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嫂嫂当自强(1 / 1)

白马寺后山小亭子里。

于含芷和表哥正在亭子里下棋说话,但是正经下棋的只有一个人,而她却神游天外。

表哥,也就是化名李禹的当今禹王,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你央着我来这灵台山的,如今来也来了,现下这副样子可不像是开心的反应。”

杜蓉萱心虚的看他一眼,嘟囔着:“我要是不求着你带我,爹娘能让我出来吗?”

禹王摇头失笑,温柔的眉眼看向她,“你我婚期将近,舅舅舅母也是想多留你一会。”

于含芷嗔了他一眼,脸颊微红。

“罢了,你若是不想在此,我就陪你去别处看看。”说完正要起身,就见于含芷赶紧绕到他那边把人按坐在椅子上。

“不用啦,我就想自己逛逛,表哥就在这欣赏欣赏风景,”她拉着对方的袖子摇了摇,“好不好嘛。”

李禹叹了口气,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若是想去见杜家小姐直说就是,我又不会不允。”

于含芷歪头躲过,吐了吐舌头:“你知道啦。”

“就你这幅样子,把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我很难不知道啊,”他趁机教训几句,“这般喜怒形于色,以后在王府可怎么好。”

说着说着,他都愁了。

于含芷却是不以为意:“不是有表哥嘛。”

“你呀你。”

“那我走喽,”于含芷觑着他,脚试探着往前走两步,李禹也只是在原地看她,于含芷赶紧提起裙子往前跑走了。

好像生怕他会改了主意。

李禹摇摇头后,对着空气道:“让人跟上。”

空气中一缕风吹过,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李禹站起来,伸个懒腰,也没有了下棋的兴致。

他随便寻了个方向走着。

正好不远处也有个亭子,里面还有一个人,如今有闲,他打算和人攀谈攀谈消磨些时光。

走进亭子,便看到一个未行冠礼的公子,长得倒是浓眉大眼,不见粗犷,倒显得可爱,也是,才巴掌大的脸怎么可能像北方蛮族的方脸大汉一样。

不过看着那有些老气横秋的板正仪态倒是硬生

生压下了那股子幼态的可爱,有点像朝堂里的老学究了。

李禹觉得有趣。

文修正在看书,看得起劲时,头上打下一片阴影,他抬头看去。

来人龇着一口大白牙,广袖长袍微敛向他打招呼:“这位公子有礼了。”

李禹自认为风度翩翩,嘴含微笑,行之有度,没想到在文修的第一印象里还没有他的大白牙来的让人醒目。

文修脸上不露分毫,也给来人行了一礼,眨了眨眼:“有礼了。”

行礼的姿势多一分累赘,少一分失礼,连手掌交叠的分寸都拿捏的死死的。

见此,李禹眼里闪过一丝果然如此。

“鄙人姓李,怎么称呼公子呢?”

“魏。”

“魏公子来过灵台山吗,我是第一次来参加沐佛节的,你可知道有哪里好玩好看的?”李禹自来熟道。

文修见他面善,也愿意说给他听。

“沐佛节第一天有缘佛会,多是平常诵经祈福的人来此交流佛法的,可能其中不乏什么都不懂的,陪人来此的,但他们往往对佛之一道有不同的见解,这个时候主持就会把他们的言论让人誊抄下来,让人辩个是非对错。”

李禹:“听起来还不错,倒是别开生面的一场佛修的研讨大会,还有吗?”

“第二天会有花船会,上山的香客都可以亲手画花样或者自己动手做花船,等夜里再点亮花船放入后山的流觞曲水里,届时蜿蜒婉转的曲水会载着这些小船浮在水面上,一整条曲水就像是一条银河,明星荧荧的。”

李禹浅笑:“我都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了,当真有趣。”

文修尽职尽责的把话说完:“第三天才是真的沐佛节。”

李禹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在佛前供奉了的泉水会免费发放给各位。”

李禹提问:“这水有什么特别的吗?”

