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1 / 1)

有的花叫千日红,也有的花叫六月雪。

名字取得千差万别,却都在夏天开得热烈。

叶荀准备了这两束花,红火向上的给自己,素白凉凉的给何曜青。

何曜青没防备地拉开后排的车门,迎面就是两束包装好的花。

一束是紫红、粉红、橙红色等颜色乱搭在一起组成的花,他认识这花的名字,是叫千日红。一束则全是白色,细看才能看清白色的小花枝干脆弱,竟是用常青藤强行绑在一起的,这是六月雪。

何曜青忍不住看了叶荀一眼,强迫症让他揉了好几下眼睛,他的审美逼迫他难以跟这两束乱搭乱配的花呆在一起。

叶荀早已了然,挑了挑眉,默默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舅舅,请吧。”

车子行驶在路上,叶荀这才想起来跟和何曜青介绍。

“哦,对了,你要见的那对象姓白,白羊座,喜欢白色,进店里第三个位置就是。”叶荀应付似的说完,然后打开微信给何芯发消息。

他的声音热情温柔,比何曜青这个亲弟弟还更像那么回事。

何曜青拒绝不了,一是想跟叶荀彻底撇清关系,二是因为何芯。

一路上稀里糊涂地想了一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咖啡店门口了。

叶荀往他手里塞了束白色的花,自己抱着那束五彩斑斓的往后方走去。

那里坐着个男孩儿,和他差不多的年纪,染着烟紫色的头发。

何曜青看见叶荀走到男孩所坐的一边,将花一把塞进他手里,然后将头也一并挤进了花后面。

一震寒意突然从脚底升到心头,分不清他的脸色和花那个更白。

“你好,何先生吗?”

何曜青被叫回神,揉了揉眼睛,这才看向自己面前,第三排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位女士,约莫五十岁的样子。

何曜青动了动嘴唇,问她:“您好,白小姐吗?”。

“是啊,你是何先生?”

不等何曜青回答,她就招呼他快坐下。

在他身后不远处,五彩斑斓的花后面,叶荀翘着腿跟旁边的人谈笑。

“我就说不行吧,咱妹妹这

么好,哪能随便跟人相亲。”他皮笑肉不笑,说着,伸手从桌上摸了颗糖,塞进嘴里。

借着摸糖的间隙,他往前方瞟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眼花,他竟然看到何曜青从容地替人倒茶,递纸,脸上半分自己想看到的颜色都没有。

“啧。”叶荀将糖纸捏出了声音,随即唤来了服务员。

“给三号桌上两份提拉米苏,全糖加一份糖。”他说完,将糖纸顺手折了个千纸鹤,丢桌子上。

“你还会这手艺?”

叶荀同桌的男生叫白杉,是何曜青相亲对象的亲哥哥,也是叶荀的大学室友。

“我看信息不是说他不吃糖?”白衫捡起桌子上的千纸鹤把玩,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

“这样才能考验人呀,涵养不就在这个‘不吃’里。”叶荀边说边拿过白衫的手机给阿姨发消息。

“你怎么这么狠毒?”白衫无语了,又说,“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为难你妹妹的相亲对象。”

“有区别吗?”叶荀将手机丢回给他,“你妹妹就是我妹妹。”

“哟”白衫乐了,多年的室友,虽然搞不懂叶荀唱的那处,但也嗅到了一丝不正常。

叶荀眼见着服务员将两份全糖的提拉米苏端到三号桌,又看到那阿姨催促着何曜青多吃点,然后眼见着何曜青不动声色的吃了几口。

举手投足之间,礼貌又疏离,一切都刚刚好。

突然一下,他笑了,脸色在看向白衫时,又瞬间黑了下去。

他从包里抽出一叠资料丢给白衫,语气淡淡地说:“南城适宜的年轻男人都在这里了,好好去给妹妹挑。告诉她,天下好男人多得是,别跟哥哥抢。”

“什么鬼?”白衫惊呼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荀神色都没变一下,一把捂住他的嘴往桌下压。

“唔......你他妈......我刚想说这人挺可以的......”白衫匆匆推开他,又退开好远,才开口,“你原来真的喜欢男人?”

叶荀拍了拍衣摆,笑了。

“准确地说,是我喜欢你妹的相亲对象。”叶荀看他闪躲的样子,笑的更大声了一些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很挑的。”他说着,又从包里掏出了眼镜,装模做样地带上。

“你他妈神经病,”白衫怒了,低吼,“你以为我指的是这个?”。

“不然呢?”叶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湿纸巾,细细的擦拭手指。

“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吧。”白衫咬咬牙,才说出来,“那芯姐.....这......他也是你舅舅啊。”

“那又如何?”叶荀索性就都说清楚,看向白衫,缓缓说道,“我开始正式接手婚庆和家居这方面的业务,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目的。”

白衫一下子语塞,他不知道叶荀知道了多少。

“咱们做了多年的室友,你要非要跟我做亲戚也不是不可以。人嘛,就应该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但是你叫姐,我叫舅舅是什么理?我这人就不喜欢别人占我便宜。”叶荀说得直白,反倒让白衫脸上一红。

“你疯了,”他忍不住小声骂叶荀,“那可是你妈。”

