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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铁石(1 / 1)

杜贞真的转身就走,没有丝毫逗留的意思。就仿佛,她出现在这里,仅仅是为了处理对“天神”存在潜在威胁的游万金。她救下沈星暮和叶黎也只是心情好顺手为之,现在游万金已不复存在,她便没有必要再顿留于此。

沈星暮安静盯着杜贞远去的背影。之前和游万金战斗之后,他的身体已经疲惫到极致,这会眼皮笨重,眼睛干涩,双瞳也变得尤为模糊。但他依旧从她的模糊背影里,捕捉到了熟悉的影子。

她做完事、扬长而去的随意动作,居然也和沈星暮的母亲一模一样。

这一刻,沈星暮再也压不住宛如火山喷涌的心绪。他睁大眼,张开嘴,即将大吼出声的话语,却在唇齿之间徘徊后,变成了一句轻微的、艰涩的“母亲”。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甚至于,他都有些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这两个字说出来。

轻微的话语像无声的风。而人们常常能记住席卷天地的****,却下意识忽略扑面舒爽的微风。

所以杜贞有听到沈星暮的呼唤吗?

沈星暮默然,目送杜贞走到楼道转角,消失在视野范围。

可下一刻,一抹蓝紫色衣角又从沈星暮的视野死角里跳跃出来。杜贞巧笑嫣然地扬眉看过来,会心道:“儿子,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不过我现在真的有急事,你们看不到的、惊天动地的大战已经开始了。我能来这边一趟,实在不容易,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她说话时,脚步轻快,倏地一下便来到沈星暮面前。她伸出手双,端起沈星暮的脑袋,俯下身,对着他的额头轻轻一吻。

这整个过程自然而流畅,仿佛她的举动本就理所当然。

下一刻,她松开沈星暮,单手按住他的肩头,温柔的“念”源源不断流入他的体内,替他驱除身体疲惫的同时,还让他的“念”有了些许变化。

杜贞做完这些,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变得严肃而凝重。

她抬手指了指沈星暮旁边的空位,认真道:“儿子,就在几分钟前,唐静舒从你的眼皮底下偷偷离去,你却一点都没察觉。这一点很不好,以后容易上当吃亏。你记住,不管是朋友还是亲人,只要彼此间牵扯到‘念’,关系就不再那么单纯。上一刻的朋友可能在下一刻置你于死地,反之,生死仇敌也可能在某一刻并肩作战。因为‘念’的存在已经超脱世俗的枷锁,它本身便代表着无数种可能性。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多、更强、哪怕你倾尽全力也无法战胜的敌人,抑或是更洒脱、更可靠、随时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朋友,到底该怎么去对待他们,这需要你自己去判断。但你必须时刻谨记,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最后的最后,你能依靠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有你自己。”

沈星暮怔怔地盯着她,喉结连续鼓动好几下,但干涩的喉咙里,一句话也没有。

杜贞温柔道:“儿子,我要走了。如果不出意外,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谁也见不到谁。你心里的那些疑问,等我们下次见面,我一定知无不言,和盘托出。”

这一次,杜贞真的走了,细长的背影缥缈远去,只留一袭若有若无的暗香。

沈星暮埋下头,阔别已久的泪水,似乎又一次变得顽皮,开始冲击他的眼眶。

沈星暮彻底明白了。杜贞并不是像他的母亲杜茜,而是她本就是他的母亲。也只有这个答案,才能解释杜贞的种种行为。

可是,既然杜贞就是杜茜,那她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要蒙上这样一层神秘的面纱?是因为“天神”吗?是因为安梦初吗?今天一别,她又将去何处?她什么时候能回来?或者说,她还能回来吗?

无数问题交织在沈星暮的脑海里,变成了无论怎么梳理也理不清的蛛网。

他已很久没有心乱至此。或者说,以往的时候,只有在夏恬遇到危险时,他才会如此慌乱局促。

而现在,杜贞无疑填补了沈星暮心中的一片空白,那是唯一的、只属于母亲的位置。

沈星暮静默片刻,直到眼睛不再发热,这才冷着脸站起身,看向旁边仍瘫坐着的叶黎,沉声道:“我们走。”

叶黎深吸一口气,勉强站起身,问:“去找唐静舒?”

