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罢黜主簿,丫鬟云竹
陆风带人闯入,不过,片刻后便是神色大变匆匆回返。
他来到县令之侧,低语了几句,却见县令大人沉着脸,点了点头,“你现在亲自安排人守护平常仓和正仓,没有本县之命,任何人不得进出。”
陆风神色一变,随后他便是招呼一帮衙役快手而去。
直到此刻,后知后觉的陆风,终于察觉到什么。
这几日为何半夜遣他夜巡?甚至还偶然提到让他注意官仓?县令前来,有足够的时间通知主簿,为何到了现场安排妥当后,方才遣人告知?
这义仓的大火,又与另外二仓有何联系?
“清明夜半!”
当陆风想到前几日的那个场景之时,几乎是亡魂大冒。
不过,他终究只是棋子,此刻也已经站到了棋盘之上,如今,只能祈祷县令一举功成……
当主簿段兴段文成赶到义仓,看到眼前的场景,脸上的凝重和谨慎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
完了!
尤其是当县令问出一句话的时候,段兴更是直接软到在地。
“段主簿,本县想知道,这官仓之中的粮米,怎么会变成沙子!”县令的话语中除了有震怒,还有着一丝杀机。
这件事的主导,当然便是沈堂。只不过,他搭台之后,便是转身而去,坐看这县令大人如何唱好这一场大戏。
事情接下来的发展令人眼花缭乱,第二日清晨,消息便如飓风般传遍了整个山阴。
县中主簿段兴,胆大妄为!挪用官仓。现知县大人已查明,三座官仓九成的粮米已经消失。主簿段兴直接被锁拿,从家中抄出银数千两之多。
县令魏子真第一时间便将此事上禀知州,知州震怒,验证之后罢逐主簿,流放八百里……
主簿罢官流放,家产查抄,其他人倒是并未受到牵连。大妇回了娘家,其他则是鸡鸣狗散。
“陆班头,可是这丫头?”一个贼眉鼠眼的汉子,引着一个怯生生的丫头,来到一皂衣捕头之前。
这捕头却是陆风,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是货真价实的班头了。
官场一事,不仅是罢黜了主簿,好不容易抓到机会的县令当然不会轻易的罢手,几个与主簿交厚不听使唤的小吏,也直接被县令拿下。那班头便是其中之一。
而立下大功的陆风,便是扶摇而上,将班头的称呼坐实了。
“你便是云竹?”陆风看着眼前的丫头,心中暗赞一声,看其眉目,着实俏丽,也怪不得能被主簿大人看在眼中。不过,红颜祸水,谁又能知道,主簿大人竟是因为这样一个丫头栽了?
此刻的云竹穿着破烂的粗布衣,露出来的手臂上,有着几道被捆缚的红印,脸色苍白,双目带着无尽的惶恐。她虽是丫鬟,但是与小姐却如同姐妹,一朝跌下苍穹,被人鞭打辱骂,过着狗都不如的生活。
主簿家破,她没有庆幸、没有悲哀。毕竟,她的人生,只不过是被卖到另一处,继续生不如死罢了。
其他的家仆被牙子挑牲口般打量,当轮到她时,一个头人却走上来问道:“你叫什么云竹?”
待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她便是带到了这里。
仓惶的点了点头,她并不知道,眼前这差人找她何事。也许,曾经这样的差人在她面前,根本不敢放肆。可如今,却可以掌控她的生死、荣辱。
“多少银钱!”陆风朝着那牙人说道。
牙人慌忙摆了摆手,“哪有什么银钱,之后,还望班头大人多多关照。”
陆风也不客气,点点头便对云竹丫头说道:“随我来!”
两人奔向城南,云竹惶恐,不知道接下来又是怎样的命运等待着自己。
“这个……云竹姑娘!”
陆风的称呼让云竹愣了愣,恍如,她回到了从前。
“是你表哥托人寻你,我现在便将你送去。那卖身契,晚些时候我差人送还你。从此,你便脱离奴身了。”
云竹听的目瞪口呆。表哥?她三岁被卖进柳府,即便是有远亲也毫无联系,怎么会蹦出来一个表哥?不过,不待她细问,便是直接被领到了一座旧宅之中。
“沈兄弟!”
来到沈堂家中,陆风呼喝一声,却见沈堂从屋内走出。
“咦?”看到陆风身后的
小丫头,沈堂便明白了。本来,他还想着随后从牙人手中将其买回来。陆风倒是直接帮他办妥了。
“劳烦陆大哥了。”沈堂道谢,“多少银钱,我去给陆大哥取来。”
“沈兄弟,你莫要辱我。你与我大恩,我都不知该如何回报,些许小事,谈什么银钱?再说,我也分文无损,若再多说,便伤了你我兄弟情分。”
此刻面对沈堂,陆风不仅有着感激,心中还有着隐约的敬畏。
别人也许不知道,他又如何不知?这席卷整个山阴县的风波,很可能便是眼前这家伙搞出来的。
“那就多谢陆大哥了。”沈堂也不推辞。
陆风摆摆手,“如此,你们叙旧,我便先走了。另外,今日我与几位衙门兄弟在燕子楼小聚,不知道能否请的兄弟大驾光临。”
“届时我自会叨扰!”
陆风兴高采烈而去,沈堂便是对那云竹说道:“你进屋吧,里边有人等着你。”
主仆二人相见,自是有无尽倾诉,沈堂却不想搀和进去。
云竹不知道前方等着她的是什么,但是,她却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一步步向前,踏入不知是欢喜还是深渊的房门。然而,当一道清丽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中的时候,她陡然间怔住。
“小……小姐!”
“啪!”
正在赏玩那步摇的柳香菱恍如梦回,步摇落到床榻,她慌乱转头。
“竹丫头?”
说起来,两份分开并不算久,也不过是数月。可此刻,却是如同经年未见一般。
两人各有经历,却尽皆凄惨。柳香菱还好,如今心结渐消,有了沈堂为依靠。而云竹,却是刚刚脱离苦海。
好半晌,两人的情绪方才稳定下来,“小姐,你怎么会认识这县城衙役?还有,我表哥又是什么说法?”
柳香菱笑着摇头,“我也不知,不过,应该是相公的借口之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