“你记性不好,”叶荀有一瞬的恍惚,声音却坚定笃信,他说,“我妈早死了。”

“你就不怕你爸......”白衫说了一半,看着叶荀。

“我怕他做什么?”叶荀冷笑一声,又说道,“倒是我建议你少在外面混,家里的事情多少还是管一点,我可不跟没实力的人合作......”。

白衫看向叶荀,仿佛一下子懂他接收家里生意的原因了。

“可是叶荀,你不觉得有时候远远看着也是一种幸福吗?”白衫像是想起了什么,是在回忆,也是在笑。

叶荀像看个蠢货似的看向他,甚至笑出声来。

他说:“懦夫才这么认为。”

白衫赫然睁大双眼,带着笑意的脸僵住,不认同也没有反驳。

许久,他才说:“你太过强求了。”

“所以呢?”叶荀笑了,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强求。

可是不求,那就是什么都没有。他不是白衫,不信什么远远看着祝福也是一种幸福,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稳稳当当地抓在手里。

“老话说得好,子欲求之,反疏之远也。”白衫认真地想了想

,又说,“每个人都有命,强求不得的。”

叶荀很是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白衫这人读书的时候就总是这个说那个说,神神叨叨的,屁用没有。

“老话还说自己想要就要自己去争取,没有人会送到你手边来,古有烧饼绕着脖子一圈还饿死的蠢货,今又有你这种送上门还远远望着的懦夫......”叶荀啧了一声,又剥了颗糖,丢进嘴里,才慢吞吞地继续说,“这话不是还有前面一句,子欲避之,反促遇之。”

“老话说了那么多,你以为留给后人的是结论?”叶荀不屑地哼了一声,又说,“明明是方法论。”

道理有,也都懂,能不能理解透,还得看个人的觉悟。

既然是方法论,那他就反其道而为之。

叶荀说着站了起来,他看到何曜青起身送那阿姨出去。

他跟了上去。

那阿姨上了车,含笑着将联系方式递给何曜青。

何曜青眼见着绿色出租车消失在自己面前,看也没看手中的纸条一眼,直接就折了四折,丢向了旁边的垃圾桶。

叶荀眼疾手快,伸手接住。

当着何曜青的面,他将纸条打开,无声的笑了,他念了出来:“重金求子,夜入百万......”。

何曜青皱了皱眉,不想跟他纠缠,转身就走。

“舅舅,”他叫住他,问道,“你觉得这个如何?”

何曜青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受够了他,眼里隐隐有不耐烦。

叶荀眨了眨眼睛,情绪瞬间低落到谷底,他突然就知道何曜青烦他了。

隐秘的失落又夹杂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兴奋。

这种感觉很奇妙,生平第一次在何曜青这里,自尊占了先锋。

他又说:“不是说了好好做亲戚吗?你觉得那个男生怎么样?”

他指了指咖啡店里还在沉思的白衫,笑意在脸上越发灿烂,眼角却是一片违和的苦相。

何曜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了顿,才说:“挺好的,很适合你。”

“那就好,那麻烦舅舅您把那表还给我。”叶荀的目光在何曜青的手腕处游荡流连,嘴里却说着最狠心的

话。

“您也知道那是我送给喜欢的人的。”叶荀摘下手上的表对着阳光仔细看了一下,又说,“舅舅要是有时间的话,顺便帮我换个电子进去。”

何曜青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有一块没有电子的表,是叶荀送给他的。

他们的时间停在六年前,当初是觉得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珍贵,不想看着时间流逝,才拆掉的电子。

如今一想,他们的关系也停在了六年前。

停了这么久的时间,是该动起来了。

叶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上,狠狠地踹了垃圾桶一脚。

“我说了,强求没用的。”白衫从店里出来,将那束叫“千日红”的花还给叶荀,又说:“你还记不记得我大二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生,每次盛装打扮准备充足的时候怎么都遇不到她,但打完球臭气烘烘或者遇到什么尴尬的事情的时候又总是遇到她。”

“你变心这么快?”叶荀哪会记得她喜欢过哪个女生,思绪回神,只想到这么一句。

白衫被他问的一愣,但还是说:“我的意思是你这样带有目的的疏远其实也是一种强求,和我盛装打扮去蹲点没什么不同。”

“你是你,我是我。”叶荀淡淡地看向他,又说道,“叶慎根本不爱她,她也不爱叶慎。既然都是搭伙过日子,跟谁不是一样?如果有一方爱,那不就正好日久生情?如今条件这么好,你就甘心?不争取一下?”

“这些就给你了,不用谢。”他丢给了白衫一叠资料,上面写满了何芯的出行轨迹和个人爱好。

白衫呆呆地看着那叠资料,手不受控制地发抖,沉默了半响,才又说道:“叶荀,她真的是你妈了。”

他是在玩具精品店遇到的何芯,他看到她跪坐在一个洋娃娃面前哭,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他买了店里最大的一个洋娃娃送给她,却又见她避之不及。

后来,他频繁地遇到她,每次都是因为洋娃娃......

他久久处在震惊之中,不敢相信叶荀真的帮外人给他亲爹戴绿帽子。

“那没办法,要怪就怪她来迟了。”叶荀冷漠又刻薄地说道

,“我只认先来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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