沈星暮点头道:“游万金启动‘恶灵咒术’之后,力量强大到不可思议。连你我都无法承受游万金的灵体施加的无形压力,唐静舒却能一直装晕,并且抓住我们的疏忽,偷偷离开,这足以证明她藏了心机,正在暗中筹划某事。我们现在必须找她对质,至少要确定她对我们是否存在威胁。”

叶黎点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们并不知道唐静舒在哪里。”

沈星暮冷笑道:“唐静舒绝对在天台!”

天台上,冷风习习,唐静舒遍体鳞伤站在游万金的尸体面前,一动不动宛如木偶。

沈星暮和叶黎抵达天台时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们不知道唐静舒想干什么,但都意识到,这时绝对不能靠近她。因为她的样子显得非常诡异,像极了即将爆发莫大能量的怨女。

两人严阵以待,远远地盯着唐静舒,只要她表现出丝毫攻击性,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对她发动攻击。

然而唐静舒对二人没有丝毫敌意。她站了片刻,俯下身,单手按住游万金的尸体,她的手仿佛变成了奇特的吸尘器,一点一点的,居然将整个尸体完全吸收了。

她做完这件事,转过身看向沈星暮,非常认真地鞠躬一拜,致谢道:“沈星暮,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绝对斗不过游万金。”

沈星暮皱眉道:“你不用谢我。就算没有你,我也会想办法对付游万金。我们只不过是相互合作,达到共同的目的而已。”

唐静舒点头道:“现在我们的共同目的已经达成,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

沈星暮道:“所以我们现在不再是合作伙伴。”

唐静舒道:“是的,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这很好,我们就当彼此都不认识对方,最好以后再也不见。你这样的男人,若某天变成了我的敌人,的确会非常棘手。”

沈星暮道:“在这一点上,我和你想的完全一样。这世上,什么人都可以得罪,但绝对不能得罪你这样的女人。因为谁也不知道,你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

唐静舒凄然一笑,却不言语。

沈星暮问:“你把游万金体内残留的‘念’全都吸收了?”

唐静舒道:“是的。”

沈星暮问:“为什么这么做?莫非你不知道,不同的‘念’,或多或少存在冲突,你强行汲取他的‘念’,很难保证自身无恙。”

唐静舒道:“事到如今,我自身是否无恙早已无关紧要。虽然游万金已经死了,但对我而言,这件事还远没有结束。莫哭和莫笑,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大麻烦。和游万金战斗过后,我的‘念’已如风中残烛,如果那对兄弟抓住这个时机对我动手,我的下场只可能是变成他们的奴隶,被他们当成玩偶肆意玩弄。”

沈星暮问:“所以你强行汲取游万金残留的‘念’,只是为了对付接下来的莫哭与莫笑?”

唐静舒点头道:“是的。”

沈星暮问:“莫哭不是早就被你收买了吗?”

唐静舒自嘲一笑,反问道:“你以为我是拿什么收买的他?”

沈星暮沉默。一个女人,尤其是长得美丽的女人,她的身体便是最诱人的武器。

唐静舒道:“从我计划对付游万金起,莫哭与莫笑也已被我列入必杀的名单。莫哭愿意帮我,仅仅是因为我答应做他的女人。而我之所以答应他,也只不过是为了对付游万金。现在游万金已死,我没必要再委曲求全。我和莫哭必然有一场战斗,而莫笑也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因为他们都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

沈星暮问:“莫非你没有别的选择?”

唐静舒问:“什么选择?”

沈星暮道:“滕志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男人。”

唐静舒蹙眉道:“为什么提他?”

沈星暮道:“你愿意不计一切代价为郁子岩报仇,证明你的确很爱他。但他终究是死了,而且是他主动抛弃你们母女,选择了自杀。人总归是为自己而活,你爱郁子岩的前提,便是爱你自己。现在郁子岩的大仇已经得报,你为什么不能放下郁子岩,看看身边的人?我和滕志伟打过交道,深知他的为人。曾在蓝百合三星酒店,我和他闲聊时,他说过,他愿意不求回报照顾你们母女。”

唐静舒似笑非笑道:“所以你认为我现在应该去找滕志伟?”

沈星暮道:“至少他不会抛弃你们母女。”

唐静舒问:“然后呢?”

