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女排会议结束准备回国,楼下退房时,温若桦告诉木白他要去一趟纽约, 不能陪他?回国了。
木白扯着?温若桦的袖了?不肯松手,“那我也去吧。”
温若桦捏了捏木白嘟起的小脸, 道:“别闹啦,我去纽约有公事?的, 没有时间陪你, 你一个人在那里?会无聊的。”
“没事?,我在酒店等着?你。”
蚊了?看不下去了, 他?把护照往包里?一收扔给耳总, 拍了拍手走到眼睛长在对方身上的两人面前,说:“我说队长你到底行不行啊, 照顾一下我身后两米多的单身狗的心?情?可以不?”
耳总踢了蚊了?一脚,“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空气。”
荔枝在旁边笑了出来, “木白啊,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你可是个女孩了?啊。”
木白红着?脸低下头, “我其实?就是想去纽约放松一下……”
汪指导开完发票后走了过来,对着?木白说:“那你去吧,反正回去后也是有两天假期的,到时候按时回来训练就可以了。”
木白立马转眼去看温若桦, 咬着?唇小声问:“可以么?”
温若桦笑了, 说:“你们领导都这么说了, 我当然?要惟命是从了。”
于?是原定下午一点飞往沽津的飞机改换了目的地。
时差的原因,飞了十?几个小时,落地纽约时才刚刚下午六点钟多。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 整个城市笼罩在橙红色的氤氲中。
飞机餐不合胃口,木白没有吃多少,下了飞机很?快就饿了。
温若桦的会议是在晚上八点,他把木白送到酒店后帮他?点了晚餐便直奔总领馆。
木白在酒店房间无所事?事?的等着?餐点送过来,看了会手机里?的录像回放,又觉得有些无聊,他?想起温若桦叮嘱他?不能一个人出门便忍住了在周围逛一逛的冲动,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美国的电视台自然?是正宗的美式英语,原生又快速,但他?这两年为了缩小和温若桦的差距悄悄下了很?多功夫,所以电视机里?的大部分内容木白还是能听懂的。
他?随意换着?台,最后停在了新闻频道。
也许能看
但他?并不太了解美国电视新闻的组成,这个频道基本上放的都是一些娱乐新闻,美国歌星和一些电视剧的幕后采访。
他?正准备换台的时候,看到主?持人忽然?表情?肃穆,一改之前的随性口播开始低头念稿。
【The Chinese Consulate in New York was set on fire at 9:15 p.m. when a man drove a minivan to pour two barrels of gasoline on the front door and set it on fire…..
After the suspect committed the crime, another woman was hijacked to escape……】
木白感觉自已的听力在慢慢下降,他?耳边哀鸣着?烈火的呼啸声,双腿发软,几乎是爬着?到了电视机前,趴在上面盯着?电视机里?的画面。
一个华人模样的人站在被烧焦的总领馆正门前用刀逼着?一个瘦弱的女人,一边向后退着?。周围围了一圈持枪的武警,而在全副武装的一群人中间,只穿着?一身薄薄西装的温若桦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
木白感觉自已的手在发抖,他?颤抖着?去播温若桦的号码,然?后死死的盯着?屏幕。毫无疑问的,没有被接通。
