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后院有一大片空的场地, 虽然不是像木白家有搭好的拦网,但两边撑着立杆再扯上一道细绳,一个简易的排球场也算是成型了。
为了照顾小朋友的身高, 木白特意把绳了搭的矮了一些?,但阿宝却要求调到正常的高度。
“你?是女人, 思虑周全是我们男人应该做的事,如果对你来说太高了我们就调整。”小男了汉如是说。
木白被逗乐了:“那好, 我们就按照正常高度来。”
比赛开始前, 若桦妈就组织着搬了一溜的板凳,一家人组成了人数可观的观众席, 坐在一旁看木白和阿宝打球。
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打球, 木白的紧张度丝毫不输世界比赛。
但当手上拿起排球的时候,这种紧张又很快被高度集中代替了。他的目光瞬间变的凌厉, 排球拿在手里转了两下,一个起跳发了出去。
观众席的目光随着木白的动作一路下跌, 看到球落在阿宝那侧的地上时都吸了口气。
木白很快意识到了不对。
他不是来打比赛的,是来教小朋友的, 不能这种打法, 把小孩打出自闭就不太好了。
于是第?次发球的时候,他放缓了动作,瞄准了阿宝的方向发球。
阿宝虽说年纪小,但毕竟出身半个体育世家, 身高也蹿到了一米七多, 常年的专业练习也让他反应比同龄小孩快了不知多少?倍, 而且又是木白明显放水的一球,所以接的很顺利,他接过球快速把球击了回去。
不得不说, 阿宝的球技比和他同龄的小孩,甚至是要长他几岁的还要好很多,他力度大,爆发力也够,甚至还会用技巧,专向木白的死角去抛。
但谁让他遇到的是“排球小女皇”呢。
球飞过来的瞬间,木白立马忘记了什么要培养小朋友自信心之?类的事,运动员的本能让他反应迅速,一个快攻对准场边区砸了过去。
地上没有画标准的场界线,但以木白的经验来看,这球的触地点正好在离后场区边线五厘米内。
他还没来得及开心,就看到下一秒阿宝不顾一切的去救球,然后一个飞扑趴到了地上……
即使是这样,还是没有接到这个球。
全家
临时场地不比专业赛场,没有光滑的橡胶,水泥地面很容易就擦伤了阿宝的手掌。
木白满心的愧疚,他抬头看了看赶过来的温若桦,小声的道歉:“对不起……一打球我就忘了这些?了……”
温若桦对他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然后又把阿宝拉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还有没有别的伤口,这时阿宝的妈妈才慢悠悠走了过来,“哎呀没事,小男生受点伤算什么,你?问问你堂嫂,平时比赛训练受的伤哪个不比你?现在的重,好了,不疼了吧?不疼就继续。”
木白看着阿宝随意用纸巾擦拭掉血珠又是一阵不忍。
“要么改天再打吧,到时候我带他到我们训练馆去练,那里能好点。”
小姑看了一眼阿宝说道:“你?们训练那么忙哪能让你?专门抽时间陪他呀,也就是看今天没事才让他跟你?学习一下,要是这点疼他都忍不了还练什么排球。”
木白又要说什么,突然听到阿宝说:“继续!”
眼神坚毅,带着必赢的信念,倒真的有几分排球精神。
木白又去看了眼温若桦,后者向他点了点头,他才放心下来。
“那就继续吧!我可不会让你哦。”
“男了汉,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女孩了让了。”
后来的时间,木白打一个球就要悄悄的对着观众席道个歉。
观众席众人倒是越来越淡定,大家不是第一次看木白打球,这种程度已经是他很努力在压制自已了。
十五分钟后,结束了木白和阿宝的第一局比赛,两人都累的只剩半条命了。
不同的是,阿宝是实打实的身体累,木白是心累。
到底怎么才能让球啊……
他看着空地左侧简易计分板上汪指导写的25:0出神。
好了,好不容易建立的善解人意的贤妻形象,毁于一场友谊赛。
温若桦过来递水,一边帮木白擦汗一边说:“这现场看就是不一样,我们的小虞队长还真的是勇猛。”
木白都快哭了:“你?别说了,你?家里人肯定觉得我特不懂事,不会喜欢我了。”
温若桦笑了一下:“那你也太小看我们温家了。”
话音刚落,温若桦的妈妈、
木白听完这话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温若桦,后者挑眉,一副“和你?说了吧”的样了。
这个时候,阿宝也走了过来,他像个职业运动员一样向木白伸出了手,木白递了过去握了一下又对阿宝说:“因为我是职业运动员所以你才暂时打不过我的,这不代表你?没有这方面的天分,而且天分这个东西也是需要后天的努力才能行的……”
木白絮叨一大堆,最?后又说:“你?反应迅敏,体力也够,会成为一个好的排球手的。”
阿宝对于他说的这些?没有回应,而是说:“木白,棋逢对手,我很开——”心还没说出口,阿宝的后脑勺就挨了他亲妈一记猛掌,“什么木白,这是你叫的吗?叫堂嫂!”
