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悠悠看看魏之煊,赶紧摆一张讨好的笑脸,软糯糯叫一声:“哥!”
凑过去,小肉爪子,拉哥哥的衣袖,仰着大脑袋问:“你怎么来啦?”
魏之煊虎着脸,低头看看妹妹,抬手就给她个脑瓜崩。
“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你跟你那群小弟兄,是不是要上天啊!”
路悠悠大眼睛一弯,傻笑。
魏之煊就瞬间没脾气了。
明知道她在讨巧卖乖,就是没办法生气。
瞅瞅她拉着自己衣袖的小肉手,无奈问了句:“饿了吧?”
“昂,晚饭就没吃呢!”
魏之煊立刻皱眉,拎着妹妹的衣领子,往羊汤馆儿走。
顾柏旸闷不吭声,就在后面跟着。
魏之煊看见了,也不理他,等到了羊汤馆,见他毫不犹豫,在妹妹旁边坐下,立刻皱眉,指着自己旁边的座位命令:“小子,坐这儿!”
那口气,跟审犯人似的。
顾柏旸也不介意,起身换个位置,跟路悠悠斜着,面对面。
魏之煊眉头皱更紧了!
老板笑呵呵走出来,边擦手,边问:“三碗羊汤?加饼不?”
“嗯,加俩……三个饼子!再多加三两肉!”
说完,目光嫌弃的一扫顾柏旸,那意思:还得管你饭!
顾柏旸可淡定,装没看见,目光专注的盯着路悠悠看。
魏之煊更气了,要了瓶汽水,砰的打开,吨一声,放在顾柏旸面前。
“喝!”
那架势,跟让他喝啤酒似的!
顾柏旸也不介意,还厚着脸皮,叫他:“谢谢,哥。”
魏之煊瞪眼:“谁是你哥,别乱叫啊!我可不认!”
路悠悠一脸懵逼:“哥,那他不叫哥,叫啥?”
叫名字,好没礼貌吧?
魏之煊:……
就,头疼。
妹妹蠢得都把自个儿卖了还不知道,怎么破?
仨人,以极端的沉默,冰冷气氛,喝完了三碗羊汤,就往家走。
西市冬天的夜里,寒风嗖嗖的。
路悠悠就想起,哥哥第一次出事的那夜,也是冬天,也是这么冷。
她接到通知,开着车,带嫂子去医院。
嫂子刚进去就冲出来,跑进厕所,边嚎边吐。
她看的,害怕的不行,可还是进去了。
医生给哥处理腿上的伤口,腿让人打断了,血肉翻着,骨头都碎了,黑色的血汩汩的往出冒。
他那张帅气英俊的脸,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模样,唯独能看清的,就是惨白的,发青的肤色。
医生的手在发抖,她的腿也抖。
有人在旁边扶了她一把,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因为眼泪早就把眼睛模糊了,什么都看不清,只有血,黑色的,能泛着腥臭味的,夺取哥两条腿的,血!
路悠悠突然就害怕的不行,快几步,冲上去,紧紧抱着魏之煊的胳膊。
魏之煊一愣,偏头看她,小脸儿白白的,显然是吓坏了。
以为她是终于回过味儿,赶紧解开棉衣,把妹妹搂进怀里抱着,轻轻拍她后脑。
“别怕啊,哥在呢,总能处理好。”
“昂。”
路悠悠闷着脑袋哼哼。
心里想,不要你,不要你去处理!
你好好的,谁都别惹,一辈子平平安安吧!
那我下半生,想你,就能看看你,想依靠你,就能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