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校门口奶茶店作业角之后,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显得默契多了。
通常薛靖西在放学后的一个眼神,焦然就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喝的冰饮一开始是薛靖西嚷嚷着请客,理由是滑跪致谢学霸们的不离不弃。
请了一周之后,焦然不想去了。
首先请客这件事就不合理,其次她不喜欢喝奶茶,每次喝黑啤虽说不会醉,但对健康也没好处,如果坚决aa的话就会浪费一部分不必要支出的生活费,全面考虑过后,她跟薛靖西提出了要退出这个‘作业角’。
薛靖西自然十万个不愿意,关于这个初来乍到的新朋友;
第一,跟她同桌,就算只是大眼瞪小眼,也非常的养眼。
第二,跟她同桌学习,能领悟到很多,他最近刚体会到学习的乐趣。
第三,平时跟江御两人学习怪无聊的,那鸦雀无声的氛围还不如自己回家一个人写,可自从加入一个焦然之后,不知为何,江御的话就变得多了起来。
他私底下悄悄问了江御。
江御很坦然地说,因为焦然对待学习的看法和他雷同。
这句话说得,就离谱。
偏偏他不敢问到底是哪方面雷同,因为他可能听不懂。
所以他反手把发小卖了,让懂得人留下来。
焦然听完之后,沉默了半晌,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矜持地点了点头。
“行吧。”她说。
结果这货当面表现得风轻云淡,当天晚上却发了一条朋友圈。
没有配图,附文是白底黑色的一行字。
【/以上纯属有感而发,如有雷同,请自觉找我谈恋爱,因为我俩x观吻合。】
薛靖西差点把自己看劈叉了。
什么观?
x什么?
纯洁如薛靖西,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且这爆狼行动也太有指向性了……
这条朋友圈不知道有没有被江御看到,第二天,他不得不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生怕挨着江御就被对方捉辫子,又气不过去找焦然说个道理。
焦然当时在水房打水,周围有几个不认识的学生,纷纷朝他们看了过
来。
焦然耐心地听完他说话,忍俊不禁。
她说:“你何必如履薄冰的,他根本不记得那件事。”
薛靖西:“别人说说他不就想起来了,你最近在咱们学校是越来越红了,昨儿中午吃饭隔壁桌的高二都在讨论你。”
焦然讶然:“讨论我什么?”
薛靖西‘啧’了一声:“男的那点儿屁事你还不知道吗,聚在一起聊女的除了漂亮也聊不起来其他的。”
焦然随口‘嗯’了一声:“女的也一样吧。”
薛靖西苦恼地想了想,确实。
班上女生也不是每个都能聊得来,能聚在一起只有三个话题:学习,化妆护肤,男爱豆。
回去的路上,俩人是一同走的。
薛靖西在说江御这一早上处于低气压的事情。
焦然原本跟他肩并肩走,闻言平移至右边,跟他拉开了好几拳的距离。
“离谱了吧?”她说,“这锅也要我背吗?”
“不是。”薛靖西忙不迭否认,“应该跟你没什么关系,阿御最近对你对我都很从容。”
“……什么东西。”
“就是很少生气了。”
“啊。”
焦然看了看薛靖西,看了看脚下的路,看了看摩肩擦踵的行人,回想起这几日江御黑着的脸,又看回薛靖西,摆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抿唇笑容,鼻音轻轻地‘唔’了一声,很敷衍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不想理睬。
“你什么态度,你是不认识以前的他,也不是说他暴脾气吧,但他的的确确是狗脾气,狗都不爱搭理的那种,干啥都得看他心情,偏偏他心情没有好的时候,整一个痛经少女没两样,人家是伤春悲秋,他还要伤夏悲冬,你说他,明明可以跑起来,却选择躺下来,那可不就得闲得淡疼吗……”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回到七班,薛靖西一个打岔,“哎,人呢?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睡觉啊。”
背后头顶冷不防地传来声音:“找我?”
“哎哟我的天!”薛靖西几乎是瞬间跳了起来,蹦进了门的那一边。
焦然不动声色紧贴着墙壁站着,分不清她这是被一惊一乍的薛靖西给唬
的,还是被刚才那猝不及防又平静的一声给吓得。主要是那声源从头顶传递下来,声线稳如泰山不带一丝起伏,毫无波澜,颇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平静。
以焦然的角度,平视能看到江御半拉开链条的湖蓝色校服外套,里面着了一件白色的短袖,领子稍微有些宽和低,能清晰地看到半截锁骨和白皙的胸膛。
她有点儿不敢抬头,对上那人的眼睛,只能尽自己全力的降低存在感。
“你一直跟在我俩后面?”薛靖西眼神尤带浓浓的震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他,“你刚去哪儿了?”
