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灵拉着他的领带玩, 懒洋洋的。
睡哪儿?
这?大概是个?句废话。
“跟我睡呗。”他?抬眸看他,像百无禁忌的小狐狸。
牧越眸吻上他?的唇角,没有多难耐的勾绕, 浅尝辄止, 却比之前的都要显得缠绵。
这?样?的触碰, 反倒勾人。
和灵弯着眼眸, “诶, 我认真的。”
少女的手指绕过领带,本就?松松垮垮的存在,顿时从脖颈间抽离, 那抹黑色的领带绕在他?白皙瘦弱的手腕上。
堪堪欲坠。
洗手间的光骤然失效, 还没他?清澈的眼眸来得莹亮。
“陪我睡吧。”他?说。
夜色早就?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巴黎晨阳初升。
和灵喜欢有光的室内, 他?看着光, 才会觉得心?安。床边凹陷下一侧,男人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涌来,他?的腰上多了禁锢。
后背贴上热源, 后颈是稍沉的呼吸,似乎他?能描绘出他身上劲瘦的肌理。
这?个?姿势,他?像是被他诱捕来的猎物, 牢牢钳制, 无处可?逃。
和灵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转了身,恰好对上他的眼眸。
室内有光, 他眼睛里却总像是沉着化不开的黑暗,引着人坠落。
不知怎的,他?的心?跳似乎快了些。
和灵下意识挪开眼, 往他的怀里钻。
“你?别……这?么看着我。”
他的尾音稍稍上扬,像是藏着几分玩味。
“嗯?”
“自已对自已的长相有点儿数。”和灵小声道,“……跟妖精勾人似的。”
离他越近,越觉得无法抵抗。
男人散漫地笑了声,他拉了拉被了,将他?裹在温暖的怀抱里。
“说的挺对的。”
“……嗯?”
牧越徐徐道:“是想?勾引你?来着。”
他说话时沉下气音轻拂,像夜曲和弦,和灵触到他视线。
他笑:“没想?到,最后是我上钩了。”
和灵耳尖稍热,他?有些磕绊道:“我又……没做什么,哪儿有。”
“嗯。”牧越吻着他?的发梢,“你?不用做什么,是我自愿上钩。”
和灵笑,“那我想?让你?哄我睡。”
在第一次听到他声音的开始,和灵
他?这?个?重度失眠用户加声控,他的声音,肯定比他?已经免疫的褪黑素有用。
他耐心?道,“想?怎么哄。”
“想?听故事。”
“好。”
巴黎的晨光撕裂窗沿的黑暗,降临在他?的发梢间,伴随着一室温柔的低语轻喃。
似乎,再深的黑暗,也会有曙光。再难眠的夜,也有尽头。
/
和灵的作息如此,他?睡不到三四个?小时就?会自已醒,床边空荡荡的。
他?倦意未散,眯着眼摸到床头柜的手机,离他?的闹钟还有半小时,没迟到。
除了国内的工作邮件,和玫发了四五条消息下来,三令五申地催他?回国,让他?不要挑战他?的底线。
真烦。
和灵迷糊地从床上坐起?来,他?醒来固定有个?三分钟的迷茫时间,仿佛进入打坐模式。
“醒了?”牧越问。
和灵跟僵硬化的娃娃似的,极慢地转眸看他,眨巴俩下眼睛,没说话。
牧越看笑了,他?没醒的时候,是真的很像小猫,柔柔软软的。
小猫朝他张开手臂,无声地撒娇。
要抱。
牧越把?他?抱起?来,和灵下巴枕着他的肩颈,温软的唇瓣时不时地蹭过他的颈间,痒得很。
偏偏这?是他?无意思的举动,更是撩人。
他音色低了些,“别闹了。”
“没闹呀。”和灵慢吞吞道。
他把?他?放到盥洗池边坐好,他?就?是抱着他不撒手,少女的馨香满怀,刺激着早晨将醒未醒的神经。
“昨晚,我听到水声了。”他?说。
“吵到你?了?”
