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卢修的话只是让这些人相信个一两分的话,那么再加上这个船员,这番话就有五六分能够让人信任的水准了.
毕竟他是船上的工作人员,不可能拿这么大的事情来开玩笑.而如果说事情真的像是他所说的那样的话......本来还将信将疑或者满脸不屑的乘客们当即就忍不住变了颜色。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先生,如果你在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话,那么你将要负上法律的责任!”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难道我还会和你们开玩笑嘛?总之,你们爱走不走。反正我是要先走一步保命去了!”
大胡子船员明显没有耐性和这些人磨叽,他甩出一句话,转身就要走人。而还没有等他走出两步,立刻就有一两个上了年纪的人把他给拉扯住了。
“年轻人,你先别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总要和我们说清楚吧。救生船在哪?我们怎么走?还有,你总带给我们一点时间收拾东西吧。”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想收拾东西,我看你们是昏了头吧。”大胡子一听他们的话,立刻就是吹胡子瞪眼起来。“要走的就现在和我一起走,什么都别带。你们可想清楚了,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别为了点东西,连命都不要了!”
他这么一鼓吹,连带着卢修在内,一大帮子的人都闹哄哄的想要跟他一块离开.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让人意外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等等,你们不能走!”
没人想到居然有人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本来蠢蠢欲动的人群当即就是一顿,然后不约而同的就把目光放在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身上。
这个年轻人语出惊人,本来就有吸引这些人注意的意思。当然,他没有想到会这么的引人注意,这让他很不适应地干咳了两声。
“我的意思是,我们这个时候不应该走。你们看看外面的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听着他这么一说,很多人也是赞同的点起了头来。
和看不见摸不着
的恐怖分子相比,眼下外面正发生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更可怖的东西。乌压压的云层遮挡住了一切不是有应急灯提供一些必要的照明的话,那么现在说不定有多少人会陷入到恐慌之中。而哪怕说这些人已经自发的抱团取暖了起来,也是不能再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这是的话是有问题的。可是,在大多数普通人的眼中,恐怖分子却也是同样严重的问题。他们想的不是在二者之中做出取舍,而是想要能两全其美。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够同时避开这两种危险,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眼镜男也不是那种灵机一动,就能把所有问题都给解决的,本来还有些惴惴不安的人们当即就露出了一副放心的神色来。
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只要不要命,那些钱财什么的,真的只能算是身外之物。或许有人会感到心疼,但是一想想他们要面对的是恐怖分子,心疼什么的就已经是不再重要了起来。
走廊上的人议论纷纷,几乎都是在赞同着眼镜男的意见。而眼看着几句话之后就已经没有人愿意和自己一起逃难了,大胡子船员当即就是一跺脚,扭头就要冲进外面的****中。
人是卢修找来的,他当然不能让他就这么走掉。所以他眼疾手快的一把就抓住了大胡子的胳膊,然后满脸急色就对着他劝阻了起来。
“别介啊,兄弟,你这是要往哪去啊!”
“哥,你是我哥还不行吗?”再一次地被卢修拽住了后腿,大胡子船员心里当即就是一副莫名的悲愤。他甚至都感觉这货是专门过来整治自己的,不然不会每次到关键时候都打断自己的好事。
可以说要不是眼下自己势单力薄,他都有揍一顿卢修的冲动了。不过也正因为是这样,他才只能是叫屈一般的说道。
“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愿意带他们走,是他们自己要留在这艘船上的。人家有自己的想法,我总不能强迫人家吧。要我说,那个眼镜仔说的不是没有什么道理,你们就老老实实地留
在这里,那些恐怖分子也未必敢拿你们怎么样。而我呢,我就一个人开着救生船离开。一来我本意就是这样的。二来如果说侥幸,我能逃出这片风暴的话,我也可以用救生船上的无线电帮你们求救不是。”
他这么一说,卢修自然是没有阻止他的理由。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也是下定了一个决心来。
“等等,老哥,我和你一块走。”
他这话一说,不说大胡子船员目瞪口呆,就连他身边的那些游客们也开始用一种关爱智障一般的眼神注视起他来。
大概所有人都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拿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而看着他们的眼神,也猜到他们脑子里想法的卢修,在这个时候也只能这么为自己辩解了起来。
