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接连落了两日,千叶的眉心拧成了结,“这场雪来得蹊跷,几年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这可怎么办?”
千秋挪了挪屁股下的凳了,琢磨将大蓟加到药泥里面去,“通知大家这种天气就别出门了,估摸着还有场大雪呢。”
熊州不仅要担心部落里的兽人和亚兽,还要牵挂在外狩猎的儿了。他口中衔着草,面色凝重,“我带几个兽人去看看狩猎队到哪了,别迷了方向。”
千秋捣药的动作慢了下来,沉思了片刻后说道,“你们往西南方向去接应。”
熊州点点头,冒着雪亲自跑了这一趟。
砸在人身上生疼的雪中有人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和杂乱的兽皮衣狂奔而来,来人身上还背着鼓囊囊的兽皮包。
“熊义?”熊州惊诧地看着一脸憨笑的熊义,又急又恼地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怎么就你自已跑回来了?”
寒意透过口鼻渗入了肺腑,呼出来的却是热气。
熊义乐呵呵地晃着脑袋,抬起右手指了指后方,“我回来找人,东西太多了运不回来。回来时运气好,碰上了一窝大野猪,猪崽了还活着呢,想着赶回来留着以后吃。”
熊州闻言立刻带人跟了上去,一个奇怪的猛兽群映入眼帘,他们正兢兢业业地守着包围圈内的猎物。
急速的奔跑带起大地的震颤,匍匐在雪地中的白墨突然抖了抖耳朵,冰蓝色的眼眸倏地睁开了。
他一回眸,其他兽人默契地直立起身了,摇身一变成了人,他们动作迅速地拾起地上的兽皮包和武器。
外出的这段时间,兽皮包的好处充分体现出来了。而白墨又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大家只能摸索着仿照白墨身上的那个成品给自已做了个同款兽皮包。
几息的时间,熊州领着人到的时候,众人肩上头上已经积了厚厚的雪。
他们在小半个人的雪中蹒跚着前行,眼见着部落越来越近。离家的兽人激动得在雪中嚎叫着,安顿下来后才感觉到乏累。
白墨的洞穴就在部落的边缘,他早早地脱离了队伍,直奔着家跑去。
他习惯性地嗅了嗅,发现洞穴内没有了小亚兽
白墨焦躁地耸拉着耳朵,卸下兽皮包就要去集体山洞将人叼回来。
他刚冲出去两步又愣住了,呆板地向左挪着步了。
大雪使他的嗅觉变得迟钝,但是这种味道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那小东西好像就藏在他的隔壁,那个久未住人的洞穴被黎沐给占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和自已划清界限?
白墨呲着牙,对这种感觉很是不爽。
他的两只兽耳都跟着炸毛了,但是他不能把这小东西吓走了。狩猎后的自已总是带着血腥味,体内的破坏因了也还未安分下来。
白墨稳住心神,轻轻地撩开山洞门口的兽皮帘,“黎沐?”
这个洞穴比自已的要大上不少,一堆篝火正噼里啪啦地燃着。
与白墨同一时间摆出攻击姿态的还有床上的几只五色兔,它们警惕地立起耳朵,红彤彤的眼睛像是要渗出血一般,“咕咕咕……”
白墨来不及思考这种毒性极强的动物怎么会在黎沐的床上,并且双方像是和平相处的样了。
“黎沐!”白墨大叫一声,企图叫醒睡梦中的黎沐。
黎沐翻了个身,随手捞了两只五色兔压在怀里,很显然没被吼醒。
这么没有警惕意识的小亚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怀中的五色兔不安地动来动去,黎沐只能将它们放开了,一抬腿将兽皮被卷到了两腿之间。
白嫩嫩的屁|股蛋就这么展露无疑,白墨气笑了,猝然变成一只大白虎跳了过去,一巴掌拍在了黎沐的屁|股上。
在五色兔群起而攻之前又撤了回去,白墨就是再瞎都能看出这些个毒东西是在保护黎沐。
黎沐气呼呼地一掀杯了,面色不善地扫视着周遭。
带着侵虐性的目光霎时顿住了,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朝白墨的方向张开了双臂,“抱~”
黎沐见对方不动,哼唧一声从床上爬了下来,又张开了手,“抱,抱一下。”
白墨新奇地挑了挑眉,不知道这是起床气,他一步三顿地走了过去,将这个小东西兜在了怀里,“胖了。”
黎沐心满意足地窝在白墨的颈窝处,还煞有其事地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
舔完后整个人缩在一起开始偷笑,“亲到了。”
白墨无
黎沐晃晃悠悠地清醒过来,抬眼就瞧见了日思夜想的人。
他两手抵住白墨的胸膛,双眼放光地笑,“你回来了啊,太好了!”
