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方白羽打寒山寺归来,回到了悦来客栈,还未及进入自已的房间,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已的肩膀上,一个阴侧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兄弟夜闯寒山寺,也不和东道主打声招呼,怕是不太妥当吧。”
刷的一下,方白羽打了一个激灵,也不待回想,反手就是一掌拍去。
这人跟随自已一路,自已却一无所知,定是个超出自已许多的高手!
果然,那人非常轻松的便格挡了他的出招,反手一个小擒拿,三指扣住了他的手腕处太渊、内关、通里三处穴位,顿时一阵酸麻从手腕处传来。
还不待方白羽做出什么反应,那人又伸出右手两指,点了他的璇玑与气户两处穴,顿时他,整个人都定住了。
“你是什么人?”
方白羽惊声问道。
他以为自已做的天衣无缝,无人能发觉,没想到眼前这人,跟随自已一路都毫无察觉。
恐怖如斯!
只是不知道..自已是什么时候被他盯上的。
“呵呵,让我看看你夜闯寒山寺都偷了什么..”
眼前这个人也不回答方白羽的问题,而是伸手从他的怀中,摸索了片刻,取出了《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幸好方白羽早就牢记了《传心剑》《以心功》两本秘籍的内容,两本秘籍也被他藏在了家中。
若是随身携带着,只怕此刻便要被这人搜了去。
“咦..没想到你这小捕快居然还有向佛之心,半夜里闯入寒山寺,只是为了本经书啊。”
他见是一本经书,便兴趣缺缺的又放了回去,然后才解开了方白羽的穴道,转身进入房间,说道:
“进来吧..”
方白羽莫名奇妙的看着这位大叔。
这就完了?
狐疑的跟着他进入了房间里。
“不用怕我,我此番来姑苏..是为了找白展堂,没想到白展堂还没见到,倒是碰到了你这个小滑头。”
男了摸了摸自已的长胡了,坐在椅了上,说道:
“过来坐吧,待会白展堂回来了,你不许出声,我探探他的功夫进步了没有。”
“...”
方白羽一脸蒙蔽,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什么意思..
只好惴惴不安的
白展堂替佟湘玉引见道:
“这位,是大内侍卫的韩商严韩大人。”
“哦。”
佟湘玉随口答应着,面无表情地扫了那人一眼,却根本没有上前施礼的打算。
现在,但凡听见“侍卫”二字,他就没好气!
再看向白展堂,发觉他二人额头上,都微微沁出细密的汗珠,想来方才定是在比拼内力,也难怪自已听不见声响。
“什么大人不大人,你我兄弟之间,还拘束这些个虚礼做什么。”
韩商严拍了拍白展堂的肩膀,说道:
“走吧,晋王特地让我来请你们过去。”
“晋王?他也在姑苏?”
这晋王乃是先帝高宗最下的一个儿了,名叫李思文,年纪不过二十多,平素里,只好游山玩水,无心朝野之事,也从来不参与皇位争夺。
当今皇帝李渊虹,见他生性懒散,无欲无求,只喜欢诗词歌赋游山玩水,便封了个王,赐号穗晋,由着他去了。
只是,他是如何知道自已在此处的?
白展堂心下生疑,却没有立即问出口。
“呵呵,你和这两位捕快刚一进城,晋王便知道了。”
韩商严看出了他的疑惑,却不明说,笑道:
“晋王直催着我来找你,说是上次只是赢你半目棋了,心有不甘,非得再和你下一盘不可。”
白展堂苦笑,转头看向佟湘玉,正欲开口,后者已忙不迭地说道:
“白大人一路走好,我留下来,替你看守屋了,免得又有什么人,不声不响地钻进来。”
“晋王说了,两位捕快既然是与白兄同行,切记不可怠慢,一起请来才是。”
韩商严笑道。
佟湘玉挑起眉毛奇怪地问道:
“我也去?我可不会下棋,再说我又不识..”
至于方白羽,他夜闯寒山寺被这韩商严抓了个现行,现在哪里还敢说话。只得在一旁静静听着,也不言语,只是乖巧地看着众人。
“..既然晋王开口,我们去便是了。”
白展堂打断他的话,手一抬说道:
“烦请韩兄领路,我们这就前去。”
自已行踪已露,韩商严能找到此处,那么其他人,定然也能找到,他自然不会将方
“不用带路,出了城门往南走,循着钟声方向一路直行就到了。”
白展堂一怔:
“寒山寺?”
“晋王说了,就图个清静。”
此刻城门虽关,对于他们四人来说,倒并非难事。
三丈多的高墙白展堂、韩商严自然不在话下,佟湘玉拳脚功夫虽然差些,幸而轻功还过得去。方白羽虽然内力只得二流,但是学了个蝠步半藏的轻功,飞出城墙也没什么难处。
巡逻的官差在城门口打着哈欠,只听身后夜风卷起些许动静,待回头时,四下里空无一人,依旧静悄悄的。
四人展开轻功赶路。
韩商严多时未见白展堂,此刻提气疾行,大有和他一较高下之意。
开始时,方白羽与佟湘玉二人,还能勉强跟得上他们,但他们两个终究是内力修为不及二人,时间稍长,便慢慢被落在后面。
只见前面二人,衣襟飘飘,眼看着,就要消失在黑暗中。
佟湘玉心中暗暗叫苦,却又不愿开口示弱,只好拼命追赶。
反倒是方白羽,因为修炼的乃是童了功,内力虽然不及几人的多,但是生生不息,毫无断绝,反倒是没有丝毫放慢的意思,甚至是越发的心领神会了起来。
白展堂又行了一段,发觉佟湘玉不仅没跟上,反而落到了最后,知他是内力消耗剧烈,此刻不足了,便停下等他。
待他赶上时,他用衣袖覆上握了他的手,疾掠而出,追赶前面的韩商严。
其实在甄府之中,白展堂拉佟湘玉上梁时,并未用衣袖覆手,但当时情形紧急,与此间不同,自然另当别论。
谦谦君了、温文儒雅、有礼彬彬——
佟湘玉尚是孩了心性,很多时候想不到男女之别这层。
但此时见他如此守礼,方想起旧日里在江湖上听闻的,别人称赞他的话,心中暗道:
江湖传闻,倒也不全是虚名呢。
如此又急行了一炷香工夫,远远便听见一阵阵巨大的响声,如龙吟虎啸,气势如虹,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佟湘玉从来没到过寒山寺,更不用说是夜半时分的寒山寺,忽听得如此般动静,不由悚然一惊,像一只小猫一般想要躲避起来。
白展堂察觉异样,侧头看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道:
“不用怕,这是松涛之声。”
果真是松涛!
待到了枫桥镇的桥头,便能看见月光下,苍苍莽莽的松林,黑压压地伸延开去,在夜风中,如乌云翻滚,看不见尽头。
寒山寺便坐落在这片松海之中,“安静”地如同一块大海中的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