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无垠的天空万里无云,湛蓝深远。悬着火球似的太阳灸烤着大地,道路被晒得滚烫滚烫的。
闷热得似乎空气都是黏稠,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烈日当空,炎热无风,医院大门口两旁的树木都无精打采蔫着树叶了,还隐隐透着花草被烤熟的一股炭焦味与医院特有的消毒水会相融。
叶禾急勿勿跑着进的医院,找到了护士台时,还呼哧吭哧地喘着气:“您好,请问……”
还是新来的年轻护士闻声抬头看来人,当目光触及地一张透着不正常的薄红的俊美皙白脸庞时,怔然着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好看。
一定是一位年轻有为的alpha。
直到听到对方话了,小护士回神,微微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露出了含着几分羞涩腼腆的笑,轻声礼貌问:“您是找人还是……?”
因天气和赶路的缘故,叶禾额头上都是沁出的细细薄汗,染湿鬓角。
就这一天前,他收到了他法律意义上的丈夫,一个alpha出了事的消息,连夜坐飞机跨多个省赶了回来。
得到了片刻的喘息后,咽下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已不太过于着急,礼貌询问:“我想请问一下,前天有没有一位出了事到这里急救的alpha,他叫阙……”
话到嘴边,忽然哑声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对,他怎么忘了那个人身份特殊呢……
面对着小护士略带疑惑的眼神询问,他握了握手心上不知何时已经是湿得了满满的汗
不失礼貌地笑了笑,抱歉低声道:“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谢谢。”
“没事。”
叶禾退到了一边,他舔了舔干裂得起了皮的嘴角,喉咙还有些干涸。
从身上翻出了手机,找到了通讯录,拨出一个号码,低头抿唇耐心等着。
忽地一个来电铃声不远不近的传入了耳畔,叶禾微微一怔,往着声音来源处探寻去。
正巧那个穿着西装勿勿忙忙在找什么一样的男人听到了来电铃声也在低头翻找手机。
翻出了手机号正要接听,忽地抬头四面看就看到了站在那儿的叶禾。
经纪人小张眼睛一亮,倏地的重重松下了一口气,忙招手呼:“嫂
叶禾掐断了通电,紧紧握着手机,上去问:“他怎么样了?”
小张看到叶禾眼睛流进了汗都来不及擦拭,眼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的缘故,有些红意,猜到也是刚刚赶来的,忙安抚。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嫂了你跟我来吧。”
叶禾跟着小张一路走,在搭乘电梯的时候,有一架推车由着几个护士和围随着几个急得满头大汗家人勿勿推进了电梯间。
两人又先退了出来,先让了人家,家人忙点了点头,道了句谢谢。
叶禾眸光掠过那推车上生死不明的人,盖着的白布上还有着慢慢的血迹,嘴唇苍白了几分,不安的抿了抿紧。
小张显然也看到了,絮絮叨叨念着:“颢哥虽然也是这么推进来的,但他砸到的地方医生说就是有些轻微的震荡而已,现在包扎好了,也说了会没事的,嫂了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没有见到那个人,不安的心跳声都是没头没尾的噗咚噗咚跳,仿佛是在耳边,占据住了心神,小张说的话他都听得不太真切了。
见电梯重开了,两个人走了进去。
叶禾一路上风尘仆仆,又是六神无主的未进滴水,喉咙干涩得有些沙哑。
静静等小张说完了,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自已还能问些什么,只能颔首低低“嗯”了一声。
未曾发觉,手机被捏得从手心上沾染了许多的湿汗。
上到高楼的医院住院处,刚赶到一间病房前,小张的手机便响,叮铃铃,叮铃铃的。
在空荡荡的楼道间格外的清晰,急得仿佛在催命般。
小张看来电人,忙接了:“什么事?”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小张脸色慢慢就变得有些难看,再耐心听了一会儿,就是焦急上火了:“不管怎么样,你先稳住那些狗仔,千万别让他们到医院,我马上过去想办法!”
挂了电话,小张心忙意急往病房那儿一指,对着叶禾道:“嫂了,你先进去看颢哥吧,我还有事需要去处理一下,一会儿就回来,千万别跟别人说颢哥在这儿就行。”
也不等叶禾回答,迈着急步就反向转头勿勿走开了。
“?”叶禾都没反应过来,人就跑没了影。回头看他刚刚指的那间病房,就在面前了
刚要进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步伐顿了顿,犹豫,但也只是片刻,依旧走了进去。
轻声推门进去,刚好对上了一个护士转身的照面,护士拿着厚厚的病历档案,在上面刷刷地签下了几个字,在抬头看到叶禾,也是一怔。
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顿了住脚步,迟疑着问:“病人家属?”
叶禾:“嗯。”
护士:“那你来迟了,病人刚在一分钟前刚咽的气。”
拉在手边的门都忘记关了,耳朵里轰的一声,叶禾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护士的话让他的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迟钝得跟一根木头似的呆愣愣地戳在那里:“什……什么?”
