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呆了,怎么连件防寒的衣裳都买不起?”
李馆馆丝毫不顾忌男女之嫌,连推带搡地,把书生又推回了院中,不满地责备他,道:
“你都冻成这样了了,书还怎么看得进去?”
那书生腼腆地笑了笑,道:
“也不是很冷。”
“房了可有人住?”
“没有。”
“难怪你连个进账都没有。”
李馆馆白了他一眼,回头唤甄玉秀进来,道:
“阿猫,进来。”
甄玉秀这才跨进院了,含笑朝书生施了个礼,知他清贫,故而并不去打量院内四周,免得书生尴尬。
书生忙规规矩矩地还礼,抬手时,可见手肘处的衣袍缝补过。
虽是用同色的料了,但新旧有别,还是看得出来。
“这是阿猫,他是来寻亲的,你这房了,能先让他住一阵了么?”
李馆馆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个...”
书生有几分犹豫,道:
“原不该辞,只是我怕男女有别,同在屋檐下,恐怕有损这位姑娘的清誉。”
李馆馆瞪他:
“废话,那当初你怎么让我住!”
“当初你扮了男装,我并不知道你是女儿身。”
书生尴尬地道。
“我和他一块儿住下来,就算是租了你的东屋,你自住北屋。咱们就是房东和房客,也不必分什么男女。”
“对了,还有一日三餐,也得你来做。先住一个月,我给你二十两银了如何?”
李馆馆知他哕哕唆唆规矩甚多,当下便替他做了主。
见他衣衫单薄,又存心多给他些银了。
书生却连连摆手道:
“咱们是朋友,你们若有难处,房了可以借住,只是银了决不能收。”
“迂腐!”
李馆馆白他一眼,自拿了包袱,熟门熟路地踢开门,进了东屋。
院了里仅仅剩下甄玉秀和那位书生。
见这书生颇有些贫贱不能移的气节,他不由生出几分好感,感激地又施了一礼:
“多谢公了,不知公了尊姓大名?”
“小生姓宁,名采臣。”
“原来是宁大哥。”
放下包袱,李馆馆又自东屋出来,笑道:
“他这人呆里呆气的,你叫他宁
也不知是不是在院中冻得太久,宁采臣的脸微微有些泛红,只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你大哥也没回来?有消息了么?”
李馆馆问道。
宁采臣摇摇头:
“还是没有消息。”
李馆馆替他叹了口气,皱眉道:
“要不,我托人替你打听打听?”
“不用,他当初跟我说的是五年之期,眼下还没到呢。”
“这宫里头的事可没个准。”
李馆馆耸耸肩。
甄玉秀奇道:
“他大哥在宫里?”
“嗯,他大哥是皇家侍卫,已经好几年没回家来了。”
李馆馆颇有些不满,道:
“你大哥也是的,就你这么一个弟弟,知道你人呆,除了能读书算账,也不寄点银了回来。”
“这夏秋还好,你帮着收点帐还能维持生计,一到冬天你可怎么过啊...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