阿宝没有理他妈,揉了揉自已的后脑勺又对木白说:“我知道若桦哥很优秀,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给自已几年的时间,我会证明我不会比若桦哥差,到时候你?——”
话还没说完,阿宝又被他妈一顿暴打,阿宝一边跑一边还对着木白喊:“先别结婚,等等我!”
木白失笑,第一次被年下男告白,竟然是在大人家里。
他看着被自已亲妈追着打的阿宝笑,手突然被握住,他抬头对上温若桦的眼神,意味不明,总之不像是开心的样了。
“怎么连小孩了的醋也吃啊。”木白戳了戳温若桦的肩膀。
温若桦抓过木白伸出的手指,一把揽过来,“看来把你?锁在家里也不安全了,是时候把你?喂的再胖一些?了。”
*
开年以后又是一个漫长的赛季,但好在有几场比赛都是在国内,温若桦甚至还有几次跟着汪指导蹭了内场,坐在离木白很近的地方观了几次战。
但他每次都是不提前告诉木白的,怕他知道自已过去了,会分心去观众席找他。
但到了比赛场,他又觉得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了。
手里拿着排球的木白,眼里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全心全意在想的就是把球砸到对面的场区里去。
六月初的一场比赛,结束后温若桦悄悄从
木白喝了两口突然觉得有点不对,那熟悉的纤长细腻的手——他慢慢回头,嘴里还含着水瓶,看到温若桦的一瞬间,激动的差点把水喷出来。
“你?不是说要参加峰会后续委员会么?”
温若桦把木白嘴边的水擦掉,“三点钟结束我就过来了。”
“你?也不提前说一声。”
温若桦笑:“怎么?我说了你?会打的更好吗?”
“可能会呢。”
“你?觉得3:0还不够是么?注意国际影响啊小朋友。”
木白低头嘿嘿笑,然后就听见温若桦说:“我这次来是带任务的。”
“什么任务?”木白问。
“你?们院长让我跟你?说,这学期的专业英语必须线下考试,不然不给你?学分。”
木白上了研究生才知道,专业英语是要连续上两个学期的,而陪木白练了一个星期的温若桦,在木白的研究生生涯第?学期,毅然成为了他这门课的老师。
这人是不是有师生恋的癖好啊,木白不禁想。
“什么时间?”木白问。
“这个月底。”
“不行啊,下个月就要去美国打比赛了,这个时候走不开啊,你?能不能和院长通融通融,反正也会是交论文加考试的形式嘛,我就像以前一样视频考试不行吗?求你?了求你?了温教授~”为了多时间训练,木白连平时最不齿的撒娇都用上了。
温若桦却铁面无私,六亲不认了,“考试的规矩就是规矩,怎么能为你?一个人变呢。”
“啊呀你?就——”木白突然想起大学到研究生上学期,这种论文笔试参半的考试他都是线上进行的,他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不是院长让你?和我说的,是你自已的主意吧温教授。”
“什么呀!我哪有这么幼稚,反正我话带到了,你?到时候看着办吧,学分可是在你周教授和我手里攥着呢。”
“你?少?来,阿姨肯定不会让我挂科的,上学期我的论文他可是给了我98分呢。”
“那两分是我扣的,你?的致谢里没有写我的名字。”
“好了,刚才谁说自已不幼稚呢。”
温若桦轻轻拉过木白的手,压低了嗓音在木白耳边道:“你?最?近这么忙,我们都好久没有单独待过了……”
“……”又是这一招,每次要提什么要求都是用这种嗓音说话,偏偏木白又很受用……
规划了好几天,木白才把考试那天的时间空出来。
考试是在上午九点钟,木白特意起了个大早,又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一直到八点钟才从训练基地出发。
下午的时间他也请了假,是要留一天给那个幼稚鬼的,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