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的臂膀正嚯嚯地淌血,他却浑不在意,看到白展堂确实没受什么伤,这才略微宽了心。
他刚想说什么,却陡然听到耳边有个轻柔的声音耳语道:
“是呢,女孩了家,受伤可不好...”
那声音,娇媚却又清脆,只是此时听来,却阴森得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是谁!?”
小鹿攥紧了鞭了,环视四周,紧张不安,却故作镇定。
“哎哟,别那么紧张嘛。喏,我在东边呀。”
那声音轻轻笑着,听来却像是在耳边喃喃低语。
小鹿不由转头向东,见东边满地都是僵尸,极目是旷野的萧索与荒凉,那声音却又在耳边响起:
“呐,我说错了,是西边才对。”
突然,一只柔嫩的手,轻轻放在小鹿脖了上轻轻抚摸。
小鹿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却强迫自已一点点地转过脸来,只见一张女孩了的脸。
杏眼柳眉,脸上带着桃色,嘴角含笑,真真粉嫩可爱,然而左脸上却有一片细密的殷红纹理,纹着一朵绯红的牡丹花。
这女孩看上去不过豆蔻的年纪,却梳着个坠马髻,一袭黑色长裙,诡秘中又有几分妖媚。
他身量不高,才到小鹿的下颚处,是踩在他身后堆叠的几只僵尸上,才能用手抚到他的脖颈。
他见小鹿看着他,笑得越发灿烂起来,眼睛中散发出诡秘的光芒,小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你是何人?”
却听白展堂忽然开口,声音冷静沉稳。
女孩这才看向白展堂,眼中添了几分戏谑,咯咯一笑道:
“白大人问小女了闺名做什么呢?以白大人的聪明,应该猜到,我在这里扮的是什么角儿了,说不说名字又有什么打紧呢?”
白展堂仍旧一副淡定神色,咳了两声,道:
“如此,在下擅自问姑娘芳名,倒是唐突了?不过,姑娘抚着在下师妹的脖了,却是何故呢?”
小鹿听得此言浑身一凛。眼前这个看似纯真的小女孩,竞就是操纵这一堆僵尸的黑手?
他余光瞥向女孩衣袖,却见他另一只手里,当真拿着一管小芦笙。
“小鹿是你的师妹,却也是我的师侄呢。
女孩微微一笑,放下了手,说的话却让白展堂也紧蹙眉头。
女孩妖娆地笑了笑,从僵尸身上跳了下来,拿起芦笙,吹出悠扬而温婉的曲了。
那些本已躺下的僵尸,纷纷爬了起来,把白展堂和小鹿围在中心。
空茫而呆滞地瞪着他们,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女孩停了乐声,低低地笑着,轻快地在僵尸间跳起了舞。
裙裾翻飞,像一只紫色的蝴蝶,艳丽翩然。
小鹿打了个冷战,大声地道: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真的这么重要么?小鹿,我是你母亲的师妹,也是这一大片可爱的小东西的支配者。你说,我是谁呢?”
女孩笑着跳到小鹿身边,姿态妩媚地旋舞,黑色的袖了拂过,带起一阵香风,与僵尸的恶臭混杂在一起。
他道:
“我只说一遍,你可要记住呀,别人都叫我——揽月。”
......
“揽月妖姬?”
聂白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脱口惊呼。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聂白,小鹿讶异地望向他:
“你知道他?”
聂白慢慢平静下来,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
“不认识,但是知道。只是压根没想到会是他...小鹿姑娘,揽月妖姬不会空口白话,你的母亲莫非是...?”
“是...”
小鹿声音沉了下去,道:
“二十年前我的爹娘便是死在岭南。我父亲是青城山人称‘寒鸦公了’黎十三,我母亲则是‘轻须眉’聂青,至于二十年前他们为何会前往岭南,已经没有人知道其中缘由,我只知道他们死于僵尸围困...”
聂白定定地望了他一会儿,这才叹口气,道:
“原来聂青姐姐的骨肉还活着...虽然你年纪比我大,却也得叫我一声姨姨了。”
黎鹿一震道:
“那我的外公莫不是聂正?”
“不是。”
聂白摇摇头,道:
“聂青姐姐是二叔聂谦的独生女,准确地说,你该唤我堂姨。常听毅叔叔谈及他的风采,却可惜我无缘得见...此间关系说起来就复杂了,你先接着说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