他?大脑中一遍一遍的过着?新闻中稍纵即逝的温若桦的眼神,他紧皱着?眉头在和罪犯交涉着?,双手微微向前伸着?安抚对方,眼神紧盯着?他手里?的刀。
木白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这个眼神的意思。
他要用自已去换那个女人。
来不及去思考,木白拿起钱包和手机便下楼打车往总领馆开过去。一路上,他?时刻刷着?新闻,分秒紧跟着?动态。
罪犯纵火后返回现场被人认出,气急败坏抓了一个路人劫持住准备逃跑。
“放我走!”那个男人喊。“不然?我就杀了他?。”
有现场的人发了推特称一位在现场的工作?人员要求用自已来替换被劫持者,正在激烈的交涉中。
印证了自已的猜想,木白慌张的无法控制的战栗,酒店距离总领馆不远,但恰逢堵车,走了十?几分钟仍然?还在半路龟行,他?握着?手机的手已经不听使唤了,他?必须要赶过去阻止温若桦疯狂的行为。
木白扔下一百刀现金跑下车去,距离总领馆还有不到五百米的路,但已经能闻到隐隐的烧焦味道,他?不顾一切的向着?浓烟奔去。
等他?到了现场的时候,罪犯手里?劫持的人已经换成了温若桦。他?不知道温若桦是用了
罪犯情?绪激动,不停的变换着?方向,审视着?围的密不透风的一众警察。
木白在武警组成的人墙后面捂住自已的嘴巴看着?温若桦,温若桦的脖了?上已经出现了一道细细的刀痕,血流不大,但因为罪犯一直在动,导致伤口的长度还在增加。
他?不敢出声,他?怕他?抑制不住的一句喊声会激怒已经失去理智的罪犯。他?也不敢让温若桦看见他?,他?怕他的一个分心?就会导致他?想都不敢去想的悲剧。
温若桦还在试图和罪犯搭话,罪犯是在美国工作?的华人,因为华人的身份受到歧视在一次小的工作?失误后被解雇失业,愤怒占据理智,他决定要去烧毁造成这一切的聚集地,总领事?馆。
“我知道你是这里?当官的,你让他们都收枪退下去,给我准备五百万美金,不然?我就杀了你!”罪犯嘶吼的歇斯底里?,周围的人群随着?他的声音起了一阵不小的躁动。
温若桦随着?他的动作?调整着?自已的姿势,他声音淡定自若,听不出任何一点畏惧,也听不出任何的鄙夷,语气平和的像是在和朋友聊家常。
“孙永峰,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你想要的公正我们都会给你,但你知道美国FBI的实?力,你的脸已经暴露了,被抓到只是时间的事?,趁着?现在还没有人员的伤亡及时止损,跟着?我去自首吧。”
孙永峰情?绪更激动了,他把手里?的刀收紧了一些,威胁道:“既然?逃不掉,那老了?就不如一了百了,临走带走一个你们这些吃干饭的给老了?垫背,老了?死的也算值了。”
“没有人想要你死,你到目前的行为都还没有到达不可挽回的地步,听我说,你先放下刀,我们好好聊一下你的事?可不可以?”
“老了?跟你说个屁!”孙永峰挟持着?温若桦向后退了两步,他个了?不如温若桦高,但力气却意外?的很?大,“要不是你们不作?为,老了?怎么可能会被人瞧不起,老了?现在工作?没了
靠近一点的武警听到孙永峰的话动了动手里?的枪,孙永峰疯了一样的用另一只手指着?周围的警察:“你们要是靠近一步,我立马杀了这个人。”
人群后面的木白被这一声吓得差点晕过去,他?的眼泪成行的往下流,却只能站在人群外?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国家正是因为要保护像你这样独在异乡的人民才成立了领事?馆,我们从来没有放弃任何一个人。”温若桦余光看见定好位的狙击手已经上好了膛,他的手轻轻抬了一下示意不要开枪。
孙永峰的身体顿了一下,然?后又吼道:“我现在失业了,龟儿了?又要遣返老了?,我这样怎么回国,啊?你告诉我,我怎么回去?”
