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等人回来的时候, 看到鹿辞躺在床上,江芙立马跑进去把两人分开。
“干什么呢你,哪能对病号动手动脚的?”一边数落着鹿辞, 一边把人拽了下来。
“芙姐,你看清楚一点, 是她在对我动手动脚诶。”鹿辞抱怨道。
啊这……
“还笑?你身上不疼了是不是?”牧遥站在床边, 抱着胳膊看着迟霜。
迟霜抿了一下唇,收了笑意。
“啧, 以前你在我心里的形象, 高冷, 矜持, 不苟言笑。现在……”牧遥顿了顿, 看了一眼旁边的鹿辞, 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
“……”
众人不约而同轻笑。
“确实, 以前你总是一副谁都看不入眼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要单身一辈子了呢。”安芷涵也笑道。
“芙姐, 管管。”迟霜把脸扭向一旁。
“嗬!这我可管不了。”开玩笑, 这种时候, 当然是要跟老婆站在统一战线!
“你们去审问她一下。问问她俩是怎么开始的,我可太好奇了。”牧遥冲安芷涵使了个眼色。
“我也好奇。”安芷涵冲鹿辞指了指门口,又揪住了江芙的脖领,“这么大的事,某人竟然瞒了我这么久, 真让我好奇她的胆子有多大。”一边说着, 一边揪着江芙往外走。
鹿辞看着她揪江芙后脖颈的动作,惊讶了一下,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看向迟霜。
“???”
“你那是什么眼神??”
“快点, 出来!”安芷涵喝了一句,鹿辞吓了一跳。
“去吧。”迟霜笑道。
“啧,我说的吧,安总一个人,能制服你们三个!”牧遥冲迟霜挑挑眉。
“……”
屋外,几人走向隔壁的休息间。
“芷涵,面子、面子。”江芙轻轻拍了拍安芷涵的手。
“哦,我倒是忘了,江大助理还得要面子。”安芷涵说完,松了手,转而揪住了她的耳朵。
她比江芙高了半头,这高度格外顺手。
“……不要了,不要了。”江芙小声求饶。
安芷涵一声哼笑,推开门。
鹿辞站在门口,总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干嘛呢,进来啊。”安芷涵叫了一声。
“要不,你们先忙吧……”鹿辞道。
“??你说的那是人话吗?进来!!”江芙急忙冲她使眼色,鹿辞低着头,假装没看见。
开玩笑,我才不要吃狗粮,我想阿霜了QAQ
“我还是回去陪着阿霜吧。”
“站住,进来。”
这人怎么比我还凶!!
鹿辞进了屋。
“你们两个在一起多久了?”安芷涵直接开门见山。
“四个月。”
“四个月了?”安芷涵一惊,余光瞟到身旁的江芙想跑,一抬腿,勾住了她的脚腕,把她绊倒在了沙发上,“给我老实点。”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安芷涵又问。
鹿辞抿抿唇,感觉自己的回答可能关乎到芙姐的性命……
“呃,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是吗?”安芷涵叠起的二郎腿晃了晃,一副玩味的口吻,“结盟了是吧?”
“不不,没有没有。”江芙赶紧摇头。
“咳,那个,安总,关于车祸的事,我有点眉目。”
“陈璐是吧,我知道了,说正事,别跑题。”
“……???”这不是正事?
“你俩怎么开始的?”
“嗯……”鹿辞沉默了,这题她不会,真的不会。
她要是和盘托出,阿霜肯定会被这些人拼命调侃。
想到这,鹿辞看了江芙一眼,冲她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
“您问芙姐吧,芙姐都知道。”
“????”
“我去看看阿霜,就不打扰两位了。”鹿辞拔腿就跑。
临出门前,听到江芙慌乱地在跟安芷涵解释着。
“芷涵、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是那兔崽子故意乱说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芷涵!!!”
“呵?兔崽子?又不是你的辞宝了?嗯?”
鹿辞把门轻轻关好,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
嗯……抱歉了芙姐~
鹿辞回到病房,推门之前往里看了一眼,看到牧遥在帮阿霜换药,难怪刚才牧遥要对安总使眼色,让她把自己拉走。
她轻轻推门进去,听到了迟霜小声呼痛的声音。
“嘶……牧遥,能不能……”
“不能,你都吃了多少止疼药了,自己心里没数?”牧遥一抬头,余光看到了鹿辞。
“你怎么回来了,先出去,一会换完药你再进来,你在这,她疼都不敢叫出声。”
迟霜扭头看过去,冲鹿辞笑了一下,“哪有那么夸张。”
她眼睛发红,疼得满头细汗,嘴唇都发白了,还印着齿痕,却还在冲自己笑。
鹿辞心疼。
她蹲在床边,拉着迟霜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疼就叫出来,我不会嫌弃你是小哭包的。”
“哟,她还不是啊?前天换药的时候都哭成什么样了。”
“牧遥!别说了。”
牧遥笑了一下,“好,不说。”
“摁着点她,别让她使劲儿。”
鹿辞摁住迟霜的手,贴着她的脸颊,“阿霜,虽然我不能替你疼,但一会,我可以帮你打她。”
“??我?”
“好。”迟霜笑了一下。
鹿辞想看看伤口,被迟霜拽住了,“看我就行了,不许看其他的。”
“这么霸道啊。”
“嗯,跟你学的。”
“那我是不是把你教坏了?”
“你说呢?”
“啧!”
