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洪水,很多地方遭了灾。洛阳城中各宗商品价格一路走高。别的东西都好说,唯独粮食问题是头等大事。皇后上朝,号召各大财阀开设粥铺赈济难民。并命各道府和玄甲军仓,将储备物资快速运抵洛阳。
皇后娘娘虽然年轻,但她当政以来,无论是大臣还是百姓,对她的评价一天比一天高。陈太后当政时期,总感觉阴云密布,死气沉沉,大臣们脖子上悬着一把刀。曹皇后虽然也杀人,可她杀人有理有据,从来不会说“先帝托梦”之类的鬼话。这才让大臣们信服,突然感觉天亮了。
开设粥铺也是各财阀财务大总管的分内之事,唐灵儿安排苏御去办这件事,苏御倒是觉得唐灵儿选对人了。还记得前世为人,没少做慈善,而且苏御做慈善是不留名的。有人说这样做很傻,可苏御认为自己心中的愉悦是别人体会不到的。
苏御从来不把钱投到某些机构当中去,虽然能够抵税,可他不在乎那种钱。他都是亲力亲为,带着人深入大山,就希望看到穷人们获得资助后幸福的一笑。这就足够了。然后拂袖而去,仿佛没发生过这件事。
不是所有穷人都值得同情,而且有的穷人天生是坏种。施舍惯了,反而惯出仇恨来。所以苏御的施舍都是一刀切,从来不持续不断地给下去。如果被施舍对象是个好人,他获得资助之后,摆脱困境,便能自力更生;如果被施舍对象是个赖人,施舍改变不了他的品质。
苏御在清化坊大门口开设粥铺,唐家的粥铺规模最大,粥水最浓,还提供咸菜,并维持秩序。鳏寡孤独有单独通道,体弱患病者,还提供送出服务。有加塞挑事者,乱棍打出。
苏御拎着棍棒第一个冲过去打,那是毫不客气。随后唐家一众恶奴紧跟姑爷脚步冲过来,一顿乱棍,气势吓人。打了几个人之后,再也没有加塞闹事者。唐家人“横”的特点再一次得到认证。
粥铺开设十五日,突然收工。苏御认为,现在还来蹭饭的已经不是难民,而是好吃懒做贪小便宜的人。开一百年粥铺,他们能来这里吃一百年。不值得同情。
经过半月时间,“雷公
手”经脉已稳固,同时苏御还在潜心琢磨大师兄的“伏虎拳”。大师兄那人看着粗犷,其实颇有内秀。他还自己研究内功,号称“奔雷手”。不过大师兄竟然说此功法尚有缺陷,就不教给苏御了。待自己做到完美,再考虑传授之事。可苏御发现,谭沁儿已经在暗暗修炼“奔雷手”,而且威力不俗。
苏御觉得,大师兄这人最大的缺点是太好面子。心里明明想着神教,嘴上却死硬,就是不肯回来。苏御也是拿他没辙。总不能去找雁师姐,让雁师姐把教主之位让给他。雁师姐不要面子的吗。
而雁师姐也是个犟人,大师兄不回来,她就不肯回来。两个人算是飙上劲了。现在苦的就是那位“李左使”和苏御,一个当爹,一个当妈。不过唐怜小妮最近表现不错,在神教内部发掘两个能人。苏御把钱交给他们,让他们以财生财。尽量少干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苏御还发现,虽然教众多有信仰,容易管理,但其中也不乏坏种。以“李左使”之名,命令屠彪、梅红衫清理门户。
红黑寺内,香烟缭绕。大殿之中,苏御正位,屠彪梅红衫位列两旁。
“李左使还有别的吩咐吗?”屠彪正色问道。
“没有。”苏御很快地说。
唐怜正在剥荔枝,她剥一个,苏御吃一个,二人神态怡然。
荔枝产于南方,商人们要想把它运到洛阳,还需要带着一截儿树枝,否则半路上就烂光了。因此这水果在洛阳市面上很贵,普通人吃不起。
苏御发现唐怜这小妮儿天生是个大手子,她与谭沁儿不同,谭沁儿本质上是个小家碧玉,过了胡作非为的年纪,能静下心来赚小钱,花小钱。而唐怜不是那种人,她似乎对未来充满信心,觉得自己是个永远也花不光钱的人才。
这种人不是没有,但凤毛麟角。苏御觉得唐怜还是缺乏一些失败的经验。将来应该适当让她吃些亏,长长教训。否则苏御还真就不放心让她来当那个“占巴拉”。
苏御已经开始让孔硕和欧阳镜下手,把唐怜新建的两个商铺搞黄。
两个商铺,一个是专卖奢侈品香料的“遗香舍”,
一个是提供娱乐服务的酒楼“美伶馆”。唐怜野心很大,她把酒楼附近几家民房买下来,据说为以后扩建酒楼做准备。小妮儿放出豪言,将来“美伶馆”的规模一定要超过现在北市最大酒楼听风阁。只不过现在小妮儿手里没钱投资,那些民房来不及改造。
苏御预测,一个月之后唐怜就知道商场险恶。同时苏御要看看唐怜选的那两位能人如何应对。进而确定是否真的是两个人才。
苏御拍了拍手,说自己不吃了,问:“道光坊那边还没有信,你们遇到什么困难了?”
屠彪皱眉道:“逮一名小厮不难,但道光坊戒备森严,尤其是那功勋街,里三层外三层,实难突破。逮住人,逃不出来。”
苏御点点头道:“谨慎是对的。虽然这事是唐振安排,我们也不能太着急。如果实在办不到,也要承认无能为力。唐振心里是清楚的,玄甲军诸位中郎将的家,都有皇帝特派高手看护。岂能随便让人进进出出。”
梅红衫道:“我们已经盯上几个人,只要他们出道光坊就能拿下。到时候直接送到清化坊吗?”
“不可。”苏御摆手:“逮到人,先藏起来,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再安排。在摸清唐振真实意图之前,不能毫无保留地配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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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唐怜没说什么,大家散去之后,她私下问道:“不是应该全身心为唐振办事,才能获得他的信任吗?”
苏御道:“那也要分情况。要知道红黑神教在唐振心中的地位。唐振那种人不为感情左右。只有唐家的大事业,唐振才会放在心上。而红黑神教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工具,随时都可以拿来用,也可以随时抛弃。我们作为工具,不能太高看自己。一脚踏错,就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