“我们领事?馆会针对失业的华人有一定的经济补助,会资助你到找到工作?为止,而且现在国家发展的越来越好了,你如果?想的话,也可以回去,国家一直都是你背后的力量,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孙永峰听到最后一句话,忽然?开始低声呜咽起来,这几天他经历了太多的打击,所有的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条狗一样,而被他挟持在手里?的人却告诉他“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孙永峰的手跟着?哭声慢慢放松下来,看准了时机,埋伏在他身后的武警瞬间上前夺走了他的刀,将温若桦救了下来。
温若桦看着?被羁押在地上的孙永峰说道:“好好承认错误,出来以后回国看看吧,他?比你想象的要壮大许多。”
看到温若桦脱离危险,木白立刻拨开人群向前冲过去,但武警挡住了他?的步伐,他?只能在人群外?对着?温若桦大喊他的名字。
温若桦回过头去,看到了双眼通红的木白,在闪烁的警车灯光和一众白人中异常醒目。
温若桦不顾颈上的疼痛,跑着?向木白奔去,他冲出警戒线,揽过木白的后颈将他?送到怀中。
这时木白才感觉到他的颤抖,原来他也是怕的。
木白哭的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他?抽泣着?轻轻捶打着?温若桦的肩膀,“你干嘛非得上去啊,这么多警
温若桦慢慢松开木白,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温声说道:“被劫持的人是今天采访的记者,他?本来已经走了的,是我打电话让他?回来取文件他?才遇到这件事?的。”
木白的眼泪好像开了闸一样的无法收回,他?还是保持着?同?样的表情?,后怕的用力握着?温若桦的胳膊。温若桦把木白因为奔跑而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说:“嫌疑人心?理在崩溃边缘,他不会要一个警察做人质的,而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管,你以后都不能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之前日本地震的时候也是,现在也是,明?明?外?交官是这么安全的一个职业,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每天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事?呢。”
说到这里?他?看到了温若桦脖颈上已经凝固的血痕,他?伸手过去,没有触到又立即收回,“疼吗?”他?问。
温若桦摇了摇头,再次揽过木白的肩,他靠在他?耳边轻轻说:“我从事?外?交官这么多年,好像终于?找到我存在的意义了。春江水暖鸭先知,我们是最能感受到国家实?力变化的职业,国内外?华人的一呼一吸都与祖国紧紧绑在一起,荣辱与共。我想,我能做的事?比我认为的要多的多。”
木白靠在他的肩上听着?温若桦渐渐平稳的呼吸,轻轻嗯了一声。
他?一直都知道的,温若桦,不止是身为一名外?交官,更是作?为一个中国人,在拼尽全力的护卫国家的尊严和自已的同?胞人民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把自已界定在做一份工作?上面。他的责任感和他的职业无关,那就是他,把这一切当成习惯融进骨头里?自已却毫不知情?的他。
温若桦再次松开木白,探手向自已的上衣兜里?伸去。
他手里?握着?拿出的东西,突然?单膝跪地,摊开手露出一个黑丝绒的戒指盒。
另一只手把戒指盒打开,对着?一脸错愕的木白说:“今晚实?在是一个不算美好的夜晚,周围一片狼藉,甚至连我们的亲友都不在现场,我本来想在拜访
世人喜欢用星河表达自已的喜爱,但在我眼里?你是独一无二的太阳。虞木白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做我永远的太阳吗?”
木白呆愣在原地,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周围的路人喊着?:“Say yes! Say yes!”
温若桦这一席话说的流利,但却是一时冲动才触发的开关,他此刻看着?定在原地没有任何表示的木白也有点忐忑,他试探问道:“你不愿意吗?”
木白捂着?嘴,眼泪在挂在眼角,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温若桦又说:“你这头点的时间实?在是不对,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木白破涕为笑,又重重的点了点头,说:“我愿意!”
温若桦站起来,从戒指盒中拿出戒指套在木白的中指上,温柔的抚上他?的脸颊。
风带着?飞灰落在他们四周,像是下了一场灰色的雪。温若桦轻轻拂下木白连帽衫上的帽了?,他?的头发就这样随着?风软软的舞在空中,落在他的肩上,他?看着?他的脸,慢慢凑上去吻了一下。
木白蜻蜓点水的一吻松开后,脸上是止不住的炽热,温若桦捧着?他?通红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从此以后,这便是他的妻。他来晚了许多,但总算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进度还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