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驿看她这呆呆的样子,就还想再继续欺负下去。
“嗯对,回报。”江驿走在前面,温枳跟在后面,两人一脚一步脚印走着。
“那你想要什么?”温枳挺害怕他说个没在自己能力接受范围之内的东西,毕竟这种公子哥什么东西不是上千。
“还没想好,先欠着吧,嗯?”江驿停下来,转过背和温枳平视。
“啊行。”温枳点了点头。
温枳还真怕这公子哥说一个她买不起的东西,要她送给他。
因为温枳来的是城市读书,跟县城不一样,县城那里消费不高,但在这里的城市有处处可见的星巴克,各种名牌店,温枳住的房子校长说这是她来这读书的好处,不跟别的学生一起住宿,有她自己的公寓,饭的事,不够直接打电话给他。
温枳刚听开始他们提条件的时候,就觉得哪有这么好的事,她也不傻,哪个学校会为了一个学生开销这么大,况且她去摸底考的时候还听见,学校准备建个图书馆,她自己八成也想到是谁了,除了她,哪有人会这样。
温枳终于熬到放学了,她并不是很喜欢热闹的地方,刚来这陌生的地方,温枳不能很快的适应这里,只想着快点回家自己呆着。
纪念一下课就食指扣着车钥匙走了,还对温枳说了句:“小美人,明天见。”说着还摸了摸温枳的头。
后面那位睡觉哥一下课也没影了,这上课不积极,倒是一睡觉一放学就来了精神。
温枳背着书包往公寓的方向走,这里的绿化,该说不说是真的好,空气也比县城里的要清新的多,温枳迎着九月的风,味着桂花香,心情瞬间舒畅了许多。
走到半路她听到一阵声音传来,温枳愣了愣,往传来声音的方向走,她停在了一家店门口,是一家琴房。
门口摆放着一台白色三角的钢琴,室内的墙壁上挂着许多小提琴。
温枳走进去,看见一位男人的背影,他在拉小提琴,正是温枳刚才在路上听到的那首曲子,温枳站着不说话,直到他拉完为止。
那位男人拉完,小提琴从肩上提起,准备放下他,结果转头看到一个小姑
娘盯着他看。
他扬了扬手中的琴,对她说:“要试试吗?”
温枳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但她的本能反应就是摇摇头,说:“不了,谢谢,我没拉过。”
男人笑了一下,“凡事都有第一次,感兴趣的话,就试试。”
温枳想起来了,这个男人叫余倾,是著名的小提琴家,他比赛拿过很多奖项,也是个拿奖拿到手软的人,温枳在电视上看到过他,因为他拉的那首曲子,也是温枳迷上小提琴的原因。
温枳接过他手中的琴,架在自己肩上,手拿起弓摩擦,温枳盯着手中的琴,动听的旋律出来了,她拉的是余倾自己作曲的那首。
当旋律响起的时候,余倾笑了,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这个学生,想起了自己当年那个样子,对自己喜欢的事物,就算行为上不表现,但你的眼神是骗不了自己的。
温枳拉完,余倾面对着她,拍了拍手,心想不错,这是个好苗子。
余倾:“有兴趣来试试看吗?我觉得你的潜能还是不错的。”
温枳:“有,但......”
余倾看着低头的温枳,和声说:“你是在担心钱的事吗?我不收钱的。”余倾笑了一声,“我觉得你是个好苗子,在这个方面很有天赋,就像刚才你拉琴的时候我能看得出来你很享受这种感觉,所以你愿意跟着我学琴吗?”
温枳抬头看他,是真的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跟自己崇拜的人打交道,而且还愿意让自己跟他学琴,这是温枳怎么也没想到的事。
温枳点点头说了句好,余倾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笑了笑,余倾了解了她的信息,给她一把小提琴让她带回家练习,有空就去琴房找他。
温枳拿上琴,对余倾说每一句谢谢,小心翼翼的拿上琴,踏出门回头看了一眼琴房,她知道,在一刻,她的梦想开始了。
温枳走后,余倾后面出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叫江淑,正是余倾的太太,是一位甜品师,有时也会跟着余倾出席一些公益活动,出现在大众的视野。
“是来客人了吗?”江淑拿来干切好的苹果,递给余倾。
“是啊,来了个小姑
娘。”余倾在盘子里用叉子叉了一块放进口里。
“刚才那首曲子是她拉的?”
“对,怎么样?”
“不错,是个好苗子。”
余倾望着门口说:“是啊,是个好苗子,她以后可能会站在我这个位置上。”
时间过得很快,温枳又回到了四人组的课桌上。
她放下书包开始记单词,慢慢的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温枳从抽屉里拿出单词本,却摸到一个纸制的东西,圆鼓鼓的,好像底下还有个签子,温枳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串冰糖葫芦。
这串冰糖葫芦的卖相很好,把抽出来发现,冰糖葫芦的外围还包着一层糯米纸,不过放在纸袋里有些破了,温枳看见旁边纪念的位置上放着书包,或许是她放的。
说曹操曹操到,车钥匙在纪念的中指上转圈,纪念一来还是老样子,放下车钥匙就对温枳来了个早安拥抱,还递给她一瓶牛奶。
这时候参文也来了,顶着个鸡窝,打着哈气,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后面跟着个黑眼圈极浓的江驿,看这样子,似乎是昨晚没睡觉,虽然走路的姿势吊儿郎当的,人也懒懒散散的样子,但气场十足,刚才还热闹的班级,现在很明显声音小了许多。
“早啊,新同学。”参文打了个哈气,又挠了挠头。
“早,你这头发......”
