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的感受了一下他掌心的温度,刚站稳,他已迫不及待站到一旁,漠然伫立。
明白,大庭广众,又是陆欣然的场子,划清界限是应该的。
还没等我回过神,陆欣然又开始发疯了,指着我本末倒置的咒骂,“是你?你还真是贱啊,傅慎言抛妻弃子,为了讨好我连尊严都不要了,你还上赶着为他挡巴掌,你有今天,全都是你自作自受!”
我咬牙愤恨的瞪回去,强忍着不接话,她现在已经疯了,越搭茬,只会让她越得寸进尺。
“怎么,不服气?也对,你现在除了瞪瞪我,还能对我做什么?刚才你都看见了吧,你心爱的人,傅慎言,像条狗一样在我身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心痛吗?”陆欣然忽然大笑起来,“我不爱他,也不会放过他的,还有你,很快就会轮到你了。”
“你闹够了没有?”傅慎言忽然开口,声音像是淬了冰似的。
“傅慎言!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你忘了你对我做过什么吗,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指责我!”陆欣然依旧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甚至迁怒其看戏的剧组工作人员,“看什么看,全都给我滚!一群光吃饭不干活的废物!”
众人虽然义愤难平,可碍于她是带资进组的,也都不敢说什么,只得悻悻的作鸟兽散了。
傅慎言这时也顾不上怜香惜玉,大步走到陆欣然跟前,抓住她的手腕连拖带拽的拖离了片场。
“傅慎言,你放开我,我让你放开你听见没有!”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陆欣然的聒噪才随之一同消失。
然而人群散去,我余光一扫,便看见摄影棚外面无表情的慕容谨。
毫无疑问,刚才我为傅慎言不顾一切的场面,他全都看进去了。
四目相对,出于心虚,我的眼神有意无意的闪躲着,可却还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像一把刀子,在对我凌迟。
长久的对峙之后,慕容谨眯了眯眸子收回视线,抬脚离开。
他看出来了吗,还是在吃醋?
我无法确定,但我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选择相信是后者。
慕容谨越是嫉妒,我越是要从现在开始避免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只有让嫉妒心发酵,爱意袭来的时候,才会如倾盆大雨,阻挡不住。
我不解释,不找他,连故意撩拨的短信也没有一条,默默的去了沈钰家里,将孩子接回,然后专心的陪伴他们。
一连三天,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照顾孩子的衣食住行上。
终于,周六下午,当我把安歆哄睡,准备到后花园小憩时,慕容谨突然的出现了。
他站在去往后门的那条石子路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或许是天气不好的缘故,整个人甚至看起来有些忧伤。
我身上还穿着安歆同款的亲自睡衣,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扎了个丸子束在身后,完全就是不修边幅,或者说是滑稽也不为过,不明白他对着这样的女人,怎么能摆出那副忧郁的嘴脸。
“来了。”我平静的同他打招呼,像是相识许久的老友。
慕容谨没有接话,就只是沉默的看着我,幽深的眸子好像承载了这世间所有的失落似的,没有一点光亮。
“坐吧。”我依旧表现的粗心大意,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客套的为他也倒了一杯热茶,“喝杯茶暖暖身子。”
说着,便端起热茶,小小的抿了一口,仔细品味其中的茶香。
慕容谨又在原地僵持了一段时间,才缓缓走过来,也不坐,就只是站在我对面,居高临下的俯视我,茫然的双眸渐渐生出一股愠怒,像是不满我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活的那么轻松。
“有事吗?”我故意不去看他,专注于用热茶暖手。
等了许久,都没听到慕容谨的答复,我才缓缓抬头,刚对上他的视线,一只大手却突然伸过来,死死捏住我的手腕。
“嘶——”肩上的伤还没有好全,下意识的拉扯之下,仍是疼痛难忍,我不自觉叫出了声。
慕容谨手上的力气有瞬间的松懈,但短暂的权衡之后,还是再次捏紧,随即俯身凑到我跟前,凶狠的逼问道,“你还爱傅慎言,对不对?”
我眉心紧蹙,不服气的抬高下巴,不肯服软,“和你有关系吗?”
“回答我!”慕容谨咬紧牙关,手上用的力气几乎将我的骨头捏碎。
冷汗从额头渗出,我吞了口唾沫,才让自己有足够的力气继续对抗钻心的疼痛,颤抖着唇瓣继续嘴硬,“是,我爱他,我会爱他爱到死的那一天!你满意了!?”
“闭嘴!”慕容谨忽然暴怒,另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指节一寸一寸的陷入我颈间的皮肤。
“唔咳咳——”
窒息让我的身体不断挣扎,此刻的我,就像粘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即便如此,我还执拗的盯着慕容谨,哪怕身体在一点点的失去意识,眼神依旧倔强的不肯认输。
慕容谨的眼里爬满了红血丝,脸上的青筋也由于过分激动而经络分明,看上去就像狰狞的恶鬼。
腥咸的味道传入口腔,我意识到自己处于濒死的边缘,忽然凄厉的笑了,看着慕容谨,就像看着小丑一样轻蔑又同情。
“你——输——了,呵呵”
下一秒,慕容谨如梦初醒,猛地把手抽了回去。
我跌倒在椅子上,刚得到喘息,却高兴的合不拢嘴,抚摸着心脏的位置,走火入魔似的大笑,“哈,哈哈哈,差点杀死我的那一瞬间,是不是发现,你的心也快要死了,慕容谨,这种不受控制的滋味,感觉如何?”
慕容谨高傲的挺立在原地,下巴抬得极高,好似这样,才能显示出他始终是与众不同的,“没有我控制不了的东西。”
“嗯,我信。”我笑的更加讥讽,假模假样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又问道,“所以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三天,不过短短七十二小时,慕容谨却已经按捺不住想见到我的冲动,甚至连受伤的情绪都忘了隐藏。
这三天,也许是他这一辈子到目前为止最难熬的三天。
但这不过是九牛一毛,用他的话来说——这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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