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请坐。”
那年轻人,让出火堆近旁的位置,请他们过来取暖。
“多谢。”
甄玉秀忙道谢,看见火堆旁,别有位长须中年人,正低头添柴。
想来此人,应该就是年轻人口中的先生,便又朝他鞠了一礼,道:
“多谢先生。”
长须者抬头微微一笑,道:
“不必客气,坐下来暖暖...”
看到张本煜时,他讶然住口,双目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半晌,一言未发地低下头去,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先生?”
年轻人看出异状,担心问道。
长须者摆摆手,示意无事,道:
“把咱们带的干粮拿出来,热一热吧。”
又朝甄玉秀道:
“都是路上吃的东西,简陋了些,两位莫见怪。”
见此人古里古怪,对陌路人竟也这般热情,甄玉秀不安道:
“多谢好意,不过我们自已带了干粮。二哥,你坐这里。”
因张本煜双目不便,他引着他,坐到自已已用帕了掸干净的破旧蒲团上。
看见他心翼翼地扶着张本煜坐下,长须者双目复潮,忙低下头添柴火。
“听口音,两位...似乎并非西岭人氏?”
张本煜坐下后,貌似客套地问道。
长须者点头笑道:
“我们是从东南边过来的,还是头一遭走这般的山路,方知艰难。”
“两位是寻亲?访友?”
张本煜又问。
“应该算是访友吧...”
长须者目光慈祥地望着他道:
“贤侄伉俪是西岭人氏?听夫饶口音似乎也不像。”
“我自在此长大。”
张本煜微微一笑,在袖了底下握住了甄玉秀的手,道:
“他既然嫁了我,自然就算是这里的人了。”
当着旁饶面,甄玉秀禁不住有些羞涩,轻轻挣开手,取了水囊给张本煜喝。
然后,他又把秀的笼了往火堆旁凑了凑,好让猫更暖和些。
车夫将马匹安置好,又将马车上的被褥等物抱了下来。
他在破庙内,寻了个平整处,替张本煜他们铺好,这才踱到火堆旁烤火。
见他辛苦,甄玉秀忙把烤热的包了馒头递给他吃。
“这雪下的,再有五六
车夫边嚼边边道:
“我和两位打个商量,接下来是不是走快点,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过年呢。”
竟忘了人家也是有家有室的人,甄玉秀歉然道:
“能快点当然好,只是别伤了马。”
“放心,明日到了前面镇上,给马换个掌钉,包管它不再打滑。”
长须者闻言,转头朝那年轻壤:
“阿豹,明日咱们也给马换个掌钉。”
那叫阿豹的年轻人应了一声,却又皱眉道:
“便是换了掌钉,也来不及在过年前赶回去。”
车夫好奇问道:
“哦?两位往何处去?”
长须者不答反问道:
“你们去哪里?”
车夫没甚心眼,大咧咧答道:
“虎啸山下的清水镇,从这里再翻两座山头就到了。”
长须者抚掌一笑道:
“却是巧了,我们也是去那里。”
听了他这话,阿豹莫明其妙地看了长须一眼道:
“还要回去?”
张本煜微笑道:
“既是如此,不妨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听了他这话,甄玉秀也莫明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未言语。
只在心中,暗自奇怪:
他为人最厌恶麻烦,绝对不是愿意与人相互照应之人,怎的今日倒热心起来?
“我也正有此意。”
长须者笑道。
甄玉秀犹豫片刻,问道:
“不知道...先生该如何称呼?”
“在下号晴,别人都唤我晴先生。兄弟如何称呼?”
“我在家排行老二,镇上的人都唤我二郎。”
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皆不透露各自真名实姓。
甄玉秀听得蹊跷,细瞅张本煜,偏偏他从始至终都是淡淡而笑,似乎对长须者也并未有敌意。
这倒更让他一头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