人正当我裴如是,宁羡鱼,顾七三人是摆设了?
些听了能腻歪起码四个时辰的话,居然若若也会说的?是不是这男人教坏的你?回了宗本座去掌他的嘴!
——
裴如是有点受不了,拉远了三人的步履,私下对着宁羡鱼轻声问:
“多亏有宁仙子此行掠阵,只不过宁仙子可有想过今日所为会对锁心宗造成怎样的影响?”
宁羡鱼抚了抚轻纱,缓缓道:
“这与锁心宗无关,是羡鱼个人的事,羡鱼一般是为了林先生,一半是为了苏少主。”
裴如是一愣,正欲开口,又听宁羡鱼接着道:
“师尊一直告诫羡鱼要时刻带着轻纱,不要去观览自己容颜,羡鱼以为,是师尊怕我道心不稳,前些日子途径凉州,阴差阳错之间照了一面铜镜...羡鱼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我会...今夜,得了消息羡鱼就火急火燎赶来了。”
裴如是眼神微滞,终于问道:
“宁仙子都知道了?”
宁羡鱼摇摇头,望着那不远处的林不玄怀里轻轻抱着的满脸笑颜的苏若若忽然垂下头嗫嚅道:
“还没有,但羡鱼一定会知道的。”
————
子时已过,皇城的风终于来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长街上,没有半点儿声响,所有人都在忌惮,甚至没人敢开窗眺望,直到两架车马飘入晨露。
裴如是下意识捏紧了手。
(下一章两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