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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想怎样?”
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之下,陆寻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可众人都能听出其口气之中隐藏的那一抹暴怒。
因为他们都知道,陆灵儿就是陆寻的逆鳞,任何人只要敢触碰这块逆鳞,就一定会被其列入死亡黑名单。
只不过宁文忌早就被陆寻视为必杀之人,现在再加上这一桩事,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因此众人的目光,又转到了水月镜之上。
“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宁文忌也没有拖泥带水,说话的同时,似乎是将水月镜转了一下,那看起来是一座极高极险的悬崖,崖上有一颗半枯的歪脖子树。
“断风崖?”
陆寻显然是知道这个地方的,尤其是那棵歪脖子树,据说已经存活了数千年之久,是大玄王都附近一处有名的险地。
嗖!
既然陆寻已经猜到了地方,宁文忌微微点头之后,便是伸手在身旁的小女孩身上一拍,后者疾飞而出,朝着那险峻的悬崖飞去。
“啊!”
看到这一幕,新月宫众人都是惊呼一声,这和他们心中所猜测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啊。
宁文忌就这么杀了陆灵儿,难道就是想让陆寻伤心一辈子吗?
到了这一刻,陆寻也有些不敢肯定了,失心疯状态下的宁文忌,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万一真的想要让他伤心一辈子呢?
“呵呵,怕了吗?”
水月镜之中宁文忌,似乎很是享受这种感觉,他自然也能通过子母水月镜,看到新月酒楼众人的脸色,这一刻很有些得意。
而在下一刻,宁文忌似乎是右手手腕微微一动,紧接着那眼看就要落下万丈悬崖的陆灵儿,赫然是挂在了那棵歪脖子树上,左右晃荡了几下。
看到这一幕,孔心月等人才大大松了口气。
原来宁文忌在陆灵儿身上绑了一根透明的绳子,他们心神激荡之下,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看出来。
“这家伙真是可恶,就是想看我们惊惶失措吧?”
云心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忍不住低骂了一声,让得众人都是深以为然。
事实上刚才的他们,确实因为陆灵儿的飞出,而惊惶失态。
只不过宁文忌将目光转到那个黑衣少年身上,看到对方只是脸色阴沉,却没有太多失态之时,他心头不由有些失望。
而这样一来,宁文忌心中的杀意不由更加浓郁了几分,现在他最忌惮的,绝不是陆寻的战斗力,而是那远超常人的心智。
似乎每一次他们的计划,都在陆寻的反算计之中。
对方几次的将计就计,直接将他们的联盟,甚至各方势力,都被搞得土崩瓦解了。
哪怕此刻看到自己最亲的人落于敌人之手,陆寻也没有太过失态。
这哪里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简直就是一个经历了无数事情的老妖怪嘛。
宁文忌清楚地知道,若是自己的父君落入对方手中,自己一定不可能再做到如此镇定自若,哪怕是装肯定也是装不出来的。
单从这一点上来看,陆寻就要比他强上十倍百倍,和这样的人为敌,简直太可怕了。
只可惜一来宁文忌就算是收手,对方也一定不会放过他,二来有着灭族大仇的他,也不可能轻易放下这一次的机会。
“宁文忌……”
在这安静的气氛之中,黑衣少年忽然抬起头来,仿佛对方就站在他的面前。
听得他口中的轻声,所有人都是竖起了耳朵,哪怕是宁文忌也没有例外。
“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将灵儿完完整整送回新月宫,我可以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甚至以后只要你不招惹我,我便不会主动对付你,如何?”
在所有人侧耳倾听之下,从陆寻的口中,赫然是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让得他们都觉得有些幻听了,哪怕是新月宫诸人。
因为现在的主动权不是在宁文忌手中吗?怎么你陆寻却好像才是那个掌控主动的人一般呢?
如此天马行空的话语,让得新月酒楼瞬间变得安静一片,然后他们就看到水月镜中的宁文忌先是一愣,继而脸庞变得极度扭曲。
“陆寻,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是谁在掌控局势?”
宁文忌几乎是咆哮出声,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这样的局势之下,对方为何会如此强硬?
难道这家伙重情重义的性子,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吗?
嗖!
