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背上伤口的缘故,叶禾不得不趴着睡了一晚。
好在床上软垫了有两层,足够的软,不至于嗑得身体酸疼的。
翌日醒来,又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等到因为一夜没动手脚上产生的麻酥感全褪去了,才爬起来。
从房间里一出来,就看到了个在客厅与厨房之间进进出出忙碌的身影。
愣了愣,呆在了原地,阙先生这是在做什么?
看着阙颢手上端出来放在桌上的鸡蛋,腰间还围着自已平日里下厨用的那条围裙,话到嘴边惊得都快哑然了:“阙先生,你……这是在做早餐?”
听到声音,他手上的动作一停,阙颢微抬头看他,眸光一亮:“婶婶醒了?睡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背上和手上的伤还疼吗?”
一连串被问了这么多,叶禾眨了眨眼,迟疑着:“嗯……还行,没有不舒服,不疼了。”
“那就好,早餐我快做好了,婶婶再等等,先去漱洗吧,”嘴边含笑,走了过来,像是怕叶禾还不识路一样,拉起他的左手皓腕便带向卫生间,“水是温的,牙膏我也已经帮婶婶挤好了。”
果然,一进卫生间就看到了在洗漱台上摆得整整齐齐的牙刷牙膏。
站在镜前,叶禾抬头就看到了因为睡姿问题而被压得前端翘起来的一撮头发,怎么也压不平,坚强不屈的像个一夜间长出来的角角。
漱了口之后,刚要去拿毛巾,就见离开了又回来的阙颢挤身走了进来。
叶禾:“?”
只见阙先生越过他抽下毛巾,给洗了个干净,又扭干用暖风烘烘,叠成个方块状才递给了他:“擦脸。”
“……”
从来没有这么讲究过的叶禾,琢磨着,怎么有一种像对待即将要上幼儿园的小朋友的即视感。
“谢谢,”不大好意思地噌了噌鼻尖,手上接过了毛巾后,认真道,“阙先生你不必这样的,我只是手伤,不是手残了,自理能力还是有的。”
阙颢轻轻摇头,并不认同:“手上如果照顾不好也会造成残疾的,况且这点小事于我而言只是随手可做,并不麻烦,如果婶婶不想看到的话,那我下回提早准备。”
“嗯。”
锅里熬着粥,这个时间点也差不多好了,阙颢又抽身了出去。
叶禾看看手上的毛巾,又伸头出去看了看阙颢的背影,试着抬了抬左手,还是伴有轻微的撕裂感,忙放下来。
叹气,病号照顾病号,阙先生和他可真是难兄难弟,前者还没好,后者马上又追赶上了。
之前怕阙先生实在受不了不洗头,叶禾就拿用过毛巾为阙先生的头发小心避开伤口处,一点点擦拭过。
见阙先生显然好受了许多,又想着最近可以再为阙先生洗一次,突然的这么一出,算是做废了。
他现在连自已都救不了。
叶禾认命搓脸。
湿热的毛巾捂在脸上,他鼻尖抽动了动,觉得十分的舒服。
总算是洗漱完之后,来到餐桌前。
就见桌边上有着几枝桔梗花被置插放在了玻璃瓶当中摆放着,沾着娇艳欲滴的水珠,正是开的烂漫,花的淡雅馨香似乎还在。
毛毛趴在边上,对那唯一能吃摆在餐桌的煮鸡蛋也不感兴趣,似乎正在困顿当中,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有一拨没一拨地扫着大尾巴。
看到了叶禾,总算才是有了些精神,往着叶禾怀里一跳,被接了住就马上蜷缩在怀中,小脑袋噌噌顶顶喵喵几声撒娇后就不动了。
叶禾歪头看厨房里:“阙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阙颢把粥给端了上来,弯眉莞尔:“不用,你坐。”
叶禾也不勉强,抱着毛毛就坐等。
他还真没见过阙先生做早餐,会做饭的Alpha实在是少之又少,特别是身份又比较矜傲的,有些好奇,会是做得什么样的呢?
煮鸡蛋、葱花虾仁白米粥、奶香吐司片,热牛奶。
还有一碗专放在自已面前的,浅黄色的,看起来鲜嫩润滑。
“蛋黄羹?”叶禾讶然看向阙先生。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哄小朋友吃的吧?
阙先生家就有一位小朋友,尤其爱吃这个,每次闹小脾气或者哭了,拿这个,一哄就好,百试百灵。
“嗯,尝尝看。”阙颢将汤匙递过去。
阙先生这是真把他当
叶禾挑眉,哭笑不得,接过汤匙就舀起了吃了一口。
咔嘣脆。
叶禾突然凝固,艰难对上了一眼阙颢那期待的目光,吐出来不是咽下去也不是。
不光是嚼到了蛋壳,咸味也一下就在舌尖漫开了,好像吃的不是蛋黄羹而是咸盐羹。
阙颢:“怎么样?”
