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话没说完,便楞在了原地。
见到林北辰的第一眼,程处默就想冲上去把他给狠狠的揍一顿,无他,长得太帅,让人自卑,哪怕是这会儿显得狼狈不堪,依旧让他很是不爽。
在这少年身后,还有七八匹快马紧追不舍,只看了一眼,程处默便认出那是羌人。
说来也怪,那么近的距离,为啥不用箭?
再一想,他就明白过来,想抓活的!
难道这小子还是个香饽饽?
程处默立刻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身后的十几个骑兵也立刻一扫先前的颓唐,以疾风之势跟着冲了出去。
几天下来,林北辰好不容易才习惯了骑马,可骑术绝对称不上精湛,方才自己的马屁股被张成狠狠的拍了一巴掌,这马狂奔起来,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住,直到现在都没落马简直算是奇迹!
或许是跟身后紧追不舍的强盗有关,求生欲这种东西,有时候真是无法解释。
可他也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之前看见路边那些尸骨的时候就在想可千万别碰上劫匪,没想到还真就遇上了。
而且人数不少,起码一百多个。
张成当机立断给了自己的马屁股一鞭子,回头的一刹那,他看见张成和那八名押车的汉子齐齐抽出横刀,堵在了自己身后。
……
……
唰!
唰!
唰!
破空之声响起,七八只羽箭从身边射了过去,然后便是惨叫声和落马声。
羽箭干掉了三个追击林北辰的人,剩下几个掉头就跑,但没跑出多远,便被程处默和他的手下全都收拾了。
灰~~~~~~
一声长嘶,胯下骏马终于停了下来。
林北辰心头一松,得救了。
刚一抬头,就瞧见了那面暗红的旗帜,旗帜正中是一个斗大的“程”字!
林北辰双眼立时绽放出兴奋的光芒,扯着喉咙便吼道“求将军快去救人!”
程处默没说话,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唰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刀,便朝着林北辰先前来的方向冲了过去,然后便是充满了节奏感的马蹄声在耳边响起。
两百左武卫骑兵,全速冲锋!
只是楞了一秒钟,林北辰就反应了过来,掉转马头,拼尽全力跟了上去。
骏马在奔驰,他的心中在祈祷。
张成啊张成,你们可一定别死啊!
不到三分钟,先前那帮马匪便出现在了眼前,程处默和他的两百骑兵早已冲了上去。
人数虽然不多,但在这广袤的草原之上,已经足以震撼林北辰。
大唐铁骑!
在那一刻,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向往。
一百多名恶匪在这只突然出现的铁骑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一次冲锋之后,没有马的全都倒下,有马的十几个人四散逃窜,但程处默明显不打算放过他们,一声令下,两百骑兵立刻分头追了上去。
然后,浑身是血的张成就暴露在了林北辰的面前,那摇摇欲坠的样子,明显快要支撑不住了。
林北辰发了疯似的冲上去,一把扶住张成。
“你没事吧?”
张成嘿嘿一笑“我死了不打紧,公子没事就好。”
话音一落,人便倒了下去。
这可把林北辰给吓坏了,正不知道如何是好,身边就响起一个洪钟也似的声音“是条好汉,把军医给我叫来!”
军医很快就到了,除了张成之外的另外八个人也被找到。
看着眼前的八具尸体,林北辰的心在滴血,英俊的面庞早已爬满了泪水。
程处默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的他肩膀“你这几个护卫当真不错。”
张成的伤口被包扎起来了,好在都不是很深,但是……
这家伙发起了高烧,一开始还能说几句胡话,到后来直接便被烧得昏死了过去。
林北辰浑身巨震,然后眼睛便微微眯起。
一定要救张成!
林北辰转身就抓住了程处默的双臂,红着眼睛问道“你想要盐么?”
“盐?你什么意思?你带了盐?”
程处默立刻瞪大了眼睛。
“你们不是缺盐么,要多少我都有,只要你能救活他!!!”
眼下这情况,也只有指望眼前这位大唐军官了。
“你有盐?”
林北辰没想到程处默竟然比他还激动。
不只是程处默,身边几个听到他这话的人都很激动。
但很快他们就又平静了下来,因为林北辰带来的两辆大车早就被翻得七零八落,倒是有点儿盐,全加一起也不到两斤。
看着程处默怀疑的目光,林北辰咬了咬牙“我会制盐,你只要告诉我哪里有盐矿就行,只要你能把张成救活,制出的盐,我全按最低价卖给你!”
程处默犹豫了片刻,然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最好别骗我,要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惨!来人,用最快的马把这家伙送到金城,请孙先生无论如何也要救活他。奶奶的,算了,我自己带人送。”
骏马再次奔驰起来,马上的程处默不时回头看看奄奄一息的张成,皱了皱眉头“你真能搞出盐来?多少?”
“能!”
“能弄到多少?”
“陇右到处是盐矿,少说也能弄出几百万斤!”
几百万斤……
程处默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种大额数字几乎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竟然完全不知道那是多少,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真的很多!
“兄弟,你可别说大话,骗我程处默可没什么好下场!”
程处默?
…………………………
金城兰州。
这个西北重镇,并没有长安那样的雄伟森严,巨石青砖垒砌的城墙显得有些古旧,甚至是残破,平添了几分苍凉和悲壮。
繁华,更是无从提起。
林北辰不禁有些担心,这样的一座城里,会有人能把张成救活么?
很快的,张成被送到了城内一座看上去新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宅子里。
宅子的门房见是程处默亲自带队,没敢拦下这几个人,反倒是进了宅子,那个坐在院内一颗大槐树下的瘦小老头儿恶狠狠的瞪了程处默一眼“你又惹什么祸了?”
程处默嘿嘿一笑“老爷子,帮我把这个人救活,以后你的酒钱我包了!”
老头儿皱着眉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气若游丝的张成,鼻子一哼“怎么又是他?血都要流干了,这还怎么救?你消遣老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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