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您方便了这么久呀?怎么了呢,闹肚子了?是不是昨天油吃多了?”
小嬛很是关心地一连发问。
苏御没回答,而是了看桌面,小丫鬟只是点了一杯茶水坐在这里,其它零食一律没点。
付了账,苏御带着小嬛离开,先把马寄存在茶馆,还丢给小二一些零钱。
随后去附近走了走。
北市场果然热闹,据说每天都像赶大集一样。
苏御去木器厂看了看,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又跑到家具店看了看,最后选定两个一模一样的梳妆台。
“这位爷,如果送货上门,需要再加50个钱。”
“哦,那好吧。”
这时小嬛提醒道:“姑爷,您不是说要用马驼回去吗?”
苏御笑了笑说:“老马力乏,我担心它吃不消的。这样吧,我带着它先回家,你在这里盯着点。省得工人干活毛手毛脚的,再碰坏了梳妆台。另外他们直接进不去郡主府,还靠你引路。”
“哦……”
支开小嬛,苏御骑着马向平康坊走去。
此坊本是洛阳城玉鸡坊。之所以更名,是因为大梁开国皇帝赵略的一个念头所致。推翻唐朝之后,梁高祖十分怀念长安平康坊里的歌舞升平,于是在洛水旁边,皇宫不远处,把玉鸡坊改成了平康坊,并大兴土木,修建别墅高楼。梁朝三大艺馆均在此坊。全国各地的游客慕名而来。
一百多年来,逐渐发展。到了天赐十年,坊间处处是花街,亭台比邻皆柳巷,游入此坊,放眼尽美女,犹如天上人间。当然,光鲜背后也隐藏着各种说不尽的苦涩。看那高楼旁边,也有极贫的窟穴。据说那里价格低廉,甚至到了一个馒头的地步。常有人因冻饿而死。甚是凄凉。
据说,因为修建平康坊,在赵略身上还发生过一段令人啼笑皆非的往事。
当年唐皇后(孝烈皇后)极力劝阻不要修建平康坊,皇帝不听。皇后震怒,领人暴打工部侍郎,因此延工。赵略一怒之下,骑马奔出洛阳,声称要去长安生活。后来在众人规劝之下,夫妻二人才算和好。还是三大门阀出资,继续修建平康坊。
这事儿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街头巷尾大家都这样传说。
“雁师姐可真会选地方……”
此地虽好,可对于苏御来说却是个禁地。
本想偷偷摸摸溜进去,哪曾想平康坊衙署要求登记姓名,而且还要查看户籍册。
苏御偷笑,把许洛尘的户籍册亮出来,登记名字,混了进去。
许洛尘的户籍册之所以在苏御手里,是因为这位小有名气的诗人朋友拜托苏御去见一个女人,可苏御却一直有事耽搁着。
据说那女子是许洛尘的笔友,对许洛尘的诗词爱得极深。经多年书信往来,女子对许洛尘的爱慕之心愈发强烈,要求许洛尘来洛阳找她,暗含让他提亲之意。其实许洛尘也想与那女子见一面,可自觉家道中落,而自己长得又矮又丑,配不上这位千金小姐。于是犹豫再三,还是没去。
苏御早就说过,许洛尘是一个生活在自己梦幻世界里的人。洛尘兄不想破坏那种梦境,所以一再推迟。
后来听说苏御要去洛阳,许洛尘突发奇想,让苏御这帅气男子代替自己去与女子见面,岂不是可以保留这番美妙?
对此,苏御哭笑不得,但见许洛尘说得声泪俱下,最后还是答应帮他。
“柳长街,三回巷,八号。”
苏御来到一个偏僻巷弄,向巷子深处望去,不禁一皱眉。
“雁师姐你可真能藏。这肮脏小巷,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苏御一边走路,一边暗自感叹:“这平康坊即是人间天堂,又是人间地狱。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唉?真的有?”
苏御走进巷弄,竟见到一个女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皱着眉头走过去,低头看了看。女人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年轻时应该是个美貌女子。她的衣着用料还算不错,只可惜有些旧了。不过整体看来,还是保持着一副高档模样。
好像没死。
苏御蹲下身子,推了推那女子。
女子悠悠醒来。
“你为何趴在这里?”
此时还是正月,天气寒冷,女子冻得手脚僵硬,顿了好长时间,她才缓醒一些,道:“醉酒,不小心跌倒。便睡过
去了。这位公子,您是来玩的吗?小奴还行的,会唱很多曲子。小奴是万花院瘦马出身,但价格不贵的。”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拉*呢?”苏御心生怜悯,把女子搀扶起来:“你家远么?能不能自己走?”
说话间苏御还掏出一些零钱,塞给女子。
女子莞尔收下,抬头仔细看了看苏御,突然凝眉:“公子,我见你好生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的。”
“呵呵,别跟我玩邂逅这一套。不灵的。”
“公子,小奴没骗人。”
“唉,请自重!”
感觉到被人嫌弃,女子身子不由自主地一缩,倒退半步,羞愧而遗憾地说:“那好吧,小奴自己能走,不必麻烦公子了。”
看女子一瘸一拐,背影凄惨,苏御救人的好心情少了一半。
拽着老马继续往里走去。
终于来到八号。
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门楣,简直是破败不堪。
“我的好师姐,你又不是穷人,何必搞得如此落魄模样?哎,不会生活。”苏御喃喃感叹。
突然门后传来脚步声。
循声望去,雁师姐的锋锐目光直射而来。
“你来干什么?”
苏御连忙微笑行礼:“师姐,好久不见。”
雁悲鸣冷声道:“不要进来。赶紧走。”
“为何?”
“因为我不想与佛生门有任何瓜葛。”
苏御把马拴在门口,走了进来:“师姐,您误会了。我不是佛生门的人。”
雁悲鸣上下打量苏御,还绕着苏御走了一圈:“你与那小妮子走的太近了。”
苏御知道师姐向来警惕性极高,也不怪她,而是道:“师姐,说来她的父亲还是您的师兄呢。怎的如今落得这般生分?以前你还常与我说,你们师兄妹情同手足的。”
“师父死后,谭方鼎自立门户,他背叛教义,已经不再是我的师兄了。休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他们佛生门自不量力要找死,与我无关,我也不想趟这浑水。”
“呵呵,师姐,您这话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