文修想:倒也没有,是树叶上的无根之水而已。

他想了想回答:“开过光的。”

佛前供奉,可不是开过光吗。

哪想到这个回答出乎李禹的意料了,他噗呲一声笑出声,白晃晃的牙更明显了。

系统表示

以后它的实体也要配一口这样的牙,很显然一人一统最先注意到的还是他那口牙,此时其实可以用上它新存的表情包:【有点想要.jpg】

“出息,”文修在心里说道,“等你可以兑换身体的时候,别说是牙了就是根毛都可以按你的喜好整成白的,收收口水。”

系统:其实我看上的不止是人家那口牙,还有他的脸。

不过它没说,要是让文修知道它馋人家的脸,很大可能,不,是一定会被嘲笑的。

系统想想就觉得可怕,它才不要被文修这个黑心的笑话。

不过,不怪系统馋人家脸,实在是李禹长得就很温柔,看他一眼就觉得春风拂面一样的舒服,那口大白牙更是给他的微笑加分了。

李禹笑了一会,偷偷的揉着肚子,又像是默认了他的话一样说道:“那我是一定要试试了。”

聊的投机后,他主动坐在他对面,想要再和人聊聊,眼睛不过一瞥,就看到了他夹在书里的纸,是用朱笔认认真真的写着:狼子野心昭昭,五年,必反。

卧榻之人岂容他人酣睡,一味怀柔,国朝危矣。

李禹一怔。

他认出来这是一封还没写完的信。

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指着那页纸含笑询问:“某大胆猜测一下,公子这说的是蛮族?”北方部族,也称为蛮族。

说完他又表示无意一瞥,不是故意窥探的,话里却没有多少歉意。

皇族的傲气吗,文修心里好笑。

他端正了神色,面无表情的阐述着事实:“蛮族野性难驯,常年居于荒野之地,也因此生存环境的恶劣让他们对我朝富庶的国土虎视眈眈,即使十多年前秦将军阻蛮族于淮阳河,也不过得来十几年的太平。”

“但现如今朝中武将零落,像秦将军一样的将帅更是少之又少,这样如何能应对时时刻刻盯着南方的豺狼。”

“且按近些年来频频的动作来看,他们野心尚存,只不过是缺了个机会罢了,一旦那个机会到了,届时铁蹄南下,城破人亡。”

一长串的话,一口气说完后还有些心潮起伏,文修清了清微哑的嗓子。

李禹

的脸色有些不好,却也没有出言反驳,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可笑朝中有些文臣武将看得还不如一个未及弱冠的公子清楚。

更有甚者,主张偏安一隅的臣子已经难有斗志,一味的活在太平盛世的假象下,自己蒙蔽自己…

李禹微微摇头,顺便清空了一时出神的想入非非。

他拿起一边的茶壶想给文修倒杯水,却发现没有了,晃了晃茶壶,还是没有。

见状,文修走到一边的柱子旁,拉着上面的铃铛摇了摇。

“这叫水唤人的方法倒是好。”

文修看了他一眼,“今天寺里忙,也不一定有人来。”

提醒他做好心理准备。

“我是无妨。”李禹善解人意道。

一会儿,才有沙弥将茶水递上,双手合十,口称抱歉:“今日事多,怠慢施主了,阿弥陀佛。”

他长得面生,又年轻,应该是新来的。

两个人都不是苛责的人,觉得情有可原之下都没有为难他,让他离开了。

文修替自己李禹斟了一杯茶,茶汤微黄,一股龙井的味道缓缓溢出。

文修摩挲着茶杯,眼里划过一丝奇异的光,不动声色的将茶杯倾倒,倒出的滚水溅到一边的白玉指环上,引得系统一声怪叫:“嘶,烫死统了!”

“你想干嘛!”

文修问它:“茶里的成分能检测出来吗。”

系统骂骂咧咧,但是还是尽职尽责的分析水质。

很快,它臭着一张脸说:“时间太短,没有具体查,不过里面有兴奋剂的成分,死不了人!”

“这样啊,”文修将茶靠近嘴边,慢慢吞咽。

看向李禹时,却见他正眺望远方,杯子里的水还是满的。

两个人小坐一会,各自就分开了。

.

相比文修的惬意,杜蓉萱再次来到白马寺的心情就格外不同了。

她不敢多留,径直去找一个可以托付的小沙弥。

只不过不遂人愿的是路上的沙弥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看来也不像可以替她送东西。

她还发现,寺里的香客变多了,看来沐佛节对他们的吸引还是很大的。

罢了,实在不行,她自己走一趟吧。

这么想着,杜蓉萱就走到了熟悉的小院外。

只不过和那时的羞涩忐忑不一样,现在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想那些旖旎糅杂的情愫了。

只一心想把书还回去。

杜蓉萱敲了敲院门。

无人回应。

她加了些力气,却不想,门开了。

里面空无一人。

院子不大,开了门正对着一张石桌,上面摆放着几本书,可以想象魏文修在这里端正看书的样子。

杜蓉萱不过出神一小会,再不敢想,匆匆放下书,快步走向门口。

“吱呀”一声,和开门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杜蓉萱瞳孔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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