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乞在船舱另一侧,看几人商谈,自已亦是心急如焚,但他向来不擅长计谋等事,急得团团乱转也是无法。
此时云阳剑士不直接出手,是顾忌锦江门与青林庄的力量,尤其是锦江门身后还有十三帮,虽然以云阳剑士之能,灭掉这两个门派不在话下。
但锦江门毕竟占了地利,锦江上硬拼起来,即便是云阳剑士,只怕也要遭受不少损失。
若换在陆地之上,苏乞宁可悄然离去,但眼下是在水上,以他那点水性,没到岸边只怕就先淹死了。
不然自已出来自首?
也不妥,这岂不是落实了越赢与杜春宵的罪名?
眼见将近正午时分,栾杰等人只见盐帮的那艘小船慢慢远离开了,但也未曾靠岸。只在江心打着旋儿。
栾杰笑道:
“这位盐帮的少帮主,倒是位懂事知趣的。”
他身旁的陈寂手扶剑柄,一直静默不语。
又过了片刻,杜春宵来到船头,面容沉定,是下定了决心的模样:
“栾指挥...”
他一语方出,船尾忽然一阵骚乱,一个人自舱中奔出,身后数人拦他不住,只听“扑通”一声响,水花四溅,那人已跳入了水中!
杜春宵一惊,也顾不上与栾杰说话,叫道:
“赶快下水,他不通水性!”
不用他说,船上已有数人跳入水中,另一边船上林少崇犹豫片刻,也指挥手下人下水搭救。
栾杰自是清楚落水这人身份何等重要,决不能容他在此自尽,急忙也指挥水手,下水捞人。
锦江此处水流遄急,按理说捞一个人并非易事,然而现在三方人马扑腾扑腾饺了一样往江水里下,别说是个人,就算是根针也捞起来了。
以水性而言,自然是锦江门和盐帮的人水性精熟,但云阳剑士这边胜在水军人多,没过多久,几个水手拽着一个人,登上了铁链连接的大船。
杜春宵一跺脚,叫道:
“罢了!”
锦江江畔,望月山下。
兰陵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上,手指间捏着一张黄纸,似乎正在思索什么。
一道青衣身影由远而近,片刻已到了他面前,躬身行礼:
“头领。”
兰陵没有起身,只问道:
“怎样?”
兰陵答道:
“云阳剑士人字一支除栾杰外,至少还有一营出现,北方的水军应已调动。双方已然对上。”
兰陵一笑起身:
“好,我们也走吧。”
而在锦江另一侧,一个碧衣青年伫立在江畔,连连叹气:
“唉唉唉,云阳剑士铁锁横江,越大哥、九妹、苏兄,这可如何是好――这一次当真糟糕!
这青年仪表不俗,但右肩却似受了重伤,行动颇为不便,他又转了两个圈:
“罢了,叶了,这次也只得辛苦你一遭了。”
他翻身上马,虽然单手执缰,却也应付自如,绝尘而去。
云阳剑士要的是活的苏乞,当然死的也不是不行,不过如果可以选择,自然还是活的好。
救上来的人长发披面,嘴角还在溢水,看容貌虽然与通缉画像上不尽相符。
但杜春宵善于易容,给苏乞加一张人皮面具也并非难事。
一名水手上前施救,数名云阳剑士围在四周看守,栾杰则在一边查看。
施救这名水手在水军服役多年,经验丰富。
但面前这人实在是让人迷惑不解,他肚腹不鼓,显然是没喝多少水下去,但呼吸却又微弱到几乎探测不出,又过片刻,那水手大惊,叫道:
“大人,这人断气了!”
栾杰也是一惊,急忙上前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