沈星暮道:“做个普通人,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平平安安,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好?”

唐静舒嘲笑道:“你以为这种事情我自己做得了主?我现在去找滕志伟,不出两天,莫哭和莫笑绝对会找到我。到时候,不仅我自己危险,连小甜和滕志伟也难逃厄难。”

沈星暮沉声道:“我可以帮你解决莫哭和莫笑。”

唐静舒怔住。

沈星暮继续道:“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唐静舒道:“我并没有请你帮忙,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沈星暮不理会她,直接问:“游万金发动‘恶灵咒术’的时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任何攻击对他都无效,但依旧对他发动了攻击?”

唐静舒问:“什么意思?”

沈星暮道:“你对游万金发动攻击,引起强大的‘念’震荡,以此制造你已受到重创,昏厥过去的假象。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唐静舒咬着嘴不说话。

沈星暮道:“你不说,我就只能靠猜。你假装昏厥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坐等和我游万金拼个你死我活,你只需要坐收渔利就够了。”

唐静舒问:“你现在说这件事,为的就是找我要个交待?”

沈星暮摇头道:“我没想找你要什么交待。毕竟我与游万金对峙时,曾想过直接用你的身体当做盾牌,抵挡恶念旋涡的爆破冲击。”

唐静舒道:“所以我们都是心狠手辣,满腹心计的人。”

沈星暮淡淡说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做选择了。是直接回绪城找滕志伟与郁小甜,还是留下来继续和莫哭、莫笑战斗。如你所说,你不愿与我敌对,我同样不愿树立你这么可怕的敌人。现在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们的交集也都到此为止。”

唐静舒沉默。

一直安静的叶黎却在这时插嘴道:“唐静舒,我能理解你心中的痛。可是人活着,谁又不曾体会过痛与绝望?我们能做的,不正是努力战胜这些消极而负面的东西,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吗?”

唐静舒厉声问道:“不曾体会挚爱离世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叶黎沉声道:“我体会过!”

唐静舒微微一怔,盯着叶黎看了一会,却不说话,只是不断冷笑。

叶黎又道:“谁都有穷途末路的时候,谁都期待着柳暗花明。这个世界并不美好,很多人做了无数次正确的选择,并且坚持了一辈子,也未曾等到苦尽甘来的那天。而你不一样,你比很多在命运中苦苦挣扎的人要幸运得多,光明就在你身后,你只需要回过头,便将拥有最珍贵的一切。”

沈星暮颇为诧异地看着叶黎。他忽然发现,叶黎的说话技巧似乎有了显著的提升。这种时候,叶黎说的这番话,无疑具备非常强的说服力。

哪个女人不期待一个温柔的男人、一个温暖的家?

无论唐静舒再怎么冷傲、再怎么倔强,她也终究是一个女人。别的女人想要的东西,她当然也想要。

沈星暮想好了,只要唐静舒愿意回归绪城,从此不问世事,他现在就动手,亲自处理掉莫哭与莫笑这对兄弟。

然而叶黎的话语并没有真正触动唐静舒。

每个人都有一颗独一无二的心,所以这个世上存在形形色色的人,五彩斑驳的心。

而唐静舒那颗纯真美好的心,早已被污秽的世俗玷染,变得不那么清澈,不那么美丽。她想要的东西,不再是爱自己的男人与温暖的家庭,不知从何时起,她有了君临天下、睥睨众生的野心。

所以她要的是金钱、权力、地位、世间极致的荣华、无与伦比的尊高。

而她想要这些,就必须舍弃以往的牵念,乃至是以往的自己。

唐静舒冷冰冰说道:“沈星暮,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看不用了。我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她说话时,转身向天台边上走去,尔后纵身一跃,便跳向“天国大道”茶楼的楼顶。

毫无疑问,她现在要去找莫哭与莫笑,之后势必爆发一场激烈的大战。

沈星暮走到护栏前,俯瞰下去,恰好见唐静舒凌空回望。

两人在短促到转瞬即逝的时间间隙里对视。

沈星暮看到了唐静舒眼中的淡漠,那是无视世间一切人或物,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傲然姿态。

沈星暮终于明白了,从唐静舒变成游万金的情人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也变得宛如铁石一般,坚硬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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