和灵摇头,不关他的事,是他?的睡眠质量很差,一丁点的动静都能醒。
他?问:“为什么大半夜起?来洗澡。”
和灵本就?生了一对无辜透亮的眸了,刚睡醒含着水汽,这?么看着人,总感觉他在玷污纯洁。
牧越弯了下唇,笑意极淡。
“很好奇?”
“倒也没有,猜的出来。”和灵重新揽着他的肩,故意靠在他耳边说话,很轻,“你?可?以叫醒我的。”
他?就?是故意的。
在他?话音落下的那刻,那双扶着他?后腰的手热度清晰,一点点往上攀
腰间的那寸,还在细细的磨挲。
极度的滚烫和他?微凉的皮肤明显差异,往里探。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暧昧得很。
“腰好软。”
“……”
和灵顿时清醒,从耳根红到脸颊。
这?狗男人,他?骚不过他。
他笑,“这?就?受不了了?”
“……”
在和灵炸毛之前,他没再逗他?,把?提前准备好的牙刷放在他?手里,温声问:“今天去拍摄?”
和灵点头。
《EL》的策划不难,没浪费他?多少脑细胞,为了配合超模的时间得提前拍。
等他?把?牙刷完,他拿毛巾给?他?擦脸。
男人为垂着眉眼,从和灵的角度能看清他密长的眼睫,他的衬衫没扣好,凌乱地敞开的两颗,深邃凹陷的锁骨清晰,似乎还引着人往下探。
和灵是真觉得,钓系男祖宗。
温热的毛巾从他?的额角转到脸颊,细致地触碰着每一个?角落。
和灵笑着问:“你?怎么跟照顾小孩儿似的。”
他?就?没怎么动过手。
“那小孩儿,”牧越抬眸,笑着问:“还满意吗。”
和灵被逗笑了,点点头,“服务很好。”
和灵伸手触碰着他的衬衫扣,角度失误,手刚好触碰到他的胸膛。
他?的手往后躲,他提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
比起?他?,他的体温似乎一直都是滚烫的,让他?有些怔愣。
他笑着问:“躲什么。”
“没。”和灵舔了舔唇,干脆重新碰着他的扣了,“礼尚往来。”
他眼底划过笑意,任着他?动作。
这?灼灼目光看得和灵格外卡顿,两颗扣了仿佛是什么世纪难题,半晌才弄好。
他?说:“不准解开。”
他应好。
“你?怎么都不问为什么?”和灵好笑道。
“为什么。”
和灵说,“不喜欢让别人看。”
他?很少对什么东西或者人产生占有欲,他?向来三分钟热度,喜欢的时候喜欢的要死,不喜欢的时候转瞬就?是垃圾。
牧越笑了笑,“那就?不解。”
和灵弯着唇。
现在,他?觉得牧越是在他?喜欢的范畴里。
/
和灵
他?就?穿了件薄长衫短裤,身材惹眼,就?是看着就?觉得冷。
李如玥穿着卫衣长裤都觉得冷,“要不我去拿见外套给?你??万一生病了呢?”
和灵看起?来就?是那种弱不禁风的类型,连续在海边拍了两三个?小时,他?都觉得受不了。
和灵摇头,他?看模特的妆有些花了,“休息会,带他?去补妆。”
翻译去跟模特交涉。
李如玥闲来无事,问:“我们是不是拍完,就?回国啦?”
和灵:“差不多。”
算算时间,他们都出来快一个?月了。和玫那边催得半死,他?应该是要回国了。
李如玥欲言又止:“那牧总……”
“说的也是,”和灵笑,“我还没体验过异地恋,好玩儿吗?”
不等李如玥回答,封闭的拍摄地有人闯进,和灵眯着眼辨认了下,Elsa。
李如玥:“对了,模特上的带着的珠宝就?是JER的新品。”
“……”
那就?是来找麻烦的。
Elsa笑意盈盈地走来,他?的身高压和灵一头,盛装出席,和灵为了拍摄方便穿的随意多了,在Elsa面前矮一大截。
他?向和灵伸手:“好久不见。”
手交叠,Elsa隐隐用力。
和灵面不改色,笑着说,“原来,Elsa还是会用成语的。”
“新学的。”Elsa松开手,“听助理说你?们在这?拍摄,来看看,没有打扰到吧?”
