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袁天淳猛地坐起,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病房窗户外的那双死寂的瞳孔。
此情此景,他忽然想要吟诗一首: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
出现了!
“这个家伙……”袁天淳心头一紧,说不紧张那纯粹是骗人的。
虽说这不是自己第一次接触鬼了,但以往都是鬼主动地缠上他,今个还是袁天淳头一次主动地去找鬼。
没想到自己没等去找呢,鬼就主动打上门来了!
小的时候,相信有许多像袁天淳一样的人,时常胡思乱想:那些躺在医院太平间里的死尸,会不会突然复活?
一想到这可怕的场景,当天夜里往往都会做跟“太平间、医院、死尸”有关的噩梦,成为童年阴影之一。
“当怪谈成真,童年噩梦具现在眼前时,除了害怕和恐惧外,为何……我还有一点的兴奋?”袁天淳轻语。
蹬蹬蹬!
这时,病房门口的‘人’忽然转身跑了。
他的脚步很沉重,声音很响,仿佛双脚灌了铅一样。
“哪跑!”袁天淳推开病房的门,蓦然追了上去。
寂静的医院走廊,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的奔跑着。
哐当!
那个‘人’推开消防通道的大门,瞬间窜了进去。
袁天淳停步,略微沉吟,目光瞄向了旁边上了锁的消防箱。
“锁是开着的。”袁天淳给自我一个暗示,啪嗒一声,上了锁的消防箱开了。
他从里面取来一把消防斧,拎在手里掂了掂。
随即,袁天淳唇边泛起一抹冷笑,推开消防通道的大门,继续追去。
一路追到负二层,也是这家医院的最底层。
袁天淳小心地推开,早已敞开的消防门,先是进入了半个身子,小心地观察。
而后,才整个人都进了去。
昏暗的走廊,空无一人。
天花板上,悬挂的都是声控灯。
袁天淳跺了一下脚。
天花板上的声控灯顿时亮起,散发出橘黄色、微弱的光芒,将前方的黑暗驱逐。
但走廊的尽头,依旧是阴森般的昏暗,在尽头处高
挂着的一个红色指示灯,标明了这个地方是什么:
太平间。
“医院的负二层是太平间?而那个‘人’就是进入这里才消失的。莫非他真的是从太平间里跑出来的?”袁天淳轻语。
“管你是人是鬼,再见到就一斧头砍死你!”
袁天淳放缓脚步,走在长长的走廊中,当他来到一间厕所旁时,里面水龙头滴答滴答坠落的声音,引起了他的主意。
推门而入。
袁天淳打量着这处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他取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
左边是女厕,右边是男厕,中间则是洗手的位置。
袁天淳轻轻地踹了一下男厕的大门,将门踢开,他拎着消防斧,每个隔间的查看。
吱嘎~~
厕所门发出轻微的异响,在这寂静黑暗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恐怖。
总感觉自己的背后似乎有什么人,变得疑神疑鬼。
这是人的正常反应,当你独处在黑暗、寂静的空间时,都会浮现出这种不安全感。
总感觉自己的背后,或是周围,有人在默默地窥视自己。
男厕检查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异常。
袁天淳不死心,走出男厕,进入了左边的女厕内。
这是袁天淳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进入女厕。
与男厕不同的是,小便池位置处换成了五个隔间。比男厕多出五个,共有十个隔间。
吱嘎、吱嘎声再度响起。
袁天淳始终保持着警惕,生怕某个隔间内,冲出一具浑身冰冷,瞪大着死鱼眼睛的尸体,对自己突然发动袭击。
“到现在都没有感受到一丝灰白之气,是不是那个‘人’并不在这里?”袁天淳犯了嘀咕。
在没有确定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存在之前,他也不敢断定,对方到底是人是鬼。
毕竟,袁天淳从始至终,都没有吸收到鬼身上特有的灰白之气,脑海中的强化珠也没有半点反应。
然而,当袁天淳打算推开女厕最里面的隔间时,发现门竟然上了锁!
他微微一愣。
后退了半步。
左手握着开了手电筒功能的手机,
右手攥着消防斧。
袁天淳缓缓地下蹲,将灯光照进了隔间底下的空隙内。
一双带着好奇与警惕地眼睛,望向那里。
……没有人。
缝隙内部是空的。
袁天淳沉吟片刻,将手触碰到锁头位置,“锁是打开的。”
啪嗒一声,门被袁天淳推开。
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应该是厕所的水箱坏了,所以才上的锁吧?”袁天淳自语。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那个东西既然不在这儿,那会在哪?
走出厕所,袁天淳把脑袋一歪,看向了红色指示灯底下的那座铁门:
太平间。
“地下负二层只有一个出入口,就是刚才我进来的那个门,这说明它并没有离开,仍旧在这里。其他的房间我都已经搜寻过了,并没有找到它,那么剩下它可以藏身的地方,就只有太平间了。”袁天淳行至太平间门口。
周围的声控灯已经渐渐地熄灭。
寂静的走廊,陷入黑暗之中。
袁天淳回头看了看,走廊很长,没有灯光,也没有月光。
一个人待在这里,特别站在死尸储存的太平间门口,真的有一种恐怖和惊悚感。
袁天淳发现,经历了那么多次灵异事件后,他的胆子似乎变得大胆了起来,独自一人站在太平间门口徘徊,这放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紧了紧手中的消防斧,袁天淳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抵在太平间门的门锁位置,正要如法炮制的开锁。
“吱嘎”一声,
太平间的门,
被推开了……
“……”袁天淳脸上浮现一抹愕然。
太平间的门没有锁吗?
还是说……
太平间的门早就被打开了,而那个东西,真就躲在这里?!
袁天淳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鼻尖嗅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一幅画面蓦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在布满尸体冷藏储存柜的太平间里,一具浑身布满暗紫红色尸癍,肌体冰冷,僵硬的尸体,瞪着死鱼般的眼睛,隐藏在门后,像是等候猎物的猎手一样,
默默地,
静候猎物的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