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赢一想,也笑了。
如果谁没事拿头去撞石头,自然是脑袋碎掉,石头无恙。
刚才那兰姓书生一掌击碎护卫头骨,手法狠毒,故而台下众人都忽略了他真实功力。
若要认真论来,那书生是否有击石留印的功力,尚在未知之数。
随即,越赢又皱起眉头,这书生如此轻贱人命,又兼心计深沉,究竟是什么来数?
一旁的杜春宵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开口欲言,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出口。
这几人交谈不提,那边台上片刻之间,已是血肉横飞。
黑道中人,动手何尝有什么顾忌。这其中亦有彼此之间素有仇怨者,更是借机下手。
越赢几人皆注目在那书生身上,只见他身形如鬼似魅,飘忽至极,但手中却未持兵刃,右手笼在袖中,左手指甲则尖利至极,此刻他左手上已经遍染鲜血,身上青衫,却是分毫未沾血痕。
杜春宵看了一会儿,低声道:
“他一直没出右手。”
果然还是女了心细,越、苏两人凝神观看,果然如此。
约在半个时辰后,台上所余之人已然不多,那兰姓书生固然留了下来,而二龙头董干戈、盐帮少帮主林少崇等人也在其中,可以是会集了江北黑道之中的翘楚人物。
眼见第二轮比试就要开始,那兰姓书生忽然开口,声音更为轻细飘忽,入耳却十分分明,台下众人皆是听得一清二楚:
“越庄主,好久不见,可否上台一叙?”
!!
......
越赢心下一惊,他已经过易容,心道,这书生是如何认出他的?
眼见那书生言笑宴宴,却知此人实在是个心计深重、翻脸无情的人物。
但他转念一想,苏乞一事并无人知情,这书生若当真要对付他,只要喊一声“苏乞在此”,这些黑道人物上来一人一脚也把他们三人踏扁了,犯不着费周章。
再不然,那书生想要对付的其实是自已?
这倒好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他本是个性了稳妥的人物,这样想来,便伸袖抹去易容,分开人群,缓步登台,向台下团团一揖,笑道:
“各位朋友,这番请了。
越赢在江北一带为人公正,名声也不错。这台下有不少人识得他,倒也没什么人鼓噪。
这时越赢又向董干戈施了一礼,道:
“二当家,我今夜无意间经过黑风山口,得闻大会实属荣幸,虽然青林庄与诸位欠些来往,但待到大龙头选出时,自然也要恭贺一番。”
这话面上客气,其实软中带硬。
既明自已是偶然路过,并非刻意前来破坏;又表明已身立场,我对你虽无恶意,但黑白两道,互不相涉,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是了。
董干戈虽然个性有些急躁,但在江湖这些年,自然懂得分寸进退,越赢几句话表明自身态度身段,他便也拱一拱手,道:
“道上的兄弟,对越庄主也是十分佩服。”
那青衫书生在一旁捅口笑道:
“越庄主,你不要误会,我找你上来,是为了让你帮一个忙。”
“哦?”
他这样一讲,众人皆都疑惑。却听那书生道:
“二当家,你看这台上现在有几个人?”
董干戈还真没留意过这点,抬头一数,台上人连自已算在内,一共是十一个人。却听那书生道:
“第一轮比试已耗费了不少体力,眼下又是十一个人,不好比画。越庄主素有公正之名,又份属白道,与任意一人都无瓜葛,不如,让他来帮忙刷下几个人。”
董干戈觉得有理,便问道:“要如何帮忙?”
书生微微一笑:
“越庄主以飞石闻名,不如就让他以飞石袭击众人,躲过的,便可参加下一场比试,躲不过么...呵呵...”
他以折扇掩唇一笑,笑声甚是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