“我仔细地想了一想,我这个人运气从来都不怎么样。所以与其留在这里冒可能被恐怖分子给突突了的危险,我还不如试着跟你一起找一条出路出来。最起码的,我也能选一个自己想要的死法不是。”
“兄弟,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我想清楚了。我这个人就是不愿意干坐着等死。放心,我这人无牵无挂的,死了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卢修拍了拍胸脯哈哈一笑,大有一种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洒脱。而听到他这么说,大胡子船员也只能是嘘声一叹,然后拍着卢修的肩膀就对着他说道。
“那行,兄弟。哥哥今话的是一个衣着得体,打扮考究,腰板挺得笔直的老人。
看着估计有六七十的样子,但是精神倒还算是健硕。其中最显眼的一点就是,眼下如此混乱的局面,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多少有这一点焦虑的模样。而他却是不动神色,好像见惯了大风大浪,大有一种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的意思。
他的态度着实是有些少见,但是大胡子船员可不敢随便给自己招惹麻烦,尤其是这还是一个年纪大的。所以他稍微一犹豫,就有些面有难色的说道。
“大爷,不是我不想带你。实
在是您这个年纪,到底不比年轻人。这要是在船上有个颠簸,出个三长两短的,别说是我吃不吃得消的问题,就是良心上我也过意不去啊。要我看啊,您还是留在这里。之前那个小伙子说的也没错,那些恐怖分子也未必会把你们怎么样。”
“免贵姓刘,部队里退下来的老医生。”
老人不置可否,反倒是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而在这样打了个底稿之后,他就脸色肃然的说道。
“我这一辈子几乎都在当兵,虽然没上过前线,但是也在维和部队里历练过。我不管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作为一个老兵,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当恐怖分子手里的人质这么一个耻辱。所以,就像是这位小胖哥说的一样,我宁愿搏上一搏,死了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不是,大爷,您都退伍了,怎么还计较这些啊。”
大胡子显然还是不太想接这个烫手山芋。而面对他的推脱,刘姓的老者倒是老神在在的,自有一番说辞。
“我是战场上的急救专家,几十年来手里面抢救过来的急诊没有八千也有五千。你们带上我,别的不说,要是出了点意外的话,我多少还能凭着救生船上的医疗箱吊着你们的一条小命。要是靠你们自己,你们有这个把握吗?”
他这话一说,大胡子脸上当即就是一愣。然后态度陡然一变的,就拍了起胸脯来。
“得,既然您老信得过我老胡,那我老胡就应下来了。您老放心,只要我老胡还有一口气在,我就决计不会把您老给带到阴沟里去。不是我老胡吹牛逼,要不是老胡我不喜欢使唤人,我早就从二副升到大副了!”
“那个,很抱歉打扰一下。”
大胡子老胡这边还在大吹法螺,另一边,一个有些别扭的发音却是突然间插了进来。
不得不说,来的时机真好,前脚赶后脚的。老胡当即就是白眼一翻,把目光放在了刚刚说话的人身上。
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宽松运动服,扎着
一个大马尾的靓丽姑娘。身高稍矮,但是身材倒是匀称。条顺盘靓的,当真是该多的一点不多,该少的一点不少。
换作平时,看到这么个可人的姑娘,老胡这个船上的老油条多少也要吹两声口哨,口花花的过过嘴瘾。但是现在,他只当是看到了一个大麻烦,恨不得直接就把她拒之到千里之外了。
这么说不是因为老胡转了性,不喜欢女人了。船上过三年,母猪赛貂蝉,在船上干活的水手,还真没有几个不喜欢女人的,老胡自然也不例外。而他之所以在现在转了性,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女人的后面还手把手的拉着一个明显小得多的姑娘,以及跟缀着七八个半大不小的年轻人。
作为船员,他虽然不可能记住所有的乘客,但是一些有特点的他还是知道的。比方说眼前这个,他一看就和自己记忆里那群自东京某所中学而来的,往来正国和瀛洲之间做修学旅行的一班学生们对上了号。
好像说是本来一个班二三十号人一起出动的。但是这几个学生好像临时有什么赛事上的安排,这才不得不在某个带队老师的安排下提前坐这一趟邮轮先一步回返瀛洲。
因为是同公司名下邮轮临时间的乘客调动,作为二副的他这才有了印象。他还记得另一艘船上的大副对他说笑过,说是这一班的学生素质都不错,嗯,这里指的是女学生。
素质是不是真的不错,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伙人现在就是个麻烦。而还没有等她开口说话,他就已经是先一步的堵上了她的嘴。
“女士,如果你想说让我带上你们的话,那么不好意思,恐怕我不能答应你的这个要求了。”
穿着运动服的女老师听到老胡这么说,立刻就是一个最标准不过的大鞠躬,然后她依然态度坚决地说道。
“真是万分抱歉!不过还请我郑重申明一下,如果二副先生打算坐着救生船离开的话,请一定要带上我和这些孩子们!”
“我们是女人和孩子,恐怖分子如果要挑选人质作为威胁
的话,一定会找我们这样的人。尤其是我们中间女孩子居多,很难说那些残忍的家伙不会对我们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来。而相比较于这种事,我们宁愿把希望放在救生船的安全性上。所以,二副先生,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