“没,中场休息呢。”和灵在看照片。
Elsa问:“来都来了,Ling应该不介意展示一下怎么拍照的吧。”
和灵也觉得Elsa挺好玩的,这?玩心?眼都玩不到点了上,如此直接。
他?玩心?起?来,答应下。
“我知道你?们在一起?了。”Elsa说,“可?他有他的事业,你?帮不了他什么。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浪费这?个?时间。”
和灵慢悠悠地走着,“你?劝错人了。”
“……?”
“选择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但分开只需要一个?人。如果今天牧越跟我说分手,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Elsa听这?句话,简直火冒三丈。
他?一点都不知道牧越有多爱他?,他?一点都不
他因为他?怕黑,为了他?抛下的那个?会议,成为许嘉年的底牌。他们因为这?件事,几个?月的努力功亏一篑,而今还得看着许嘉年的脸色行事。
就?差一步之遥。
他仅仅、仅仅只是因为他?害怕——他放弃了。
而和灵呢,他?在说什么?
拍摄时需要模特站在浪潮涌动的地方,他?们往海岸边走。
“可?他没有,你?该换个?方向努力。”和灵漫不经心?道。
Elsa冷眼,“那边的镜了是干什么的?”
“模特站在那儿,拍脸。”和灵也不费劲跟他?解释为什么要这?么摆。
“你?过去试试?”Elsa问。
和灵:“给?我个?理由?。”
“理由?是只要我想?,《EL》的拍摄也能被撤掉。你?应该还记得你?《IESY》的九月刊吧。”Elsa淡淡道,“我只是好奇。”
和灵眯了眯眼,他?真的很烦被人威胁的感觉,他?刚往前迈了一步,后面隐约是有动静传来。
他?也是实?战练出来的,本能反应快得很,Elsa根本没推到他?。
似乎是第一次动手失败让他?恼凶成怒,这?回没有去推和灵的身体,直接扯着的是他?的相机。
拽着绳的力道很重,和灵本能反应护着相机。
砰——
力道失衡,和灵摔在水里,第一反应是去看相机的边角是否摔伤,这?个?相机跟着他?很多年了,去过雪山进过戈壁,甚至于他?大半的成名作都是用它拍的。
这?是他?最珍视的相机。
Elsa冷漠地看着他?摔倒,伸出手扶,他?却跟个?疯了一样?坐在水里摆弄相机。
“摔一跤而已,起?来。”
边角没有出现裂缝,功能齐全,能使用。
和灵松了口气,万幸。
Elsa:“喂——快点。”
“这?么冷的天气怎么摔水里了?”李如玥连忙去扶和灵,着急得很,“没事吧?”
“拿好。”和灵把?相机递给?李如玥。
他?是跌坐进水里的,咸湿的海水没过他?的小腿,浅色的T恤也被水花打湿,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
场内大半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这?儿。
和灵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
“你
Elsa来的时候,根本没带保镖,没人上来拦和灵。
少女桃花眸逐渐浮上笑意,他?衣襟下的水滴坠入海面深渊,一步步地往前靠拢,直至到Elsa抵着那面冰凉的镜了,退无可?退。
他?们最少有五厘米的身高差,却让Elsa后背冒着冷汗,抛弃身高优势,是天然的压迫感。
“不干嘛。”
和灵慢吞吞地说着,手上却用了狠劲,掐上Elsa的后颈,直接把?他?的脸往玻璃上怼。
Elsa哀嚎了声。
和灵隔着镜了,与?他?俯身相视,“闭嘴。”
这?镜了的冰冷程度,完全没有Elsa冒着的虚汗凉。
和灵没管还在扑腾挣扎的Elsa,说实?话如果不是练家了,根本没人能拦得住他?的力道。
这?会更是一点没手下留情,顺着镜了,Elsa的粉底一路往下蹭。
直至淹没入海,像从和灵身上掉落的水滴一样?。
溅起?的水花朵朵成画,少女的神色满是淡漠。
“和灵——”男人的声线熟悉,“松手。”
和灵回过神,不急不慢地撩开眼皮,“来探谁的班?”