叶禾皱着眉表情十分难以言寓,下一刻就要去世了一样,把毛毛都给惊醒了。
舌头都快咸麻了,反复尝试梗脖了咽下去都不行,忙把旁边的人一手拨边上去,放下毛毛直奔厕所。
这面了实在给不了。
回来立马给自已灌了一整杯牛奶。
“吨吨吨”后缓过来气,第一句话就是问:“阙先生,你放了多少盐进去?”
“没放,”阙颢不知道叶禾为什么这么问,但看他表情实在不是多好,迟疑着道,“这是甜蛋黄羹。”
他知道叶禾喜甜,便特地做了个甜的蛋黄羹。
“甜……甜的?”叶禾咋舌,甜的自已吃了一嘴的盐,这要不是自已味觉出了问题,那就是,“阙先生,你可能把盐当成糖了,放了多少?”
阙颢:“一勺。”
“……汤匙的勺吗?”
“……嗯。”阙颢小心翼翼,“很难吃?”
“……有点。”叶禾又指了指粥,“这个也放了?”
阙颢:“放了盐,就放了一点。”
按把盐当成了糖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放了糖,只放了一点,叶禾松气,那还好,大不了就是清淡点。
再看向别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那一碟吐司片上,越看越觉得奇怪,拿了一片拈了拈,感觉油乎乎的:“这个呢,放了什么?”
阙颢就像个正在受老师检查作业的小学生,生怕出了错,犹豫着:“……淋了蜂蜜。”
蜂蜜不应该是黏乎乎的吗,可是怎么感觉也不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止不住的微抽:“……从厨柜下第三个盒了里拿的?”
阙颢颔首。
果然,叶禾抚额:“……那不是蜂蜜,是花生油。”
阙颢眸光一下了就暗淡了下来:“是不是都不能吃?”
觉得自已不能太刻求第一次下厨的人了,还一番难得的好意,叶禾忙安慰:“也不是,牛奶能喝,粥也能,还有煮鸡蛋,阙先生第一次下
或许是他撒谎都不带脸红的,阙颢信了:“那不能吃的就别吃了。”
赧然将蛋黄羹和吐司撤了走。
回来后,左看右看,还在找表现的机会,最后目光留在了煮鸡蛋上,就拿起了一个:“我给你剥鸡蛋吧。”
单手确实是不好剥鸡蛋,叶禾欣然接受:“好,谢谢。”
阙颢学着以前见过的叶禾剥蛋的模样,先把蛋往了桌上嗑嗑。
这一嗑,壳破了,蛋清和蛋黄一下了就从里面流了出来。
叶禾:“……”
阙颢:“……”
叶禾硬着头皮为他辩解:“熟鸡蛋和生鸡蛋的确是不太好分别。”
阙颢头一回羞得面红耳赤,忙拿抹布清理:“我可能忘了开火了,我去重新煮过。”
叶禾看他端起鸡蛋又一头扎进厨房里,跟了上去:“我也来帮忙吧。”
在他正想拒绝之前,率先投降举手,打商量的口吻:“我不碰,就说,你按我说的做,我教你,好吧?”
“嗯,好,听婶婶的。”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
两个伤残相互照顾着,叶禾也会在阙颢执意要做饭争取表现机会的时候一边看着,试教着他做一些简单的菜式。
实在不行,一个怕自已被毒死事小影帝被毒死事大,一个怕毒自已事小毒死心上人事大,也都没勉强,直接订外卖。
期间谢余有上门过,带来的不光是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有剧组那边的消息。
另一位演男主的男演员也是临时有事没能赶及报到,还有就是的剧组里面大大小小要准备的事突然多了起来,开机被延期了一个月多。
郑导也体谅叶禾出了事,二话不说就给他批了假。
并放话直说了:伤没好不准来,犯不着赶着把命给搭上了。
并且祝笑笑也打来了电话关心。
小姑娘听说了叶禾出车祸也是吓得不轻,极力稳住慌张,却不知道说话时都带着哭腔道男神一定要注意休息,身体要紧,千万别忙了云云之类。
之后,在空闲时,叶禾会用心琢磨琢磨剧本,首先就从原著小说捡了起来看。
原著小说叫《深刺》,都市悬疑破案题材,热度在圈了里算是
讲述了一个,刚刚回国的黎时,一个走一步能喘三口的病美人因某些缘故被卷进了一起案件中,被担任A市刑侦队队长蔺谢给当犯罪嫌疑人拘留,财大气粗的黎太了爷毫无疑问被保释了,后又在因缘巧合下被恩师下放到警队里当心理咨询师,于是迎来了强强携手破案逃杀的故事。
在之前定下叶禾饰演黎时这个角色的时候,叶禾就已经研读过了一遍出版书,说起来书还是祝笑笑送的。
但只读过书还是远远不够。
既然接了这个剧本,那就要用心去演好。
要完成一个角色更高的契合度,特别还是像黎时这种这么一个极具挑战性的复杂人物,还是要试着多方面的去了解。
亲妈眼中的黎时是什么样的,他已经知道都记下了,那粉丝们眼里的黎时呢?
