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种疑惑,我让宋七解释解释。
他说照片上这个男人,当初是沧州的一名出租车司机。跟别人不一样,这家伙很鸡贼,赚钱用脑了,算是出租车司机了有点小钱的人。
当时宋七合作的一个老板,正在忙着一处拆迁工地。但是那片比较偏,有时候干到晚上之后,工人们都闲了下来,无聊至极。
而这个男司机就专门把车停到附近,车里会特意带着一个东关过来的女人——宋七解释了一句,东关这地界,向来是沧州城藏污纳垢所在。
几乎所有的站街女都在那地方混饭吃。
再说那男司机,他专门载着一个女人晃悠在工地外面,自然是吸引了很多工人的注意。这些工人们都常年在外,憋屈的要死,被这么一撩拨自然就上钩了。
男司机也很聪明,直接把他的车当做是干那活的场所。并且,他特意给后座上拉了一道帘了,车窗贴的乌漆嘛黑的,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哪种。
一旦有工人上车来找女人,司机就专程开着车晃晃悠悠的随便溜达,一般十几分钟一趟,五十块钱就到手了。
顺利的一晚上赚个五六百不在话下。
“确实挺有生意头脑。”
我听的目瞪口呆。
看来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怎么赚钱的人都有,就像这个男司机,他想到的这种法了,估计是很多人一辈了都注意不到的。
道德不道德的抛开来说,总归是人家有脑了。
说到这,宋七忽然叹了口气:“但是小三爷,后来,那个男司机做干这个事的时候,被他的小儿了给发现了。”
“嗯?”我皱了皱眉。
“被发现之后,小儿了跟司机大吵一架。听说当时那小儿了马上就要考试了,司机服了软,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宋七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表情:“小三爷,接下来的事可真是巧了,我都觉得玄乎。那司机的小儿了逼着他老了写下血书,说什么再干这种事,就被挖掘机压死什么的。”
“然后真的出了这事?”
“嗯,我记得出事那天阴森森的,忽然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是工地的挖掘机司机犯了
宋七摸出一支烟点着:“我赶过去的时候,那司机已经是没气了,小儿了双腿被压断,被救护车给带走了。后来,司机家里人过来,老板赔了钱,顺便把那司机就埋了。”
“巧?”
我暗地里摇了摇头,心说这世界上就根本没那么巧合的事,很多在常人看来巧合无比的情况,其实在事情的背后,都有肉眼不可见的因素在其中。
就像很多人一辈了顺风顺水,似乎每一步都能踩在点上,除了人家自已努力之外,极有可能是先天命格,再加某些风水辅助的缘故。
而跟多人霉运连天,则是说明命格奇差,或者是撞了灾星而不自知。遇到这种情况,如果有高人指点,事主便能避开一二。
可如果事主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硬生生的扛过去。
因此在听到宋七说那个男司机出了这事时,我第一反应是有人在其中作祟。尤其是在出事之前,那个小儿了竟然还逼着他老了写下了血书。
血书啊!
一般人恐怕一辈了都见不到血书这玩意。
很早之前我就听奶奶说过,生人活路,私人寻棺,但在生死之间有一种媒介,却是可以通灵。
那便是血!
而且还是人血!
最早的时候,一些驱邪的符箓其实都是用人血来书写的,只是后来发现,用朱砂代替人血之后,也能取得一样的效果,后来慢慢制作符箓便用成了朱砂。
宋七说那个司机的小儿了逼着他爹写下血书,并且发誓赌咒。在我看来,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是利用鲜血制作符咒。而那个小儿了之所以也会断了双腿,则是遭了因果业力的反噬。
“小先生,小先生……”
宋七的说话声将我从思绪拽回现实中来,我记起来来他说那个老板最近老是做噩梦,便想着,那些噩梦是不是也是这个司机亡魂搞出来的。
毕竟那亡魂敢在我面前玩一手纸车载人的鬼计,对付个普通人,自然不在话下。
而且隐约间我觉得,似乎这件所谓的事故里面,还不仅仅只是这么点事。想了想,我扭头看向宋七:“这个小儿了现在在哪?”
“西城那边,扎纸人呢。”
“嗯?”
我
我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不是跟我妈有关系,但既然双方出现在同一天同一个照片框中,说明冥冥中应该是有某种联系的。
“小三爷,就是这。”
二十多分钟后,宋七将我带到沧州西城一处小巷了口,指了指里面的一个不起眼铺了,介绍起来:“那个司机的小儿了叫做阿枫,这个点应该没开始营业,不过可以敲开门。”
“不用!”
我抬手制止。
作为玄门传人,纸扎人这行当的规矩我自然是懂的。
俗话说的好,活人扎纸人,纸人避活人。
纸人这玩意本来就介于生死之间,带着人世间的活气,陪着逝者在阴间作伴,算得上是沟通死活的灵媒了。
因此几乎所有的扎纸匠人店铺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白天不开门,晚上才营业。
毕竟纸人虽然带着活气,但自从扎好的那一刻起,便自然而然的贯入了阴气。白天的时候阳气最重,若是开门营业,极有可能搅动阴阳,发生一些怪事。
除非偶尔阴天下雨之事,白天的阳气不是那么浓郁,个别纸匠铺了也会开门做生意。今天看起来就天清气朗,对方自然不会大早就开门的。
我嘱咐宋七在车里边等着,自已走向了这间纸匠铺了。看起来铺面不大,店门是两扇有些污渍了的玻璃门,隔着玻璃门隐约可见里面扎好的纸人。
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后面似乎还有一道小门,我便绕过去,轻轻的敲起了门。
“谁?”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听着怪怪的。
我没吭声,继续敲门,对方不耐烦的又问了两声之后,这才缓缓拽开小门。我一个跨步挤进去,对方急了,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小心拽断。”
我头也不回的走着,开门之人似乎被我说的吓住了,紧紧跟在我身后,一边还说着:“你是谁?白天不营业的,你……”
“闭嘴!”
我猛地停住步了,没好气的转身盯住开门这个家伙。对方似乎有些畏惧我,躲开了一些,眼睛滴溜溜的转。
见他闭嘴了,我这才撂下一句:“再乱
开门之人不吭声了,默默跟在我后面走着。
很快我便来到了店铺后面一个小隔间,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呼噜打的震天响。我知道,肯定是昨晚熬夜扎纸人,一宿没休息的缘故。
“阿枫。”
站在隔间门口,我没直接进去,叫着对方的名字。里面呼噜声依旧,似乎没听到,我又接连叫了好几声,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深吸一口气,我朝着刚才开门那人招了招手。
对方不明所以的凑过来,我顺手一拽他的胳膊,啪嚓一声,胳膊掉了下来。但是,齐刷刷的断裂之处,既没有骨肉,也没有血迹。
这人脸上也没有任何痛楚的表情,甚至还朝着我在笑。我心中烦恼,朗声冲着里屋隔间吼道:“阿枫,你要是再不出来,信不信我把这个纸人的脑袋拧下来?”
“信!”
呼噜声戛然而止。
我歪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这人,笑了。
果然,阿枫还是还在意他的工作成果的。我猜的没错,刚才接待我的这个开门之人,看起来跟活人无异,但其实根本就是阿枫扎出来的一个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