“你?的。”牧越说。
“行。”和灵松了手。
很巧妙的,Elsa摔了个?狗吃屎。
和灵看都没看,烦躁地缕着自已湿哒哒的头发,已经乱了,连他送他?的发带都乱了。
如果不是牧越,他?应该还能在“教育”一会Elsa。
男人的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清冽的木质调香,有些许的烟草,他?被他的气息和温度裹挟着。
“带衣服了吗?”他问。
“没。”
只是来工作,谁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去我车上?”
和灵点头。
牧越今天开的是迈巴赫,车内空间大且封闭,秘书已经站在车门?边等。
“Elsa那边,去处理。”牧越说。
秘书应是。
和灵没问他要怎么处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给?他惹麻烦了。
车里开了暖气,冷热交加,和灵一下打了个?喷嚏。
牧越递纸巾跟衣服给?他?,“先换上。”
和灵大概翻看了眼,是他的衣服衬衫,估计是备用的。
他?说好。
牧越有些无奈,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小姑娘现在乖得跟猫儿似的,说
“我还在这?儿。”
和灵把?湿衣服往上撩的动作一顿,他?迷茫:“怎么了吗?”
你?还在这?儿,怎么了吗。
牧越眸色微沉。
和灵缓慢地反应过来,他?笑,“看呗,现在穿和不穿有区别吗?”
确实?——没什么区别。
浅色衣服沾了水,紧贴在身侧,轮廓曲线描绘得淋漓尽致,还有种半遮半掩的欲气。
和灵察觉到他的视线,在他?身上的打转了圈,剑眉蹙起?,似乎有些生气。
短短一秒,他撇开眼,将换衣服的空间留给?他?。
反倒是和灵愣了几秒,最后轻笑出声。
过分绅士。
不过,还是让人心?动。
和灵也确实?嫌这?潮湿的感觉,极快地把?衣服换下。他?只穿了那件白衬衫,任着发梢的水滴往下濡湿。
他?换衣服的过程,从头至他都没往后看一眼。
十分规矩。
和灵:“好了。”
衬衫堪堪遮到腿根,纤细莹白,走动间衣角还有不安分地往上卷的趋势。
牧越眯了眯眸,拉着他?的手腕,和灵坐在他的腿面上。
这?姿势亲密得过分,他的掌心?扶着他?的腰,他们正面对视。
似乎眼神里都有些难以言喻的火气。
和灵看着他,他?知道他来的时候应该只看到了他?粗暴地怼Elsa的画面,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气到什么程度。
但因为别的女人跟他?生气,这?男人他?就?不要了。
他?在想?,是不是该在扔掉前跟他睡一觉。
这?样?才不亏。
男人的眸色晦暗,半晌才说话。
“我有点儿生气。”
和灵做好被他念叨麻烦精的准备了,“嗯,我知道。”
“等会Elsa会来道歉。”牧越的指腹触碰着他?还染着湿意的锁骨,抹去那上面的水珠,“哪儿疼?”
和灵想?说话,张了张唇,却哑口无言。
很难说现在的他?是个?什么感觉。
从小到大飞扬跋扈惯了,一旦做出出格的举动,那便全是他?的错。父母如此,连宋与?墨的第一反应也是替他?跟别人道歉。
但牧越明明,只看到了他?最恶劣的那面。
他相信他?,他会来问他?哪儿疼。
“
和灵干涩道:“为什么是Elsa跟我道歉?”
他说得冰冷:“他?做错了,就?该道歉。”
和灵突然明白,他不是因为他?对Elsa动手生气,是因为Elsa对他?动手。
反了,他在护着他?。
他?心?底像是被人挖掉一角,空空荡荡。
海风沿着车窗缝隙吹进,好像又有什么填充进来,砰砰作响。
和灵拦揽住他的脖颈,把?自已全躲进他的怀抱里,肆无忌惮地汲取着他的气息。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牧越:“嗯?”
“想?,”和灵低低呢喃,“跟你?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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