“心虚什么,”江御嘴角衔着笑,不疾不徐地斜睨了一眼倚靠在门框边上的少女,“刚才说得挺起劲儿?”
“哎。开玩笑呢嘛。”薛靖西嬉皮笑脸地拥上来,搭上江御的肩膀。
他们几个算是班里长得比较高的,但薛靖西还是比江御施彰他们矮半个头,这个肩膀搭的足够吃力。
薛靖西兜着他肩膀往外走,一路走远,只余留了半句话音:“对了,下周momo生日,要不要去啊?我买了礼……”
话音逐步走远,焦然没什么情绪地抬起头,看着那两道勾肩搭背的身影渐渐离开了视野。
焦然回到自个儿的座位上,扫了一眼墙上的课表。
下一节课是地理,第八节自习是英语练习,往后就是社团活动课。
来实验大半个月,焦然还没想过要加入什么社团。
她准备五点之后去过目一下。
上学期焦然还在二中就读的时候,加入了一个耕耘社,二中专门给社团的学生开设了一块区域让她们自由发挥。
耕耘社是二中的一个热门社团,加入耕耘社除了普遍的,在其他社能收获的友谊、知识、成长,在耕耘社也能收获到之外的基础上,还能学习接收一些生活在大城市见识不到的知识和讯息。
但二中的耕耘社之所以那么热门,是因为能加志愿时长,很多同学绞尽脑汁去争取考前的每一分每一秒,自然不会错过这种社团。
不过焦然这次不准备去耕耘社了,原因是跟她的学习理念差不多,会做就行。
周五五
点自习过后,没有任何安排的走读生基本都跑得没烟儿了,班里只剩下几个值日生和要打篮球的男生。
薛靖西早早地换好了运动服,想要酣畅淋漓打一场,见她还在,便过来邀请她去篮球场围观。
焦然言简意赅地跟他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同时婉拒了他的好意。
“那你有什么才华?”
薛靖西抱着篮球,坐在焦然隔了一条过道的同桌座位上。
“我?”焦然还真得认真地想了想,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学而不精的算吗?”
门外有人喊薛靖西,薛靖西回头应了声。
“也没有想要你达到横空出世的境界。”他对焦然说道,“走吧,一起下去,顺便跟你聊聊。”
焦然放下自己的包,塞到抽屉里。
“我打器乐,打辩论还行,不过我想尝试点不一样的。”
“你的还行是什么境界?”
薛靖西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口中的‘还行’,他连偏旁部首都不信。
想当初,江御也爱把‘还行’两个字挂嘴边。
可只有知情人才知道,那哪儿是还行的程度,是根本他妈的教科书式碾压同龄人的存在。
偏偏这货被人夸赞成熟,生理年龄十五六七,心理年龄却有三四十岁的时候,不羁地来反问一句:“有没有想过我这样的才是正常水平?你们家的孩子太幼稚了,是你们觉得别人家孩子成熟的理由吗?”
“还行,在我这里就是十窍通了九窍吧。”焦然朝他眨了眨眼睛。
那就是一窍不通。
薛靖西无语:“你们也不用那么谦虚。”
焦然:“我们?”
薛靖西说:“江御。”
“哦。”
焦然应了声,没接茬。
薛靖西大概也是这会儿彻悟了她的意思,关于江御跟她其实不那么熟的事实。
从关系上来看,薛靖西不该对她透露那么多关于江御的相关,这忽视了江御本人意愿,换位思考想一想就会觉得窒息。
体育馆和活动楼是同一个方向,不过这会儿天气温度正适宜,薛靖西他们打算在体育馆外的操场,趁着斜阳铺了一地余晖,伴着绚
烂的云彩,打一场畅酣淋漓的球。
临走前,薛靖西似想起些什么,对她说:“啊,对了,阿御在diy社,你要是感兴趣也可以去看看,他们那边物理方向的人好像很少,一直没招进,几乎都是学文的。再这样下去他们社长就要克扣他diy的预算了,你过去说不定能帮他争取个几块钱的额度。”
焦然却笑了笑。
也许她去了只会多扣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