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三天觉,牟其中来了,忧郁的眼神中充满了睡意,睡态褶皱的脸满是忧郁。
闻人笑语没有训他,老师们怕调皮捣蛋的,不怕只疙瘩不下蛋的,就怕不疙瘩也不下蛋的,这类学生最把握不好。
大扫除的时间,学生们忙的热火朝天。好动如猴子的冷冰萌安静不得,他简直患上好动症,一天不闹就憋得要死。
当天打扫卫生的时间,他和双小东呵呵的闹,扫帚在空中舞风弄影。
屋地干净了,天空却黄烟滚滚、烟尘弥漫的。一个个云里雾罩,捂着嘴在迷梦中穿梭,小部队在演习如何应对毒气弹。
“杂毛接招!”冷冰萌一个斜身扫帚飞射过去,双小东急忙去闪,一个趔趄险些摔到。
冷冰萌哈哈的笑声诱红了双小东的脸颊,双小东害羞不过,也把“飞镖”飞过去,正射在的冷冰萌大腿上,差一点射中他的要害。
得意的双小东忘乎所以,簸箕当作锣咣咣的敲着,震得明玉婵大声的喊“双小东,搓屋地!”
“得令!”双小东啪的立好军姿说。
“你奶奶的,想让我作太监呀?”
双小东躬身的时候,冷冰萌跑过去,一手捉着他的胳膊,一手掐住他的脖颈,使劲的向下摁,双小东鸡啄米似的憋得黑红,拼命的拗过来,变了脸色。
他把扫帚挥在冷冰萌身上,冷冰萌也不示弱,凑了过去,战争开始了。
开始是君子似的战斗——拳打脚踢,后来成了小人之间的较量——连抓带咬,能用的武器都用上了。
战友们赶紧相劝,越劝越厉害了,明玉婵飞奔到门外,环顾左右,大声地喊“班主任过来了!”
他们才高起着胸脯停止战斗。
“呸!”
“呸!”
“你等着!”
“等着瞧!”
等着瞧着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的班主任,“打柴的”关心他们了,拍地桌子山响,没有吓倒他俩,从容却讪笑着高跟鞋嗒嗒的走了。
“我班比较稳定,学习好不好,最起码不打架!”从容的高跟鞋在喻校长光滑的地面上溜冰了。
“市级优秀班主任吗,从容抓班有两套!”喻言美点点头,脸上掬满了笑容。
喻言美很喜欢从容嫩如油膏的玉手,她的手比他老婆的手光滑。
“闻人抓班也可以,你与他搭配最好!”
“哎呀,别提他,提他就上火。”
“哦?”
“小闻人净占课,我的数学快上不成了;况且中间接班并不好,多数学生不服他……”
叮呤呤的电话响了,手机铃声也滴答滴答的唱着,喻言美一手接过电话,一手掀着手机,忙的不亦乐乎。
从容恭敬的立在旁边等着叙述故事的下集,却不见话音回落,心里如五味瓶似的,自卑、自惭、自贱,讨个没趣的走了。
“迟早三班要乱,小闻人非让学生赶下讲台不可!”从容有点愤愤不平,高跟鞋在楼道内越响越远。
从容满怀复杂的心情走出校长办公室,一想到闻人气急败坏的神态,一想到自己井井有条的班级,她不由的自得起来。
她迈着轻松的步伐,哼着歌曲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蔑视着两位伤痕累累的战士,——闻人老师还在与他们交谈。
“报告!”从容刚刚坐稳,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报告声。
“进来!”闻人老师还在气头上。
还没等他说完,金晓男华气喘吁吁的趟了过来,还没有走到从容跟前,就急匆匆的说“老师,戈永杰和学生会的打了起来。”
“怎么回儿事?”
金晓男一五一十的叙述着故事的缘由。
大扫除的时间,教室内、校园内学一片繁忙,宿舍也不例外。
平时的肮脏暂时不见了,他们把床铺整理得干干净净,被子叠放的有棱有角;饭盆和脸盆摆放的整整齐齐,仿佛一个个的小士兵站着整齐的队伍;墩地的学生不忘记任何一角,不把地面刮下一层不罢休,只不过男生宿舍的上空中还漂浮着潮湿的腐臭味。
学生会的检查卫生了,他们穿过一站又一站,来到了从容下属的108宿舍。
“一连几个星期,我们的分数总是低,这次要高点!”宿舍长赵友舫说,学生会的也不做声,只是观察了又观察。
“这一次要高些,我们的卫生不错吧!”赵友舫又说。
“还可以,与其他宿舍相比还差些!”其中一个说。
“放屁!”戈永杰小声的嘟哝着,却被学生会的听见了。
“骂人分数更低!”其中另一个说。
戈永杰抬起头来,仇恨的眼光箭一般的射向刚说话的那位。
他似乎觉得惹祸了,似乎想到了从容戒尺打在手上火辣辣的疼;永杰狠狠的盯着那位,突然想起了他就是水房中恶狠狠瞪他几眼的二班的经文军,——他不小心将水甩到他的脸上。
“呸,打分低的是孙子!”
“有没有修养,你才是孙子!”
“敢骂我!”
俗语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他气愤不过,赶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对方一个耳光。
经文军猛窜过去打戈永杰,却被108宿舍的学生架住不放,并且好言相劝,任经文军大哭大叫也不能凑近一步,一不留神又被他掴了一掌。
“放开我,操你们的娘!”经文军拼命挣扎都无法摆脱大山般的束缚,他破口大骂。
“好不说理,好心劝你,却挨你的骂!”赵友舫几个人仍是好言相劝着死死拽住不放。
几个女生惊呆了,变了脸色,抽缩在墙边麻木的看,有几个早已尖叫着跑下去了。
另几个男生才清醒过来,分兵合围,叫喊着,把经文军抢了过来,拉着他走出了宿舍楼。
这还了得,打了学生会的,学生会的直管那国强校长火冒三丈。一场学生大战蔓延到教师之间。
那国强呼喊着从容,听得出他抑扬顿挫的声调压抑着悲愤,正如上膛的老枪,略触扳机,子弹就会从愤怒的枪眼中射出。
从容也没有好气,喇叭连喊了几遍都没去理睬,悦耳的手机铃响了,她看了看,狠狠的关掉,支走金晓男出去了。
推开门便看见那国强怒气冲冲的坐着,夏园默默无语的坐着,经文军、戈永杰立在旁边争执着哭泣。
从容走进了一个库,倘若有一丝的,就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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