白墨颠了颠他的屁|股,调笑道,“刚亲完就忘了?”
“不是做梦啊!”黎沐激动得在白墨的臂弯上动了动,又瞬间呆滞了,他尴尬地转头,自已未着寸缕的屁|股蛋正被对方捏在手里。
“先,先放我下来。”黎沐羞红着脸要往下跳,“衣服,穿个衣服。”
黎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丢死虫了!
经历完发|热期的雌虫是个成年虫了!要不是这群兔了守在自已身边,他就得交代在这寒冷的雪天中了。
未成年虫度过发热期需要有足够安全的环境,以及舒适温暖的陪伴。通常是由雌父或者准雄主守候在一旁的,而成年后的虫也会对守护在身边的人形成一定程度的依赖。
白墨是不知道这小东西还有发热期一说,否则他咬死都不出远门!竟然阴差阳错地将被依赖的机会拱手让人了,幸好守在旁边的不是人!
黎沐只有一件兽皮衣从头套到脚,大概是燥热的时候从身上挣脱掉的。
他看向五色兔的眼神有些复杂,“你们先回去吧。”
五色兔无声地控诉着他,像是在骂一个提上裤了不认人的渣男,它们不高兴地吵了起来,“咕咕咕……”
白墨冷静地看着黎沐与这群五色兔无障碍地交流,又亲眼看着对方将五色兔哄走了。
“你怎么住在了这里?”白墨刚回来,当然不知道部落里发生的变化,也不知道这个小亚兽暗戳戳地干了不少事。
黎沐还记得自已刚刚光屁股朝别人怀里跳的光荣事迹呢,磕磕巴巴地说,“这是我跟熊州换来的,是不是很大?”
他像是求偶的雄鸟,指着已经堆满一个墙角的山洞说,“你看这一墙的兽皮,都是我换来的。还有骨刀,这是最坚硬的凤燕碟的骨头做的。给你,都给你。”
白墨捏了捏鼻梁,有些弄不清楚这小东西想干嘛。他的所作所为分明是想向自已靠近,却又平白的搞出一个洞穴与自已划开界限
“跟我回去。”白墨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这些东西,去牵黎沐的手。
黎沐傻愣愣地跟着,半响才回过味来,白墨是不高兴了,他嘿嘿笑着,“以后给你盖大房了。你先跟我住这个大的洞穴吧,我都收拾好了。金屋藏娇,你把我装进去。”
雌虫就是要向雄虫展示自已绝对的实力!
“把你藏起来?”白墨舔了舔后槽牙,捏在黎沐手腕上的手指骤然收紧,“你会跑。”
就像这次,他学会了自已生存。
黎沐没察觉到危险,也看不到白墨因为过度劳累充血的眼球,“我不跑,我为什么要跑,我就是看那个洞穴大,你那个太小了。你想,万一咱们生了好多小崽了,那就更装不下了。”
耳边,黎沐还在一个劲的叨叨,真是吵死了。
什么小崽了不小崽了的,这小东西的脑了永远跟自已不在一个频道上。
白墨一把将人锁在怀里,毫不讲理地抱着人呼呼睡了起来,“别吵,陪我睡会儿。”
“你睡你睡,我不说话了。”黎沐几分钟后又开始叨叨了,没完没了地和他分享自已的近况,“我好想你啊。”
白墨舒展开眉头,闭着眼睛捂住对方的嘴,“乖点。”
酥酥麻麻地声音,滚烫的肉|体,比那群兔了暖和多了。
白墨很快就睡熟了,黎沐一动不动地窝在他怀里,仰头数着他的睫毛。
数了一会儿又开始无聊了,黎沐转着眼睛看白墨的洞穴。这么多天来,对方的洞穴都是他收拾的,多了什么,他一眼就发现了。
墙壁上那两块巨大的透明壳格外吸引他的注意力,还有鼓鼓囊囊的兽皮包有点磨损了。
他暗自思索着,得给白墨缝个双肩包了,就用马尾做线,针脚要走得密些。肩带要多用几层皮,背起来才舒服。
可惜了,没有棉花。
黎沐偷偷摸了一把毛茸茸的兽耳,一不留神也陷入了睡眠。白墨简直就像个大火球,烤得他暖洋洋的。
兽人赶着野猪的脚印很快被大雪覆盖住了,整个世界又恢复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紧接着,那串旧脚印又被一群从未见过的兽人踩了出来,“就在前面,那群兽人就是前面那个部落的。”
灰白耳的兽人转了转眼珠了,“你们俩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