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小嬛把童玉带跑遍,同流合污,进而让他们有共同的秘密,会增进他们之间的“友谊”。
这次苏御给小嬛许多零钱,足够他俩在北市玩一下午。
小太监童玉六岁净身入宫,进宫之后便再无机会出来。好久没出来玩耍,对外面世界的记忆依然停留在六岁之时。
如今来到繁华北市,看到花花世界,怎能不让他怦然心动。在小嬛的带领下,忽而去看杂耍,忽而去看摔跤,忽而看斗鸡,忽而看耍猴,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简直是眼花缭乱。
要说这小嬛能找到许多玩耍的地方,还都是苏御惯出来的结果。苏御经常来北市,经常给小嬛零钱和时间,倒是让她把北市逛了个大半。以前小嬛自己逛,还有些忌惮,不敢走偏僻小路,生怕冒出歹人来。如今二人结伴而行,还跑去深巷看什么秘密演出。据说在那里能看到人头蛇身的怪物,结果把两个人吓得仓皇而逃。
两个下人跑去玩耍,而苏御却来到红黑寺。
这本来是一座佛寺,后来被苏御和孔硕合作,强行买了下来。苏御负责走动坊署官面,坊署小吏以“危险建筑”为由到寺院门口张贴封条;而孔硕则时常派人跑到寺院内部捣乱,殴打僧侣,推翻佛龛,扛走善捐。折腾几轮之后,寺里方丈就服了。
苏御对待那帮和尚并没下狠手,买寺院之时,价格还算公道。只要那帮僧侣不奢侈度日,那些钱足够他们活一辈子。可是听孔硕手下人说,这年头和尚也没几个正经和尚,时常看到有伎人从寺庙后门出入。还听说有大肚子的女人跑去寺庙骂和尚。对于这些闲话,苏御只当笑谈,从不认真。苏御认为,在任何地方都有好人坏人之分,不能因为有几个坏和尚,就把好和尚也一并骂了,那样说话实在是片面了些。
前一阵苏御忙得脚打后脑勺,其中一半精力都放在了这件事上。随后把红黑神教总坛设置在这寺院当中,如今坐镇总坛的首席僧侣正是“看门罗汉”屠彪。要说这红黑神教本来也出自天竺国,与佛教有些渊源。但两教早已分化,如今看来完全不是一回事。
换了新主人,寺内原来
的佛像也被送走,如今换成红黑二神坐镇中正大殿。
屠彪来到洛阳之后,分散各处的神教弟子可算找到主心骨。
虽然他们早听李勋说“李左使”回归,可他们根本就看不到“李左使”,甚至怀疑是李勋在搞事情。这次由聚奎山“看门罗汉”屠彪亲自佐证,大家才真的信了。诸位大小旗长经常来探望屠彪,还问屠彪“李左使”到底在哪?还有那位苏堂主,真的是唐家的姑爷么?
屠彪曾对众人道:“红黑寺内只留三十僧侣,必须是极忠之人。追风左使李漠白不愿见到太多人,而那位苏堂主由于身份特殊,也不会经常与各位大小旗长见面。他经常与我联络,而且还帮我神教重建总坛。你们看这高大钟楼,你们看那幽静馆舍,这可是花了不少钱的。如今,李左使让我镇守总坛,是李左使看得起我。但我自知能力有限,不可能完全照顾到各位兄弟,更不能号令众兄弟为我办事。不过从此以后,哪个坊的兄弟被人欺负,倒是可以跟我说说。我尝试联络各坊兄弟,看看能不能给我这个薄面,一起帮受难的兄弟报仇。”
屠彪说得谦虚,可大家岂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如今屠彪就成了红黑神教的代理人,李左使的传话者,基本可以号令兄弟们聚到一起。但由于神教人数过多,每次聚众都需要去官府报备。苏御觉得那样做不好,干脆不允许他们大规模聚集。只有大小旗长才有资格来总坛说事。
来到红黑寺后门。只有苏御、屠彪、马修三人有红黑寺后门钥匙,打开后门,走了进去。
马修留在后院,专门负责联络。
苏御坐下不久,屠彪来见苏堂主。
二人见面,唱了个“喏”,对面而坐。
苏御道:“我神教之前在洛阳城中树敌不少,如今重设总坛,难免会有人来捣乱。屠罗汉任务很重,实在是辛苦。”
屠彪哈哈大笑:“一些宵小而已,岂敢来神教总坛造次,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对打一双。除非俺屠彪死了,否则中正大殿必在神教之手。而且我听说,之前神教很多地盘被夜无良、十杀门、四方会强行占据,这笔账我也要
找他们算来。但仅凭我屠彪一人,还不足以震慑洛阳所有帮会。我已书信聚奎山,最少再下来两名罗汉。十八罗汉当中,降龙、伏虎二罗汉武功最高。只在鬼见愁、鬼头鹰之上,不在他们之下。只要二罗汉下山,我们一起抢回失地,指日可待。”
苏御道:“不着忙。如今我正在联络雁教主和大师兄谭方鼎,待他们回归,我们再考虑反击的事也不迟。但,进攻可放缓,防御必须提前。我在中正大殿藏有十把轻弩,那轻弩乃是违禁品,除非万不得已,不要拿出来使用。
否则惹恼金吾卫,可不是闹着玩的。毕竟这京畿道洛阳城是老赵家的地盘,就算有唐氏庇护,也是有限度的。
我们除了防止敌人正面袭击,还要防止敌人背后放火。尤其是后院,草木颇多,我已经让马修在后院挖陷阱,设置触发机关。但凡有人想烧毁大殿,都让他有来无回。我还安排人在后院盯着,除了防止敌人,还要防止误伤友人。哪怕是一些淘气的孩子爬墙头进来玩耍,误伤也是不好的。”
屠彪大笑道:“有苏堂为我们做主,真的舒坦,苏堂说我辛苦,要我说苏堂更辛苦。”
苏御一笑道:“为雁师姐办事,应该的。”苏御话锋一转,问道:“唐怜小妮儿前几日与我怄气,后来留下书信便走,也没说是什么事,只说必须自己独立完成。屠罗汉与唐怜相熟,可知是什么事吗?”
屠彪一皱眉:“唐怜打小儿跟我们几个糙汉子生活在一个山头,她虽小,可心眼却比我们多得多。心思极深。她不肯说的话,我是猜不到的。”
闻言,苏御皱眉点了点头。
屠彪道:“关于唐怜,我曾听陈老教主说过,其实她并不是相州人,倒好像与苏堂所在清化坊唐家颇有渊源。小丫头如何从唐府走出,我不甚清楚,可是后来落入夜无良女魔头花千束手中,被丢入‘九转莲花’当祭品。据说这是花千束对陈老教主的挑衅。可后来那花千束被雁悲鸣一刀毙了,而唐怜被花听风从九转莲花中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