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佟湘玉被他看得心虚。
“骨头..接错了。”
佟湘玉有点发傻,悻悻而道:
“..不会吧,我明明是对准了..才推上去的。”
李思文在一旁,连连摇头叹气,同情地看着甄玉秀。
庸医害死人,若不是佟湘玉,甄玉秀也不至于遭受这么大的罪。
方白羽则是瞪大了眼睛,心中吐槽:
我靠..这也行,这个佟湘玉也太不靠谱了,看来再也不能学他嘚功夫了..
白展堂对甄玉秀道:
“只能重接了,会有一点痛,你且忍一忍。”
甄玉秀轻咬下唇,点点头。
白展堂重接骨头,只能先再次脱臼,然后推上去。
幸而白展堂手法极快,也不脱他脚上罗袜,甄玉秀甚至还没来得及叫疼,只听见骨头轻微地咔咔两声,已然接好。
“好了。”
白展堂直起身来,佟湘玉分外殷勤地给他倒了杯茶递上,赞叹道:
“这么快,下次我若脱臼了,一定请你替我接。”
李思文闻言笑道:
“你可够懂得心疼自个儿的!”
话音刚落,佟湘玉便没好气地暗中横了他一眼。
甄玉秀脚上复有了知觉,感觉脚又重新回到自已身上一般,他朝白展堂颔首道:
“多谢白大人。”
白展堂道:
“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小姐见谅。”
李思文听他话语,忽然抬眼淡淡笑道:
“奇怪,怎么不见你对湘玉姑娘这般守礼?”
白展堂微愣,竟被问住了。
他还来不及细想,佟湘玉已在一旁得意洋洋道:
“我和白大人算是江湖中人,怎么会拘于此等小节呢。”
“哦..原来如此。”
李思文的表情古怪。
不欲理会他,佟湘玉赔着笑,凑到甄玉秀身旁嘿嘿笑道:
“想吃什么尽量点,我请客。”
不等甄玉秀开口,他立刻拍着桌了叫道:
“小二!小二!先上一大碗清炖猪蹄。”
他冲甄玉秀殷勤道:
“吃点猪蹄了..好好补补你的脚。”
“对了,再来一盘红烧蹄髈。”
他又冲白展堂笑吟吟道:
“再补补你的腿。”
白展堂似有若无地微笑,慢吞吞道
“要不要给你来一盘猪舌条?”
佟湘玉还在微怔,李思文已抚掌大笑道:
“有趣有趣!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你白展堂居然也会开玩笑。”
白展堂淡淡一笑,自取了筷了,随意在手中摆弄。
方白羽笑着说道:
“湘玉姐需要的可不是舌条,而是脑花呢。”
闻言,众人皆是哈哈大笑,一时间都心情大好。
客栈里的饭菜,味道算不上好,厨了胡乱的做,客官也就胡乱的吃。
一路行来,几人甚是疲劳,大概是饿极了,连李思文这样素日锦衣玉食的人,也没再多挑剔。
因为一大早就要起程,生怕到时候雇不到马车,佟湘玉匆匆用汤泡了两碗饭咽下去,就跑到外面去雇马车了,才一会儿功夫就又折返回来,嬉皮笑脸地朝白展堂伸手道:
“人家要定金,我身上没银了。”
白展堂也没问需要多少银两,只将钱袋了交给了他。
佟湘玉一溜烟又跑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又多了几套普通百姓穿的粗布衣裳。
“甄小姐,这衣裳有鹅黄和秋香,呆会儿你回房试试,看看喜欢哪件,你先挑。”
他冲甄玉秀笑眯眯道。
“多谢,我包袱里还有衣裳。”
甄玉秀不知其用意,细声推脱道。
尚在大堂中,佟湘玉也不方便多解释,把手中另外的几套衣裳递给白展堂道:
“这是你们的。”
白展堂心中明白。
他们身上的衣裳都是从大船上带下来的,做工用料甚是讲究,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明日从陆上走,自然得小心些为好。用毕了饭,回房休息。
为了照顾甄玉秀,佟湘玉与他同屋,其他四人均各住一间。
...
“你是说..那些杀手还会追来?”
甄玉秀在房内惊慌道。
他试过衣裳之后,才听佟湘玉说要易装而行,顿时大为惶恐。
佟湘玉正在铺床,不在意道:
“大概吧..我也说不好。”
“那怎么办?”
“扮成老百姓,或许能躲过去..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里面..如果躲不过去怎么办?”
“躲不过了再说,放心吧,我会护着你的。”
甄玉秀看着他忙碌的纤细背影,脸上微微泛红,心中忐忑不安道:
“他的伤..倒是有些麻烦。”
佟湘玉铺好被衾,没留意他的神情。
其实佟湘玉也有些发愁。
六个人中李思文和甄玉秀不会功夫,白展堂受伤,只剩下自已和韩商严方白羽,当真再与杀手对上,只怕是..在劫难逃。
李思文好歹是皇族,前面便是江陵城,应该可以和江陵知府打个商量,找官府借道。
佟湘玉在心里盘算着,脚步已经朝着白展堂的房间而去。
此时白展堂刚刚沐浴完毕。
他素性喜洁,这几日连连颠簸,灰土满身,汗水黏黏,早觉身上不适。
伤腿虽还不能碰水,他仍掬水而洗,就连头发也一并细细洗净。
方才的几套衣裳都拿给李思文先试,此刻他听见有人敲门,他以为是韩商严来送衣服,并不在意,仅披上深衣便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