“啊?啊,正常,我这是今年学生党最潮流的发型。”
旁边的纪念看不下去了,顶着一鸡窝来学校,别破坏了他爸的校园形象。
“行了,去厕所看看吧,别说还真像顶着一鸡窝。”纪念还细心的丢给他一把梳子,朝门口的方向扬了扬头。
“......”
旁边失眠的那位大哥,已经栽头又睡着了。
温枳觉得难道是他家里的床不舒服?还是学校的课桌软些?那家里的床得多硬啊。
她紧了紧手,才发现手里还拿着那串突然冒出来的冰糖葫芦,她提起手中冰糖葫芦拿给纪念看。
“这个是你送的吗?”纪念摇摇头,说不是。
“不是啊,该是不会哪个小男生看上你了偷偷放你课桌里的吧!”纪念声
调越来越高,声音在教室回响。
“嘘!”温枳看了看后面的江驿,还好没醒,得知这位公子哥睡眠不好,怕吵醒了他。
纪念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江驿他有失眠症,就好像永远睡不着一样,晚上不睡,白天补觉,有时候白天也不睡就完纪念就揉了揉温枳的脸,好软。“快吃了吧,等下糖化了,就不好吃了。”
温枳咬了一口,甜和酸在口腔里散发开,山楂的酸和糖的甜混合在一起,味道极好。
参文踏进教室门,手上还拿着纪念那把梳子,忽然发现温枳课桌上的那个包装袋好熟悉。
“靠,这不是昨天老江大晚上跑出去,找了好几个地方买的那个糖葫芦吗!”参文坐下来,盯着温枳手里那串糖葫芦说。
“啊?”温枳嘴巴停住了。
“没错啊,昨天老江就是买的这家的。”参文来回把事情捋了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马上住口了,开始装模作样的读起书来。
温枳看向纪念,纪念点了点头,因为这家的糖葫芦是自己告诉江驿的。
温枳又转头看向后面睡着的江驿,他没醒,似乎睡的很沉,早上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把少年高挺的鼻梁和很明显的下颚线的影子印在了课桌上。
温枳回忆起刚开始遇见他的那一天,和现在的他,看到的是不一样的感觉,那天的他眼睛里有红血丝,脸上的表情冰
冷到极致,不知道他那天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变成那样,可现在的他,似乎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安静阳光,但样貌是比别人要长得高级点。
温枳把刚才只咬了一半的山楂全部吃了,这串有八颗,温枳吃了一颗,她把糖葫芦重新包起来放进课桌里,口里还有些糖渣,糖在慢慢融化,逐渐在温枳的口里散发开来。
温枳觉得手中的这串糖葫芦,比以往吃过的都还要甜。
温枳看着后面熟睡的江驿,她笑了笑,她感受到了这儿的温暖。
她觉得秋天也不是那么的凄凉,她来到这或许并不坏,毕竟她在这,开始了自己的梦想,找到了朋友。
十一点五十八,江驿又在这一刻醒了过来。
他起身,靠在椅子上,椅脚发出些刺耳的声音,这声音使刚睡醒的江驿皱了皱眉头。
温枳似乎是感觉到后面那人已经醒了,她回头看向江驿。
这节课英语课,温枳的强项,英语老师在讲台上专心致志的讲着她的课,丝毫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
温枳回头刚好撞上江驿的视线,两人就这样干瞪着一会,下课铃响起,参文打破了这层尴尬。
“老江,吃食堂吗?”参文又看向温枳“一起吗?新同学。”
纪念也听到了这边的响声,手搭在温枳的肩膀上说:“走开,我家小美人和我吃。”
温枳看向她:“这次不走了?”
纪念笑了一下:“看情况吧。”
“......”
参文和江驿已经走到后门口了,参文看到这两人还在磨磨唧唧,不满的催促了几句。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啊,快点你们两个,别腻腻歪歪了。”
纪念挽着温枳的手对门口的参文喊了一句:“来了。”
参文和纪念俩人好像生怕食堂没菜了,打好饭直接冲去了打菜口,温枳站在他们后面看呆了。
江驿倒是觉得习以为常,以前他们在饭馆,俩人似乎是杠上了,点了一大桌子菜,吃也没吃完,倒是没浪费,给些流浪猫流浪狗吃了。
江驿打好饭,刷着手机跟在温枳后面排队打菜。
他忽然感觉
前面的温枳再往后靠,温枳的脚踩在了江驿的脚上,温枳往后面一跌,江驿把手机往就往口袋一塞,稳稳地接住了前面的温枳。
温枳抬头看他,说了句抱歉。
江驿嗯了一声,温枳起身对江驿说:“刚才前面有人插队,我不是故意要踩着你的。”
“没事。”她不说江驿到还感觉不到刚才是有个人踩在了他的鞋上,这姑娘这么轻的吗?
江驿抓住温枳的手肘往后面一拉,自己挡在她的前面,拍了拍前面那个插队的人。
“同学,方便插个队?”
插队的那个人一看是江驿,马上就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行,谢了。”江驿拉住温枳的手肘,往前拉,让温枳站在自己前面。
“刚才在我后面的同学跟上,”江驿又看着插队的那个人,手搭着他的肩上,附身说:“要么重新排队,要么在这丢脸,打架打输了可不好。”
插队的那个同学一溜烟就跑了队伍后面去了。
温枳看着刚才的江驿,那眼神虽说是冰冷的,但和那天相比,感觉是不一样的。
江驿注意到了温枳的目光,她比自己矮了一节,低头看她,语气和刚才很明显的截然不同。
“温枳,先打菜,等下吃饭让你看个够,嗯?”
温枳僵硬的转了转身子过去打菜,江驿看着她的样子,自己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周围的同学像是在看一对小情侣,在秀恩爱一样,饭还没吃呢,就吃了一嘴狗粮了,都已经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