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笑语望着惊嘘未定的从容,突然间觉得自己比她强,至少不虚伪,还年轻,又是男性,更容易和那些调皮的男孩子打成一片。
跃龙他们不是初步的信任他了吗,他顿时觉得信心十足。
那校长的发言闻人并没有认真的听,他激动的思绪还在张扬,但隐隐约约的听到说要加大奖惩力度。
当闻人笑语回过神的时候,戎校长已经开始总结了。
他抑扬顿挫的话语使全场静悄悄的,就连杨跃龙、夏昌平似的学生都呆坐在那里,低头抚玩着他的脚后跟,几个优秀的学生做着笔记。
他从国际形势、家长的希望到自己的未来,谈到今后的学习生活,他的讲话总是有力有序,铿锵生动。
“妈妈的妈妈,摔交我一个摔仨,学习就是不会!”杨跃龙一进宿舍就气愤地骂着。
“英语像念经,数学像天书,只不过‘打柴的’挺义气,不那么讨人厌了。”
夏昌平接着贾重文说“我也有点喜欢,但作文让我头痛。”
跃龙望着沉思的双小东,说“你呢?”
“叶老师,真美!”双小东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你娘的,就看了你一下解手就喜欢人家了,恋母情结太严重,你该做从容七岁的小孩,每天拥着从容睡。”重文的话逗的大伙笑了起来,小东也呵呵地傻笑。
“外貌老实心太花,你与英语老师写情书,我替你背黑锅,你这个王八羔子!”杨跃龙骂着。
“怨你,谁让你贴在人家的屁股上。”
“晚饭你请客!”跃龙戳着小东的额头说。
“我请客你做东。”小东也指着跃龙说。
“不请客揍你。”昌平从背后稳稳的把小东抱起,转着圈圈,在众人的劝说下,小东只好同意了。
“‘蚊子’,你和那娜发展到什么的步了?”
“那肯定啦,我的情书会感动她的。”
“光说不算,该出手时就出手。”双小东说。
“怕‘打柴的’揍我。”
“12点约她到沧浪亭,闻人又不跟着你。”跃龙又当参谋了。
晚饭桌上几个人哈哈地笑着。
表彰会后,闻人笑语曾经问他们“有没有感悟”,他们高兴地点点头。
他激动地轻拍着跃龙的肩头问“以后学习有动力了吧?”
他们拨浪鼓似地摇头。
“为什么?”他诧异地问。
“三分钟。”昌平老实地说。
心酸迅疾的收容他的微笑,使他有些不自然,他叹息地低下头。
哎,优异的学生只需点拨,而这些学习糟透的捣蛋鬼,还必须揠苗助长。
圆珠笔在冷冰萌的食指和中指间飞速的旋转,向阳亲眼见他一口气转了十八圈,简直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
双小东则把书放在右手的食指上,轻轻的一拨,书便倏倏的转着,引来无数眼光跟着转。
柳絮显得那么温柔,秋波中一丝丝柔和的笑,她又在沉思着她的日记;裴若男则大声的读着课文,一寸长的平头摇来晃去;同桌的姬琳也不看她一眼,推着眼镜入神的读着书。
文天昊静的可以,总是笔直的坐在那,一个小时也不见动弹;梅杰则神情紧张的飞做着作业,仿佛再捕捉每一寸光阴。
红晓旭严肃始终不见笑容的眼神,令周围的人望洋兴叹;活泼的明玉婵桌上的“君子自重”的座右铭,也使周围的学生不敢同她交谈半句。
乔良又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呼噜声;贾重文的“蚊子哼哼法”在周围盛行着,他们心不在焉的翻阅着课本。
闻人笑语走进教室,就被一种热情复杂的气氛包围。
“教师节快乐!”热情的眼光潮一般的涌动,感人的话语清香般吸进我的鼻孔,使他五腹六脏都感到轻松。
“同学们好,谢谢大家,谢谢!”掌声涌起,淹没了闻人老师内心深处激动的晶莹。
“翻开《五柳先生传》,订正语文同步,首先,先找人背课文。”
“哇噻!”裴若男又用口头禅抒情了。
他们中有的举起了手,自信而渴望的看着他;有的举着半圆,怯懦而渴望的看着他,有的则把手揣入桌斗,畏缩而渴望的看着他;杨跃龙则傻傻的看着闻人。
形形的背诵开始了,有的如淙淙的溪水,有的如蜿蜒的小路,有的如巍峨的高山,有的如泥泞的沼泽的,令人陷入而不能自拔。
“谁来背写几个字词。”
“其他同学在下面写。”举手的姬琳轻走上去,不停的推着眼镜看着老师。
“造饮辄尽,‘造饮’何意,‘辄’字怎么写?”
“兹若人之俦乎,‘俦’注音解释?”
可怜的姬琳深邃的眼光透过深邃的甬道在深邃的黑土的上寻找着、寻找着,尽了很大的力气终于写了出来造饮,造酒喝;折尽,弯着腰喝完。此若人之愁乎,这个人发愁吗?俦,注“zhou”,发愁的意思。
三班立刻沸腾了起来,“冷十八”冷冰萌飞速的转着笔嘻嘻哈哈的笑;飞霞荡满了红雨的脸庞,她抿着嘴笑;裴若男前仰后合,拍着桌子笑;杨跃龙则吹响了口哨。
姬琳习惯的推着眼睛看着闻人老师,闻人老师望着羞涩的姬琳,收了笑容,止住了他们,也顺势给她一个台阶
“姬琳真逗,爱开知识玩笑,谁来帮助姬琳?”
“我!”翻了几遍书的杨跃龙慌急地大喊。
“就你!”跃龙得到他的允许,噔噔的跑上去,在众人的大笑下,又噔噔的跑下来看米爱驹的书,几个来回,终于把“辄”字写上了。
杨跃龙只在“zhou”的注音上画了个圈,在旁边改了过来“chou”。台下又大乱起来,几个同学大声地喊“不对,换位置!”
刚下讲台的他怔怔的看看闻人老师,大声地嘟囔着,又跑了上去,把“chou”擦掉,写了“chuo”。
台下更乱了,贾重文站起来指着大喊“跃龙,把位置换过来。”这次可让跃龙傻了眼,拽了拽平头前的刘海儿,又改成了“ouch”。抿嘴笑的向阳终于笑出了声,柳絮也笑的像柳条一样急倏的摇摆。
闻人老师笑出了眼泪,轻拍着发呆的杨跃龙说“应当这样改!——“uh,对吧?”他傻笑的点头,台下乱的不能再乱。
机灵的冷冰萌跑上前去,把正确的注音、解释写了上去,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闻人笑语看看表,仅辄、俦两个字就浪费了十分钟时间。
注造饮辄尽意思是(他)去喝酒,总是把酒喝完。姬琳是驴唇不对马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