想到这里,宁文忌右手微微一松,然后陆灵儿的身体,就朝着悬崖下方落了一大截,让得孔心月云心羽等女再次惊呼出声,看向陆寻的目光都有些幽怨。
“我求求你,别再刺激他了!”
几女心头这些话并没有说出来,可他们是真的怕再刺激到宁文忌啊。
那家伙明显已经疯了,为此搭上陆灵儿的性命,也太不值了。
“宁文忌,你是想要万劫不复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两道众人并不陌生的身影大踏步走进,当先一道正是棋院院长高远圣。
这道声音是高远圣所发,而其身后还跟着一道气息磅礴的身影,乃是棋院另外一位上五境强者桂东南!
“高院长!桂先生!”
哪怕是柳三清这样的绝世妖孽,看到这二位之时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其他人更是躬身行礼,暗道今日之事真是闹得越来越大了。
“宁文忌,本院长也给你一个机会,赶紧将灵儿乖乖送回来,否则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将你找出来碎尸万段!”
这一刻的高远圣,已经看不出半点平日里与人为善的那种和煦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度的阴沉和愤怒。
陆灵儿乃是高远圣最小的弟子,而且是唯一一个毫无修为的弟子,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是越来越喜欢那个可爱嘴甜的小丫头了。
这可不仅仅是因为看在陆寻的面子上,更是陆灵儿自身的魅力。
像高远圣这样的老人,对陆灵儿的感觉,绝对跟对玄十三的感觉大不一样。
如果说玄十三算是高远圣的子侄辈的话,那陆灵儿更像是他的孙女。
老话所说孙儿绕膝隔代亲,再加上陆灵儿身世凄苦,任谁见了,都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高远圣万万没有想到,宁文忌竟然如此丧心病狂,选择对陆灵儿下手,他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
如果不是投鼠忌器,高远圣恐怕都会直接飞到断风崖,将那可恶的小崽子直接一巴掌拍死了。
这个小杂种,敢动我高远圣的弟子,简直是找死!
可惜双方隔得这么远,哪怕上五境强者,也根本来不及相救。
这是宁文忌的有备计划,他们只能是隔着水月镜,跟对方你来我往了。
“啧啧,这么看来的话,高院长对这小丫头的感情,并不比陆寻少多少啊,这样我就更有信心了!”
然而此刻的宁文忌,已经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无论是陆寻的威胁,还是高远圣的威胁,他都是一笑置之,根本不为所动。
反而是他现在所说的这一番话,让得高远圣脸色再次变得阴沉了几分。
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拿一个七境圆满的小子没有任何办法。
诚如宁文忌所言,他们越是气极败坏,就说明陆灵儿在他们的心中位置越重,只要陆灵儿没死,就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陆寻?”
一时无计的高远圣,只能是将求助的目光转到陆寻身上,他知道自己年纪虽然比这小家伙大不少,可是心智却未必比得上。
如今的高远圣,自问在棋之一道上,并不是陆寻的对手,既然如此,那在运筹一事上,恐怕也是这个十几岁的小家伙更高一筹。
“宁文忌,说吧,你想怎样?”
既然硬的不成,陆寻也只能来软的了,经历过百世轮回的他,能屈能伸已经算是一种本能。
为了陆灵儿,一时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这就对了嘛!”
宁文忌似乎很是享受这样的一种感觉,这也是在陆寻加入文师学院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占据了上风,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宁文忌,别说这些废话了,我告诉你,灵儿若是有半点的损伤,你和宁太平,必然会比她凄惨百倍!”
陆寻黑着脸开口出声,让得宁文忌有些不满,然后他就听到前者继续说道“真以为将宁太平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了?你可别忘了,我跟听心楼的关系!”
似乎是能看穿宁文忌心中所想,当陆寻后头几句话出口后,那个一直胸有成竹,甚至有几分疯狂的文师学院机关天才,脸色终于是有了变化。
“听心楼……”
骤然听到陆寻说到这个组织的名字,不少人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就想到了一个传言。
那就是陆灵儿九岁生日宴时,在王都新月酒楼发生的事。
据说当时那位听心楼在大玄王都的楼主顾鹤通,曾亲自到新月酒楼给陆灵儿祝寿,当时消息传出,让得很多人都是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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