“她们刚才叫你出去说什么了?”
“哦,安总问我咱们两个是怎么开始的。”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鹿辞顿了顿,坏笑了一下,“我说芙姐都知道,让她问芙姐去。”
迟霜愣了一下,笑出了声,“诶哟诶哟……”
“别笑别笑。”
“你是不是有点坏,芙姐对你那么好,你还坑她。”
“那怎么办啊,我总不能说是你……”鹿辞及时住口,扭头往旁边看了一眼,牧遥压根没在帮迟霜上药,而是侧着耳朵,偷听得贼来劲。
“干嘛,还不让人八卦一下啊。”牧遥翻了个白眼,小气。
“弄疼她了我可不管了啊。”牧遥威胁道。
“敢!她叫一声,我让你叫两声,信吗?”
“哇你这个家属,还敢打大夫?你这算医闹行为了知道吗?”
“医闹是什么?”鹿辞小声问。
“不用管,随便打。”迟霜笑答。
“听见了吗?”
“好好好,惹不起。”
……
转眼间,迟霜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了。
身上的伤口在缓慢的愈合着,这几天,呼吸带来的痛感已经到了可以忍受的地步,不像最初那几天,每次喘息,都像是把伤口重新撕裂开了一样,要靠止疼药才能维持。
鹿辞一直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照顾着。
期间,沈霖薇来看望了她几次,她的态度依然很冷淡,众人很默契的都没有提起那晚的事。
“小鹿~”
“小鹿大人~”迟霜坐在床上,叫了几声。
“来了来了,你呀,刚好一点就开始粘人了是不是?”鹿辞拿着毛巾,回在床边,帮她擦着身上的汗。
迟霜笑着看她。
“小鹿,我想出去走走,不想总在床上躺着。”
鹿辞往窗外看了一眼,今天天气还挺好,风暖气清,空气中都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行,一会我推你出去走走。”
“好~”
鹿辞借来了一个轮椅,和江芙一起扶着她坐在轮椅上,给她盖了一件衣服。
“可以吗?”
“嗯。”
两人推着她下了楼,来到住院部后面的花园里。
暖风迎面吹来,迟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全身都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格外舒服。
“这几天怎么没看到安总?”鹿辞帮迟霜抚着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好意思说?”
“啊。还在生你气啊?”
“呵。”
“抱歉啊芙姐。”
“那倒也没这么严重,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这段时间我陪她少了,不高兴了才会闹一闹。”
“是吗,那就好。”
“瞧瞧,说曹操曹操到。”迟霜余光瞟见了远处的人影,笑道。
“快去吧芙姐。”
“行,那你们玩,我就在远处看着。”
“嗯。”
鹿辞远远地看了看那俩人,又看了看迟霜,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后脖颈。
“嗯??”
“我那天看到安总这样捏着芙姐,还挺有趣的。”
“???”
“这哪里有趣!不准这样捏着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呵。”
“嗯~”迟霜一声轻哼,鹿辞立马松开了手,她最受不了阿霜冲她撒娇了QAQ!
“小鹿大人,咱们去那。”迟霜指了指前面的花丛。
鹿辞把轮椅推了过去,两人沿着花丛走着。
迟霜突然让她停下,想俯身,被鹿辞拽住了。
“你要干什么,跟我说,别乱动。”
“我想要那朵花。”迟霜看了一眼地上。
鹿辞附身帮她捡了起来,递到她手里,“旁边这么多好看的花,为什么非要捡地上的?”
“人家长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把它摘下来。”
鹿辞想了想,也是。
迟霜看着那朵红色的花,在手里把玩着,她的左手打了石膏动不了,只用一只手有些费劲,便拉着鹿辞帮她一起。
鹿辞用左手帮她捏着花瓣,“这样?”
“嗯,翻过来,递给我,你再捏住这边。”
“好。”鹿辞蹲下身子,专心配合着她的动作,她怎么说,鹿辞便怎么做,两人配合的非常默契。
不多时,迟霜灵巧的手指便一点一点把一朵花瓣编成了一个小小的指环。
她把指环放在掌心,冲鹿辞炫耀着,“好看吗?”
“好看。”
“上次送你的那枚草环呢?”
“包里呢,我总不能一直戴在手上,戴坏了怎么办呀。”
迟霜展颜一笑,把指环戴到了她左手无名指上。
“你不会是打算拿这个糊弄我吧?我可是听说,结婚要送钻戒的,至少也得鸽子蛋那么大。”鹿辞气哼哼道。
“戴都戴了,就别挑了~”
“呵!想得倒是美!”
迟霜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便拽了拽鹿辞的袖口。
“抱抱。”
“嗯?又抱啊?”
“什么叫又?你都好久没有抱过我了。”这几天小鹿一直怕碰到她的伤口,每次抱她都是蜻蜓点水,轻轻地碰一下,可把她馋坏了。
“好。”鹿辞一副宠溺的口吻,拿她完全没办法。
鹿辞单膝点地,跪在轮椅旁,微风拂动着她的发丝,两瓣粉色的花瓣落在她洁白的衬衫上。她看着迟霜,眸中映着细碎的光影,她小心翼翼的抱住迟霜,而后缓缓收紧手臂,沉浸在这个熟悉的温暖怀抱。
身边绽放着成簇的月季,飘落的花瓣像是有灵性一样围绕着她们。
两个女孩在花园中间紧紧相拥,抱着彼此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