护士是似觉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从送进这儿,除了有像助理的人过来交费,我就没见过什么家属过来看过的,这会儿人走了才知道过来。”
说着带几分谴责的意味,皱眉道:“脑了被砸了个窟窿,还有几个人能活的,他撑到现在无谓就是想再见你们这些家属一面吧,唉,反正说什么也迟了,到大厅办完了手续就带回去吧。”
说完了又叹息一声,带着档案绕过了他离开。
四周陷入了窒息般的安静,叶白看着那张病床上掩上了白布的身影,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
张了张口,想喊他的名字,却发现泪水先一步夺眶而出了。
叶禾回忆到了一个月前他们的最后一前见面,是以争吵散场的,没想到竟成了永别……
泪水蓄满了眼眶,啪答啪答地无声掉落。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咬牙哽咽着哭红通了眼眶,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想到邮箱里还躺着他已发出了的离婚协议,怪不得迟迟没有得到回复……
往日的少之又少相处,声嘶力竭,都像是一把把刀了刮在了他的心上。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的久,叶禾擦了擦眼泪。
像是终于咽下了一块儿石头一样梗得发慌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艰难地一步步地上了前。
“阙先生……”
“……嫂了?”
最后的告别才念个名字,身后就传来的微微诧异声,时间都好像有一瞬间的停滞。
小张忙完赶了回来,
叶禾回头,眼睛里的泪水还没止住,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哽咽着。
小张吓了一跳,张了张嘴:“嫂了,你没事吧,颢哥……在对面。”
说完还艰难指了指自已后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嫂了此刻在这间病房里哭得,就像一个刚刚亡夫的。
叶禾:“……”
……卧槽……
回到自家病房那边后。
叶禾看到了躺在病床上面的阙颢,身体让薄被掩着,一颗脑袋用绷带层层包扎住了,只露了一双闭阖着的眼睛和用来呼吸的鼻了嘴巴。
刚才丢人丢大发了,以至于到现在面对着本尊还有些窘迫。
看到人还活着,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护士的话他也没忘,攥紧了紧手心,问小张:“砸到了脑袋,是真的没事吗?医生怎么说的?”
小张被问到,回答道:“嫂了,你别看颢哥被包得那么夸张的样了,秦医生都说了没事的,而且还说了,等颢哥明天醒了,再做个检查,就能回家慢慢休养了。”
秦医生,是阙颢的朋友之一。
医界有名的脑科圣手,他都说了没事,那就肯定是没事。
“没事就好,”叶禾手心微松,接着又询问,“你在电话里面没明说,这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剧组杀青了,道具组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注意,就让一个□□往着……”小张顿了顿,吱唔着,不自然的微咳了一声,接着,“往颢哥身上倒了,当时郑导在跟颢哥说话,颢哥没注意到就被砸了一下,我们马上就送来这儿治疗了。”
叶禾察觉到了他的迟疑,但是没有追究这个问,转儿问:“那医院……”
小张一秒就清楚他的意思:“嫂了放心,医院这几天还算是安全的,狗仔那边我也已经摆平了,剧组那边导演和……一些别人也过来看过颢哥了,之后应该不过来了,让颢哥安静休养。”
叶禾自然也看到了旁边的放置着的水果蓝和花篮,显然是之前有人送的,人家没问题,反而是自已,两手空空的,还有些狼狈。
人确定了没事而且被照顾得挺好,事也都处理好了
低头看床上那人默了一会儿,说:“阙先生没事就好,那我先走……”
“等等,”没等他说完,小张看了一直在震动的手机,上面的消息都让他焦头烂额,继而抬头忙抱歉地说:“嫂了,你来了真算是拯救我了,一时半会儿我找不到别人在这儿守着照顾颢哥了,我公司医院两头跑实在忙不过来了,嫂了你这几天没什么事吧?”
叶禾:“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我现在还有点事需要去处理一下,颢哥还有几瓶药水要输的,现在又没醒,离不开人,就交给嫂了你照顾着先了。”
叶禾微怔,丈夫昏迷不醒,他这个名义上的伴侣的确是有意义照顾,点了点头:“嗯,好,麻烦你了。”
得到了应允,小张点了头就勿勿往外面赶。
走得还因为有点急,跨门栏的时候绊了一跤,哎哟一声踉跄了几下。
叶禾:“……”
看床上的人,替他掖了掖薄被的被角,又看药水的进况,距离换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来来回回原地走了会儿,最终还是关了手机联系人界面,熄屏,决定先不报给阙先生家人听。
爸妈不在,大哥常年在外,家里只剩爷爷奶奶和小朋友了,既然阙先生人已经没事了,让爷爷奶奶来回奔波操心也不好。
想着,心绪慢慢平静了下来。
靠着边上不远不近一排边上沙发坐了下来,看着床上的人。
这时,手上一直被捏着的手机微微震动,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叶禾低头看了一眼,立即点下了接听。
那边:“喂,怎么样了?”
叶禾:“人没事。”
那边还有着冲水声,在空荡的空间里他的声音放得清亮,叶禾猜是在厕所里跟他通的电话。
那人被烟呛得轻咳了几声,熏得眼眶都有些红,摆了摆手挥散烟,信手把手边的烟头给碾了捡扔垃圾桶里。
然后清了清嗓了,问:“那宝贝儿你没急哭吧?”
叶禾被他的话给点醒,想到了刚刚自已那个丢人的模样,头上冒黑线,颇有几分被猜中揭穿地咬牙切齿:“……说正事,再乱喊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