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人究竟该如何处置,还请大人早下决断啊。”
柳知府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半响没有言语。
眼看着各方势力称王称霸,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但他还没有下定决心。
可是,无论他有没有下定决心,在他的治下,都必须得听他的。即便将来投靠哪位皇子,这也将是他投靠的资本与底气,也能挣个分量较重的“从龙之功”,能够得到更大的好处与权力。
然而假设他连自个治下的知州都管不住的话,那么将来即便投靠了主子,不叫人笑话看轻就够了,还想要什么?
再者,他也觉得苗师爷的分析非常有道理,这邵知州八成是真的生出了造反的心思,不然不会这么做。
既然他有这样的心思,保不齐之后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与其防患于未然,不如先下手为强。
否则等他动起手来的时候,自己岂不是陷入被动了?
至于万一冤枉了他怎么办?冤枉了那就冤枉了呗,那又怎么样呢?
像他这样不听上司吩咐的,即便死了也不冤。
在这样的世道里,人命如草芥,民如是,官也亦然。
即便将来西北那位邵将军追问,自己也能编出无数个理由解释,保管叫他挑不出一丝丝错。
柳知府动了杀心。
“你再去一趟安泽州,把他叫过来,就说本官有话亲自问他。他若是来了,本官便信他,他若是不来,那么一定就是心虚!”
苗师爷哪儿还想再去安泽州一趟?
那个地方从邵知州算起,没一个好招惹的。
他要是去了,万一人家真的有造反的意思,别说人家来不来省城了,恐怕该是自己能不能离开的问题了!
万一被杀了祭旗,岂不是冤死?
在这世道,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
也没有什么比保住性命更要紧、更来不得一丝丝的冒险与不周全。
仿佛作了一番思考之后,苗师爷道“大人,不如让厉捕头去一趟。小人手无缚鸡之力,邵知州倘若坚决不肯来,小人拿他毫无办法,如此一来,岂不反倒打草惊蛇了?厉捕头却不一样!他若推诿,凭厉捕头的身手,完全可以突然出手将他控制住。让厉捕头多带些精锐过去,只要控制住了他,将他带来,如何处置还不就是大人一句话的事?”
“没了邵知州的安泽州,更不足为惧!”
柳知府缓缓点头,“你说的没错,不能打草惊蛇……那就这么办!”
“大人英明!此时宜早不宜迟!”
苗师爷大大松了口气。
于是,邵云端正打算去几个镇子下边转转,走访走访春耕情况,也顺便带乔萱出去散散心的时候,柳知府那边又来人了。
这一次安泽州的人打探到了消息,提前做了准备。
但没人敢掉以轻心。
从上次便看得出来这位厉捕头不是个好说话的,这次又来,同样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厉捕头带着三百衙役找上门来,仍旧是要银子和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