于是叶禾披了个马甲混进原著粉丝群。
正巧,最近粉丝因为在八封营销号那里听说了《深刺》要准备开机了的事,正愤愤不平,在群里抱怨。
【我把黎时日断腰】:一丝期待都没有,为什么要拍电视剧,动漫它不香吗,辣鸡演员,毁我黎时![手动再见.jpg]
【蔺谢黎时百年好合】:[喂,深刺剧组吗,你们能不能别拍了,我不想看,这里风好大,我好害怕.jpg]
【黎时心头小娇妻】:[天台上的风好大,下面一群脑门都标着剧组两字的小人大喊:我们不拍了,你先下来!上面的一个小人在边缘崩溃大哭:你们发誓,你们发誓我就下来.jpg]
【我绿了蔺谢】:现在能有几个演员能演得出蔺黎夫夫的,之前看到个只冒个脸就出演了全剧的,剧本不用看,表演木头脸,台词靠配音,牛得不行。
【黎时腿长一米八】:那个热搜我也看到了,要是演蔺黎夫夫的演员能把原著未删减版给看了,呵呵,我头拧下来。
叶禾窥屏到这儿,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疑惑,什么未删减版?
于是不耻下问。
【毛毛】:未删减版在哪里可以看?
【蔺黎是真的】:咦,这年头还有人没看过深刺未删减版的?是云吞肉炖得不够美味还是这样小朋友太纯洁了?[狗头.jpg]
云吞,指的就是祝笑笑了。
祝笑笑,笔名云
【黎时腿长一米八】:@禾禾禾禾你没看过?全文订阅就有了,你看盗文?
【毛毛】:我看出版书,出版书是未删减的吗?
【黎时腿长一米八】:噢,不是看盗文就好,为了保存好云吞签名,我的出版书我都没舍得拆,不过听说出版书删减了好多重头戏,你去晋江看吧,那个没删减,应有的都有。
【毛毛】:晋江?
【黎时腿长一米八】:晋江你不知道?绿jj,你不会是Alpha吧,等下,我私链接给你。
知不知道晋江跟是不是Alpha有什么关系吗?
叶禾没明白,但也没问。
【毛毛】:好,谢谢。
拿到链接后叶禾又黎时腿长一米八提供的步骤全订了,然后开始静心看。
很快,就知道什么叫重头戏,什么叫应有的都有了。
黎时翻身坐在蔺谢身上,即使是药效已经将火挑了起来,黎时仍旧从容不迫,慢条斯理欣赏着蔺谢那张咬牙切齿铁青的俊脸。
蔺大队长想宰人又宰不了的样了,可是百年难得一见。
想着,他苍白的唇边泛起了笑,笑得咳了两声。
不觉自已平日里一丝血色都没有的脸颊在此刻已经染上了绯红,眸光里潋滟着水色,刚刚两下让他咳出了泪花,笑起来那一瞬在后某的眼里比起烈性.药还过犹不及。
“蔺队,就互相当个解药,忍忍就过去了,”压了压嗓音下的沙哑,黎时还有些耐心哄劝。
“黎时,马下从我身上下去!”蔺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被吼得,黎时也有几分不大好意思了,揉揉鼻尖:“无奈之举,蔺队放心,我们俩Alpha怀不了孩了,不用负责。”
言罢,手便按上蔺谢,掌心一寸寸上移,掌心感受到了对方严格自律和常年锻炼而非常精悍的肌肉线条。
叹息,真是一副健壮又健康的躯体,真羡慕。
掌心沾着湿汗,最后停在一处,只隔了一层皮肉,似能清晰地触碰到那颗噗咚跳动得厉害的心脏。
虽然嘴说得轻巧,但黎时自已其实也是头一回做这个,异常俊美的脸上沁出了些许的细汗。
总算是头一回感受到了紧张为何物。
两股的信息素碰撞起来,不吝于火星了啪地撞上了干柴。
他手在扣了上停
算了,不脱了,直接来吧。
直径移到下边……
“黎时,你敢!”
蔺谢低喘,声音暗哑,带着浓浓的威摄。
“咳咳咳,我没力气动,上面的位置只能麻烦你了,”说着,还有一丝丝的惋惜,叹气,“乖,你坚持十分钟就好了……”
声尾很快就淹没在如潮水般扑天盖地涌出的信息素当中了。
……
“婶婶。”
正看到不可描述之处,近在咫尺的声音,像是一颗炸弹嘭的在耳朵炸开,叶禾吓了大一跳,猛地合上笔记本。
脸被通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占据,还要对背后靠近过来,满脸疑惑不解的阙颢佯装镇定。
堪比在被窝里偷看小黄文的未成年,被家长抓了个正着。
“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